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最近才有人办过丧事。”顾莲生走过来说道:“你们看,还有一些新撒的纸钱在一处坟前。”
我眯着眼望过去,确实看到一处新坟就建造在不远处。最奇怪的是,那坟居然没有墓碑。但是从坟头上洒落的白色冥钱来看,这应该是个新亡人的坟。
坟场冲着这房间,够不吉利的。但是也不能就此说明这跟莫小沫的昏迷有关系。虽然说能看到坟场,但是毕竟有一段距离。
“听说莫小沫自己还曾经去这附近散了散步,回来就带了一些东西是么?”何胖子问道。
我回忆半晌,想起莫婶婶确实是这么说过。
“那很可能莫小沫是在散步的时候,带了这奇怪的纸币跟红线回来。”何胖子说道:“去那坟地看看。这人皮纸币应该是邪术。我猜红线是跟感情和婚姻有关,纸币的人皮不知哪儿来的,美人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邪术。美人鱼这种传说本来是西方流行的,却被安插在中国黄泉路背景的图案里,不知有没有特别的意义。”
“美人鱼在我国传说里也有啊,也就是东海鲛人。”我说道。
“先别说了,去看看。”何胖子说道,带着我俩下了楼,往坟场走过去。
到了坟场之后,我们走到那新坟跟前,居然见那坟前确实没有墓碑。只是这墓碑并非一开始就没立起来,而像是被人挖走了。
谁会挖这玩意儿回去?我跟何胖子面面相觑。
我四下张望一番,远远地见到有两个农民打扮的人从远处田间走了过来。
“上前问问。”何胖子说道,立即迎了上去,将俩农民拦住,打听这新坟的主人。
“问这个干嘛啊?”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民伯伯警惕地打量着我们。
何胖子给他们看了看警察证件,说道:“有件案子我们正在秘密调查,所以希望你们能够提供点线索。”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农民说道:“这坟是我们村一个姑娘的。年纪轻轻就死了,刚办的丧事,可是没办几天,就来了一群人,要挖坟掘墓。街坊邻居看了自然不忍心啊,就上去拦着。可那群人像是黑社会的,都带着铁铲砍刀什么的,街坊们也没敢动手,最后还是让他们把墓碑挖走了。”
“这些人挖墓碑干什么?这埋的姑娘又是干什么的呢?”何胖子问道。
“这姑娘叫宫雪,高中毕业就去广州打工了,结果出了意外死在外面。”另一个人叹道:“也才二十岁的年纪,真可惜了。”
“什么意外呢,您知道么?”何胖子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她家也就还有俩人,一个病恹恹的娘,一个十多岁的弟弟。警察同志要是想知道详细情况,可以去问问他们。就在后头我们那个村,最后一排房子左手边开始数起,第二户人家就是。”农民伯伯说道:“她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小雪得罪了什么人,我们也不清楚。只是现在孤儿寡母的挺可怜,宫雪的娘也就只会哭,别的啥也说不明白,就怕你们去问了,她也说不出什么。”
何胖子笑了笑:“得了,知道了这些也就行了。”
说着,跟俩人道别,往那后头的小村子走过去。路上,我问何胖子何以确定宫雪跟莫小沫的事儿有关系。
“这不没线索么,我就随便调查调查。再说了,一个农村出去打工的小姑娘能得罪什么黑社会的人?除非这个小姑娘干的不是什么正当职业,或者,跟什么‘大人物’有牵连。”何胖子说道:“也许这就是突破点。”
第一百八十五章层层秘闻
小村子不大,很快的我们仨便走到最后一排那房前。
按照刚才村民说的,我们很快找到了宫雪的家。
这户人家小门小户,木门紧闭,去年的对联已经脱落了颜色。此时,门上贴着白纸,看来确实是最近办了丧事。
我上前敲了敲门,里头有人的脚步声提提拉拉地传来。大门一开,我瞧见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人出现在门口。
“你们是?”老人疑惑地问道。
何胖子笑道:“请问这是宫雪的家么?”
老人点了点头,脸色很冷淡:“人都死了,你们还有完没完?”
