那条蛇被副院长拿去了科研所,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那蛇竟然就是从科研所里面溜出来的。据说,那是一条在古墓里发现的,吃尸体长大的变异蛇。
如果说,那小花花的前男友早就已经死了,那后面的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师父,那条吃死尸长大的蛇咬开他的肚子,把卵产在了里面,难道说,他像当初那王老板一样,也是一具灵魂保留在身体里,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死尸?”回去以后,我把这一切原原本本讲给了师父。
“应该不是。”师父摇了摇头,“可能是一种未知的东西借用了他的肉身,冷儿,那人什么时候发丧?”
“听他父母说,明天。”
“明天我们去吊祭一下。”师父说,“这人死的很蹊跷,这件事也太怪,我决定查一查。”
因为师父要亲自出马,这天晚上,我和向风都十分兴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来到那人家时,只见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灵棚,靠墙支着口大锅,一个光膀子壮汉正在切肉剁菜。由于死的这人很年轻,所以,灵棚里守灵的都是些小孩子,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应该是他家族里的侄子。一个个也不懂什么叫悲伤,坐在地上嘻嘻哈哈说笑。灵棚正中横着一口棺材,棺头前放着一只骨灰坛。
那对丧子的夫妇早已苦干了眼泪,目光呆滞的坐在正屋里。
“大哥大嫂,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师父代我和向风每人随了二百块钱的丧礼,来到那对夫妇面前说。
“请问你是?”那男的问。
“这是我师父。”我说道。
那男的疑惑的看了看我们,可能在想,你们跟我家非亲非故的,怎么来吊祭我儿子?疑惑归疑惑,那男人还是把我们让到了外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了。
将近正午时,宾客们陆续到了。向风和师父去上厕所时,随着一阵‘扑通’‘扑通’的踏地声,门口出现一个圆球状的人,正是那闫老板。
闫老板小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我,大咧咧坐了过来,望了望四周,低声说,你怎么过来了?
“打听过来的呗。”我说道,“怎么,不能来吗?”
闫老板长长的‘喔’了一声,“冷大师肯定打听到我厂里放假一天,那些大闺女都会过来,所以就提前来等着了,你到底看上哪个大闺女了,从实招来,魏妞妞好像对你有意思,是不是她?”
‘砰’一下子,我的头撞在了桌面上,我心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别人家办丧事,这闫老板张口大闺女,闭口大闺女。
不一会儿,师父和向风回来了。闫老板奇道,怎么张师父你俩也来了?师父微微一笑,没什么,过来看看。
不一会儿,那些大闺女一个接一个来了。
“喂喂,冷大师,别趴着了,你的魏妞妞来了。”闫老板拍了拍我,我真想踹他两脚。
“咦?小大师,你怎么也来了?”
魏妞妞走过来戳了戳我的肩膀,我一抬头,正好看到闫老板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朝魏妞妞尴尬一笑,我…闫老板接口道,他专门过来等你的,还不快做他旁边。
“真的呀?”魏妞妞脸一红,真的就坐我旁边了。向风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你们…”我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一个是死者的老板,一个是死者的同事,你们怎么也不伤心呢?”
“伤个屁心。”魏妞妞哼道,“这种不孝顺的玩意儿,死了活该,看他父母都伤心成什么样了。我们不是来吊祭他的,而是安慰他父母的…”
我心说,魏妞妞说的有道理,但这人根本不是触电死的,具体怎么死的,现在谁也不知道。
“小图图呢?”闫老板望了望那些员工,问道,“她怎么没来?”
魏妞妞两手一摊,“不知道啊,可能不会来了吧。她要是知道这个姓向的帅哥过来了,绝对连肠子都悔青。”
忽然一阵骚动,小图图扶着一个眼睛哭的红红的女孩儿出现在门口,我定睛一看,正是那小花花。
第十六章小花花
死人的这家亲朋里有很多不认识小花花,我们隔壁一桌一个男人低声问身边的人,这女孩儿谁啊,干嘛哭的这个样子。那人嘴一撇,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负心的妹子呗,军子手指被挤掉以后跟他分手的那个。那人恍然大悟一般‘喔’了一声,气乎乎的道,要不是她军子也不会死,她来干什么,成心往我表哥表嫂心上捅刀子来了么?…
看着躁动的人群,我心说坏了,千万别出什么事。我这个念头刚落,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呼’的一下从远处一张桌前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到小图图和小花花前面,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就是小花?”那人冷冰冰的问。
小花花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反问道,“你是?”
