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碧珍依言在爷爷头顶找见那三根头发,在指尖一缠,又揪住另外三根,腾地就全拔了出来,假装打量着将真三根放在舌头下面,递了三根假的过去。
爷爷不知中计,小心收好后就爬上床,也不动弹,平躺着说话:“碧珍,你说少游见了我会不会不认?”
“不会。”刘碧珍问道:“你躺床上干嘛?”
“让垫床的干草沾沾人气,我有用。”
刘碧珍大喜,原本还担心没有爷爷用过的草,他居然自己准备上了。
“碧珍呐,这些年我不在家,苦了你们母子。”
苦么?前面挺苦,后来很舒坦,刘碧珍心道,她出去打了盆热水,巧笑着说:“你这死人,当年一声不响的走,如今一声不响的归,我也没能给你做身新衣服,我在家还有人陪着,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一边说话,刘碧珍将爷爷的鞋袜拖下给他洗脚。
被老妻服侍,爷爷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感叹道:“苦不苦也都过去了,我这次回来绝不会让你再苦,这么些年谁欺负你,我给你收拾他,谁照顾你,我替你报答他,过段时间将房子修一下,以前咱俩刚成亲的时候你不是总说想住大房子?我给你盖个三进的,买绸缎给你穿,再买两个小丫头照顾你。”
刘碧珍握着剪刀的手僵住,以往流转风情的杏眼渐渐湿润,依稀回到了刚嫁做人妇的那段日子,村里的男人哪有疼老婆的,偏偏爷爷对刘碧珍极好,逮兔子给她吃,扎草帽给她带,同村人笑话爷爷是个软男人,爷爷也不生气,总说碧珍是好女人,不能让她受苦。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有了疼老婆的男人,这男人消失十几年,也不能太过埋怨。
就在刘碧珍沉浸在爷爷描绘的幸福生活中,爷爷又来了一句:“再给少游娶个媳妇,这些年没爹疼他,少不得被同龄人欺负,过几天见了我得好好问问,谁欺负过我儿子,老子让他不得好死。”
啪一声,刘碧珍剪下了第一个指甲。
有了头发和指甲,刘碧珍心中稍定,正要去做饭,爷爷说:“碧珍把门关上,这三天我谁也不见,省的那些欺负过少游的人来套近乎。”话虽如此,其实是他要闭心养气,一来准备捉鬼的事,再一个也免去麻烦躲避厄运。
饭熟了,盛进碗,刘碧珍找了一个足以洗脸的大碗给爷爷盛满,本以为他会剩下一半,结果爷爷吃干净后,连碗都舔了一遍,还面有得色的说:“我家小娘子虽然住在村里,可这厨艺比御厨也差不了,真是吃多少都不够。”
刘碧珍笑的苍白:“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吃了。”
“不行。”
“这话说得,这么大一碗喂猪都够了,我哪还能吃得下?”
话在理,刘碧珍再逼便很可疑,她眼珠子一转,端着自己的饭盈盈坐在爷爷腿上,朱唇轻张自己吃了一口,嘴对嘴就要喂爷爷。
美人恩重,香津玉液,爷爷忙不迭的消受,自己吃一半,剩下半口让刘碧珍吃,喂了半碗之后爷爷还没爽够,淫笑着调换角色继续来。
这么一番香艳的进食,刘碧珍终于搞了半碗剩饭,她也被爷爷逼着吃了三碗,顶着大肚子走路艰难。
头发,指甲,剩饭都有了,衣服和干草也简单,只剩下七根箭和四滴血,这也是最难的地方。
吴云虚要用邪术害爷爷,爷爷也要扎草人挡运,都要用到一样东西就是爷爷身上的血,吃过饭后爷爷取了一个干净碗,主动划开中指挤了半碗,刘碧珍甚至都怀疑爷爷是不是专门帮她弄死自己。
家里没有弓箭,刘碧珍去村里猎户家要了七根,可刚回家就被爷爷看见,狐疑的问她:“你拿这东西干嘛?”
