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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诡话 (烛阳)



那个荒弃的义庄,是我记忆中永远挥之不去的一幅画面之一,仅仅只是那一夜的光景,它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可是究竟是因为什么,我却根本想不出一个具体的由头来。

所以在另一个傍晚的时候,我终于站在了这座义庄的门口。

与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它那黑漆的木门依旧是半敞开着,看上去破败异常,而且在这快要黄昏的天气里还显得有一些阴森的味道。

我推开木门走进去,一阵阴风顿时迎面扑来,跟着阴风一起卷过来的还有一张张纸钱。

所以接下来我看见了木门之后的情景,这里飞着漫天的纸钱,白色的纸钱就像是雪花一样弥漫在空中,满地满墙满眼都是。

我皱起了眉头,上次离开的时候这里除了破败根本什么都没有,现在又是哪里来的纸钱?

就算这里是义庄,可是也早已经荒废了好几十年,况且我一路走来也并没有遇见任何出殡的人。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走到了正屋的客堂,迎面就只见一口黑沉沉的棺材正正地放在客堂里,棺身上落满了纸钱,而整个客堂也用白布白纸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似乎果真有人在这里出丧。

可是我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这才是最值得揣摩的地方,按理说出丧应该有人在棺材前守丧才对,可是这里虽然有出丧的样子,却并没有出丧的人。

我在客堂里转了一圈,终于确定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

在这功夫里,可能是出于职业病的关系,我细细地打量了这口棺材,棺盖早已经被封死了,用的最常见的八根棺钉将棺材钉起来的样式,棺材的材质也很普通,只是一般的榆木板,说明死者的身份很一般。

尽管我对这口棺材很感兴趣,但是我也知道尊重死者,虽然我就是干发死人财的行当的,但是摸金校尉这一行对死者的敬重尤甚其他,从本质上来说,我们还是以死者为重。

所以为了表示自己的冒犯,我在走到棺材前跪下,正正地磕了三个头,口中念道:“无意打扰,莫怪莫怪!”

起身后我快速离开了这里,然后往那一日四叔他们发现我的地方走进去,其实我只是想再回去看看那一间屋子,确切地说,应该是再回那一间灵堂去看个究竟。

可是走了一久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竟然怎么也找不到那一日地方的所在,我觉得我已经把整个义庄都绕遍了,每一间屋子都去过了,却丝毫没有那一日的那一个小院的踪迹,就好像突然间它已经凭空消失了一样。

特别是在天黑之后,就变得更加难以寻找起来。

我在后院绕了大半天毫无收获,心想自己一定是记错路了,正想再四下找找,可是却猛地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从前堂传来,我想这是已经到了哭丧的时间了吗,难道我来的时候这些人都离开了?

虽然有一些古怪,但我还是决定先回前堂看个究竟。

等我重新回到客堂前的时候,整个客堂都摇曳着并不明亮的烛光,我站在院子里,只听见屋子里传出低低的哭声,而且是一个男人的哭声。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灵堂里现在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跪在里面,披麻戴孝,似乎正在哭丧。

他的身子伏在地上,我只能看到一个背影,我于是往灵堂里走进去,才走上台阶,突然感到有一种异常的感觉迎面扑来,我的眼睛快速地看向棺材,只见在棺材上有一团黑乎乎的、毛茸茸的东西,我看过去的时候,正对上这东西的眼睛,它也在定定地看着我。

竟然是一只鬼猫。

即便只是一般的猫在这种情境下也够吓人的了,何况还是一只鬼猫,看见我走进来,这只鬼猫一下子从棺材上跃了下来,它那小猪一样的身子看上去分明就像是一只从未见过的怪兽,哪里还有像只猫的样子!

在鬼猫跃下来的那一瞬间,灵堂里的哭声戛然而止,我只看见趴着的那个人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然后再缓缓地转过来。

在看到他的面目之后,我惊讶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那竟是我自己,哭丧的这个人竟然是我自己。

他看见我之后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是很怪,而且就像是他早已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接着他朝我说:“你来了!”

他的这一句话就像是魔音一样,回荡着重重叠叠的回音,犹如潮打浪涌一样在我的耳边经久不绝,我甚至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你是谁?”