何胖子笑道:“我们不是来找事的。是因为啊你们村里的人报案说,有人把你们家的坟给挖了,所以就来调查看看。”
说着,何胖子给老太太看了看警察证件。
老人家皱眉道:“我们不想报案,你们回去吧。”
“这可不行啊老人家。你们的街坊四邻也是为了帮你们才报案。如果说没有这事儿,那就是报假警,那报案人要担责任。”何胖子笑道。
老人家听了这话,无奈地说道:“那你们想进来就进吧。”
我们仨这才进了门。进门之后,瞧见这农家小院儿里一片萧索,身无长物的感觉。除了院子里有个露天的烟囱跟锅灶,还有点柴火之外,也没别的东西了,就连原本种在院子里的一颗杏树,现在似乎也气息奄奄,无精打采的模样。
等进屋一看,更为寒碜。这屋里没啥像样的家具,屋里破桌子前,一个小男孩正往嘴里塞花生米。
我皱眉看了一眼那小男孩,傻呆呆的样子,不像是什么正常人。想起他家的传闻,想必这就是宫雪那个智力有点障碍的弟弟。
进了屋,老人搬来椅子给我们坐。坐下之后,何胖子先跟老太太寒暄了几句,问老人多大年纪。
老太太说,自己今年五十岁。这话让我们吃了一惊。要说五十岁,也不算是太老的年纪。可眼前这老太太的模样,却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聊了几句,话题转到宫雪身上。老人便拿出一卷相册给我们看,说宫雪十八岁之后,就没上过学了,去了广州东莞那边打工。每年都会寄一些照片跟钱回来。
一听东莞,我跟何胖子互相看了一眼。提到东莞,难免联想到色情服务业。而且宫雪这姑娘,长得漂亮,穿衣风格也够像不良职业的。
虽然说前阵子央视曝光东莞部分娱乐场所存在色情服务,一场扫黄风暴随后展开,从年初持续到年底,桑拿被封、会所停业,曾经以“世界工厂”闻名,后又被称为“性都”的东莞曾经一度”低迷”。
但是,这行业并不是一场清扫就能斩草除根的。
据说,以前去东莞的不少外地乘客,最关心的就是哪里有正宗“莞式服务”。色情行业成为城市标签,但是就算当地人对此也没有任何抵触,相反不少人还有些喜欢。
许多出租车司机的最终目的居然还是帮乘客“牵线”,来找隐藏在这城市里的“色情场所。”
虽然老人家只是个乡下农妇,不懂这些。但是我们翻了翻那相册,很快发现几张照片有些意思。
穿着时尚,黑丝裹腿的宫雪在一个夜总会跟前有几张自拍照,偌大的“盛世朝歌”招牌周围的霓虹灯将这几个大字映亮。
“这看来是夜总会啊。”何胖子低声道。
“那也不能说明人家在东莞就是干这个的。”我说道。
何胖子指了指宫雪的一张特写。我见她胸前貌似戴着一只胸牌,胸牌上隐约能见盛世朝歌几个字。
再询问宫雪的母亲,到底是谁来挖了那墓碑去。宫雪的妈妈也说不出所以然,说好像是一群黑社会的混混打扮的人,原本是想掘墓,后来不知怎么只挖了墓碑走了,说什么二奶不配立墓碑。
除了这个,宫雪的死也很蹊跷。前阵子她突然辞工回家,说要休息两个月再去。可是就在这两个月里,却莫名得了一场病,突然病死了。
由于死的突然,都没来及送去医院,前后也就一天的功夫。
“那您女儿是得了什么怪病走的?”何胖子问道。
老太太叹道:“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病。前一天还好好的,睡觉前也没什么不对劲。可是睡下之后就没有再醒过来,像是得了什么急病,脸色挺差的,也没别的症状,就慢慢没了气儿。”
我一听老太太说到这个,突然想起了莫小沫的症状。
宫雪死的症状跟莫小沫如出一辙。
“老人家,多嘴问一句。你家女儿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叫做二奶呢?”何胖子问道。
老人叹道:“这我也不知道。小雪也没提过这事儿。我觉得她不是这种人。可是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宫雪生病之前,有人来找过她么?”何胖子问道。
“有倒是有,是个四十多岁的女的,不过也只是来看看小雪,她们俩到底聊的什么,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说道。
“胖子,你说会不会是大奶用了降头术来害二奶?”我低声问道。
何胖子摇头道:“不好说。”
我们仨坐了一会儿,见也问不出其他的,便起身告辞。
看来宫雪的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生活并不了解。但既然找到盛世朝歌,我们便让童梁就此查了查东莞的这个夜总会。
很快的,那边儿警察局的消息便送了回来。盛世朝歌是个挺叼的夜总会,一共有数百名陪侍人员,身材和长相都不输明星。但是由于扫黄,这个夜总会已经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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