刘碧珍解释:“等你有时间打兔子给我吃。”
“哦,还想以前的事呢!”爷爷唉声叹气一阵,告诫道:“你再去弄几根箭来,这几年没打过猎,手艺倒是生疏了,而且家里可不能只放七根箭,不然会死的很惨。”
这次刘碧珍留了心眼,买了一壶箭藏起七根,趁爷爷不注意时在血碗里蘸了一下后赶忙藏起,问道:“你生辰什么时候?一直没给你办过寿,如今咱们年纪都不小了,得操办一次。”
爷爷随意道:“没事,按你的日子过,咱俩一天办。”
刘碧珍红着眼说:“我还没懂事就来了你家,哪知道自己的生辰。”
爱妻伤心,爷爷急忙讨她欢心:“别哭,那就按我的来,咱们夫妻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刘碧珍啐了一口,爷爷当她嫌晦气,其实她还真的嫌晦气。
搞到生辰八字,爷爷将房门紧闭说是有要事,让刘碧珍三个时辰内千万不要打扰,刘碧珍应了,将爷爷的门反锁,趁夜色拿着东西急匆匆上山。
博山观里,吴云虚穿着便装坐在凳子上喝茶,床上还放着一个小包裹,看来还真有逃跑的打算。
“吴道长,东西都拿来了。”
吴云虚好奇,原本就是说说,这些东西能凑全简直不可思议,他询问东西的来历,刘碧珍一一作答后,吴云虚笑道:“也是个高人,难道算出了当有一劫想用草人替命?可惜啊,这般做派却是给自己催命。”
刘碧珍要走,吴云虚却飞扑过去将她拦腰抱住,调笑道:“小娘子真让人动心,与其陪李三那腌臜货,还如与贫道**一番,赏你些仙家玉露尝尝。”
刘碧珍挣扎,力气却小,被吴云虚拖到床上,自从爷爷回来,她心中也有些后悔,不愿意像往常那样不知检点,可吴云虚用少游的事做要挟,也不管她的拒绝强行扯了衣服,反正这贼道士不怕,连杀子偷人的事都干的出来,刘碧珍还敢到处张扬?
人一旦亏心做了恶事被捏住把柄,就只能任人搓圆捏扁了。
第八十章一念之善
吴云虚用爷爷的垫床干草编成一个草人,用朱砂画了五官,爷爷的剩饭米粒塞进腹内当做五脏六腑,草人头穿着三根长发,四滴血点在掌心脚心的位置上,旧衣服就裹在草人身上,两片指甲则磨成粉与生米粒一起搁进香炉中,然后燃起香火祭拜草人。
那草人背后贴着一道黄符,赦令二字的下面写着:甲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壬寅时XXX亲身。
爷爷叼着烟锅子讲到这里时,我插嘴问他:“叉叉叉是啥意思?”
“爷爷的名字。”
“那贼道士为什么不写你的名字要写叉叉叉?”
爷爷无奈道:“三个叉就是爷爷的名字,只是不想告你所以没说。”
“切。”我不屑道:“我知道你上辈子叫啥,陈春峰呗,很风骚的一个名字。”
“谁说的?”
“五乘那晚在盈香楼说的,你别瞒着我了,都说到这份上还有啥不能说。”
爷爷摆手道:“我真的不叫陈春峰,五乘当时不是说教他道法的不是爷爷?”
“陈春峰是谁?”
“猹。”
原来是城隍庙的老人,我问道:“你叫啥?”
“管我叫啥,就你事多。”爷爷不满道:“再废话不给你讲故事了!”
说回当年,吴云虚尽兴后赶刘碧珍下山,祭拜了草人就抓着桃木剑步罡踏斗,这招叫钉头七箭书,却是一个变种的法术,封神榜里记载用这招连神仙都能暗算,可玄学沦落到至今,也只能暗算几个阿猫阿狗了,施术者要结的道家手印就没流传下来,还有灵符的画法也没人会了。
有得必有失,岁月消弱了能力,却赋予人类抵抗力,爷爷说要是吴云虚用这招暗算现代人,一点用都没有,当年人们吃的是吸收日月精华的蔬菜,喝的是接了地气的井水,血液里就带着那么一股子灵气,而现在人吃的转基因,喝的漂白粉,放一澡盆血给吴云虚都没用。
地球人虽然安全了,我还是很危险的,吃了太岁之后全身血气旺盛,鬼邪不近,邪法也很好暗算。
吴云虚忙碌着,就等祭拜草人三日之后用七箭钉上去,可爷爷还一无所知,兴高采烈的做了个草人,也是写上生辰八字祭拜一番,摆了五碗供奉求五鬼护着,擎等着霉运临头让草人替死。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之后日头高照,爷爷美滋滋的换了道袍,背着师父留下的桃木剑,挑小路上山,也不与吴云虚打招呼,径直向那个小村走去。
山中有个小村,却不是死于瘟疫,博山观所在的后山上特有一种草药,那小村人就是靠采药下山换卖为生,再加上平日打些獐子野狼豹子之类的扒皮卖掉,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比山下人强了许多。
这小村是伙少数民族的分支,村民桀骜野蛮,也不爱和外人相处,外人惧他们刁蛮更不愿意往来,只在每年做生意时打交道,前几年有群流匪盯上了这个村子,趁着月黑无人时杀了上来,将村民屠杀后弃尸不顾,等过了几个月药材商和皮货商不见山人来换货,这才上山找他们,发现了一村腐尸。
报官,埋尸,立案,这些不用多说,倒是有几个想赚钱的人觉得山中没了霸王,可以随意打猎采摘草药,索性在村里原来的屋子上翻修,打着进山时落脚的主意,可他们进了山就再没出去,官府派人来寻找,发现他们都死在屋里,尸容凄惨,死相恐怖,于是便有了闹鬼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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