“喔,我是军子的舅…”
那人说完以后,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了小花花脸上。谁也没料到这人竟然说打人就打人,我急忙起身,向风却先我一步过去把小花花拉在了身后。紧接着,闫老板厂里那些女工人纷纷围了过去。
“喂,你干嘛打我们花?…”
“这么大一个男人,好意思打一个女孩子吗?…”
“干嘛打她?”那人红着眼睛,叫嚣道,“要不是她,军子怎么会死?”
“你们家军子死关我们花什么事?跟军子分手又不是花的主意,她父母是不对,但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过的好一点儿?”小图图气哭了,哆嗦着道,“花听说军子今天出殡,死活要过来,她父母拦都拦不住,怕出事,这才往我家打电话让我跟她一起过来的。”
这时候,死者军子的父母也从屋里出来了,那女人骂了句‘你个遭天杀的贱货哦’,然后就晕了过去。几个亲朋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那女人醒过来以后,杀猪一般哭天嚎地。军子父亲浑身发抖,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气的,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你这人是干嘛的?闪开!”
军子舅个子够高了,但跟向风一比还是矮了半头,他抬手往向风胸口猛然一推,没推动向风,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
“还要打这女孩儿,先过我这一关。”向风冷冷的说。
“我草,我们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那人一扭头,冲军子父亲道,“姐夫,你发句话吧!”
军子父亲浑身发抖,脖子上的青筋鼓动几下,撕心裂肺的道,“这小妮子今天必须给我们家军子一路三跪九叩送葬,不管男的女的,谁再拦着就打,出了人命我担着!”
那些亲朋里有不少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听这话,纷纷抄起了家什。闫老板那些工人里虽然也有几个男的,但刚才军子舅动手打小花花没一个人敢上前,反倒那些女孩儿全部涌上去理论。此刻一看要打架,那些男员工跟闫老板都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那些女孩儿也怯场了,纷纷退了回来。
师父一直沉着气,冷静的看着这一幕。顷刻之间,就只剩小图图和向风并肩站在那里,挡在小花花前面。军子舅冲小图图和向风喊道,你们两个让开,不然就打了。
我心说,动手打架虽然这些人我和向风两个就能摆平,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想要消解这些人对小花花的愤恨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告诉他们军子不是因为被甩而想不开触电自杀的…
忽然,有人在身后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一扭头,只见是魏妞妞。魏妞妞低声说,小大师,劝劝你那朋友,你们别掺和了,这事儿你们管不了的,姐姐我可不忍心见你被人打伤。我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这时候,军子舅指了指小图图说,把这妮子拉开,打她身边这小子…
几个人上前就要动手,师父叹了口气,沉声道,住手。
师父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气场。在师父那种气场的压迫下,现场立时安静了下来。
军子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师父,“你是?”
“我姓张。”师父说,“军子不是触电死的,大家不要怪这女孩儿。”
“姐,这人说军子不是触电死的。”军子舅回头道。
那女人停止哭嚎,“怎么可能,我跟军子爹一个守白天,一个守晚上,我一个没留神睡过去了,醒来就看到军子被电死了,病房的门在里面反锁着,关的紧紧的,他要不是因为被这小妮子甩想不开摸电自杀,难道是我杀的不成?”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师父说,“冷儿,把你的发现告诉大家吧。”
我酝酿了一下语言,把我发现军子尸体肚子上有个洞,医院那条蛇把卵产在他肚子里,我用奇门卜测出他在触电之前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的事告诉了众人,那些人听的目瞪口呆。
“开什么玩笑?”军子父亲道,“我儿子触电之前人明明好好的!”
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原本是打算把实情告诉这对夫妇的。但是,那副院长极力恳求我不可以在医院里把真相说出去,医院都害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会吓死人的,万一这对夫妇在医院里面哭闹起来,传遍医院,影响太大。第二天我起的奇门局显示,军子属于超自然死亡,就算把尸体拉去尸检也检不出子丑寅卯来。当时这对夫妇哭的死去活来,我害怕他们知道真相受不了刺激会当场发疯,所以更不敢说了,任由他们把尸体拉去火化…万万没想到,小花花会出现在军子的葬礼上,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有说出真相,让这些人知道军子不是死于为情自杀,跟小花花没关系,他们才会放过她。可是此刻,军子的尸体已经变成了骨灰,他们还怎么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