然后他的脸和身子就突然变成了模糊一片,接着我的耳边变成了另一个清晰的声音传来:“兄弟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陌生人正在我身边摇着我,见我醒来,他再次说道:“兄弟,到洛阳了,别睡了。”

我环顾一遍身边,发现我还坐在回洛阳的长途汽车上,而整个车上除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可能是我还沉浸在义庄的梦里,我听见自己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我不是在郊外的时候下车了吗?”

司机可能没听清我说什么,他说:“这已经是洛阳了,不是郊外。”

我于是像梦游一样地拿着自己的东西从车上下来,整个人置身于喧闹的车站内,思绪却还停留在那个义庄里,久久回不过神。

后来我拦了一个的士让他把我送到四叔的住处,可是这司机却竟然不知道那个地,而且我说了良久他都是用呆滞的眼神看着我,而且说出一句让我想杀人的话:“洛阳有这个地方吗?”

我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对牛弹琴,没法只好先让他将我送到四叔的铺子里,所幸他还知道那个地方,可以少费一番唇舌。

我回来的时候不算太晚,四叔的铺子还没关,我刚打算进去,却遇见了正从里面出来的王叔,他看见我眉毛一挑说:“哟,这巧的,小远你旅游回来了?”

我不知道四叔是如何和他形容我去日喀则的,既然他说是旅游,那就是旅游,而且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说旅游只是明面上的客套话罢了。

我点点头说:“是的。”

然后他喜笑颜开地对我说:“我这正打算差人找你四叔去呢就遇见你了,你回来的可真凑巧,你托付给我的那个宝盒打开了。”

听到魍魉宝盒被打开了,我的梦游劲顿时去了大半,眼睛一亮问道:“真打开了?”

王伯点头说:“不信你来看,里面的东西完好无缺,千辛万苦,终于不枉你四叔的托付。”

我于是和王伯进到里屋里头,他一直和我说这个魍魉宝盒有多难开,他费了多少工夫云云,我都笑着,最中重复着一句话:“你辛苦了,辛苦了。”

里屋里是一个比他年纪稍小的男人,但是也足以够我喊叔叔的了,王伯直说这是他们王家的人,却没具体说究竟是谁,而且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顾不上去问,因为我已经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已经打开的魍魉宝盒。

我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王伯听了却说:“我们没有看,也不会去动,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否则你四叔也不会找我来开这宝盒。”

我暗暗钦佩王伯的为人,正如当时四叔回应我对王伯的怀疑时说的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现在想来果然是没有错的。

而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宝盒内的东西,我将宝盒打开,里面是一块保存得完好无缺的羊皮纸。

第一百二十章蹊跷

我摊开羊皮纸,厚厚的皮纸上却什么也没有。整张羊皮纸虽然因为年代的关系而陈旧,但是却看得出是经过了悉心的保护,只是为什么如此被悉心保护,而且还特地放在魍魉宝盒中的它却是一张白纸?

我看向王锁头,王锁头连连推手说:“这东西你就别问我了,如果是宝盒之类的你还可以和我讨论一二,这东西我就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我于是笑笑,但自己也感觉笑的很牵强,正好这时候四叔回来了,他进门看见我就笑呵呵地说道:“我还说到车站去接你,却不想你已经先回来了。”

听到四叔的话我觉得分外亲切,于是也说:“你这弄得就好像你早已经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一样。”

四叔神秘地一笑说:“布多前脚把你送走,后手就给我电话了,只是你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两天,这两天你去哪里玩耍了?”

原来四叔这是和布多在合着算计我呢,我说:“一直都在车上,下车就直奔你这了。”

四叔笑起来说:“那我算是白担心了。”

王锁头也哈哈笑起来,对四叔说道:“小远都这么大了,你还管得的这么紧,年轻人嘛,也该让他自己去闯练闯练。”

四叔说:“老王啊,你这是不懂我的辛苦,我们周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就算我们周家不介意吧,老太太那边可是容不得任何闪失的,你也知道老太太那疼他的劲儿。”

在提到老太太的时候王锁头一下子变得若有所悟的样子,然后便立刻住了口,不再将这个话题给延伸下去,我大致猜得到四叔说的老太太是谁,就是我奶奶无疑了。

当然也看得出他们对这个老太太的忌讳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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