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突然抬起了头,只是,她的脸却比之前更加苍老,好像水分全部被抽干了一样,干瘪万分。奶奶站起来,一掌拍向了院长的胸口。院长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奶奶一掌把他拍飞。
院长瘦弱的身体倒飞出去十几米,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但落地的时候,院长还是双脚着地。几滴鲜血从他戴在脸上的口罩处滴落下来,奶奶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地盯着院长,喝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院长呵呵地笑了两声:“我答应过你,今日,就算你要取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还手……”
“奶奶!”我大叫一声,跑向了奶奶,奶奶干瘪的脸转向我,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奶奶伸手,阻止了我靠近。
“孩子……离开这里吧,出去,平平凡凡地当个普通人……”奶奶身上的元素还在飞速地流逝着,我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可是奶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我着急了:“奶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身上的元素在流逝!”
奶奶摇头:“这就是命吧……我无力抵抗命运,孩子,答应奶奶,快点离开这里。奶奶说完,看向了鬼世界的通道,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竟然会对这个世界的灵异研究组织,有这样的作用,也罢,事已如此,在我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之前,带一条人命走吧!”
奶奶说完,又把目光放在了院长的身上。院长的情绪如水,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奶奶伸手,从我手中拿过了水晶剑,一步一步地朝着院长走过去。终于,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钟凯杰出手了。
他一个闪身,挡在了奶奶的身前,但是奶奶只是怒喝一声“滚”,钟凯杰就被奶奶身上爆发出来的多种元素给砸飞了。可是钟凯杰才刚倒地,他就立刻又站了起来,再一次挡在奶奶和院长的中间。
“不想死的,滚开。”奶奶声音阴冷:“你以为,你能挡住我吗?”
“挡不住,也要挡!”钟凯杰咬牙。台肝圣巴。
院长长叹了一声:“凯杰,让开吧……”
钟凯杰不肯,摇头道:“老哥,为什么非要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凭你的实力,她根本杀不了你!”
“我答应过她的,你忘记了吗?”院长幽幽道:“命可以不要,誓言不可违背。”
钟凯杰还是死活不肯让开,奶奶再次大袖一挥,把钟凯杰打飞了出去,这一次,钟凯杰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奶奶一步一步地继续朝院长走去,直到她和院长只相距一米的时候,奶奶举起了手中的水晶剑。
院长没有任何抵抗,任由奶奶拿着水晶剑抵在他的胸口上,但是,奶奶并没有马上动手。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奶奶,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奶奶没有回答我,而是静静地看着院长,开口的是院长。“林叶,我答应过你,在今日,放你和奶奶出去,但是,很抱歉,你的奶奶出去不久之后,便要死了……”
“为什么!”我暴怒,但看到奶奶越来越干瘪的身体,又心酸起来:“为什么要骗我!”
“所以,我拿命抵……这次鬼世界之行,不能不去,所以……”院长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因为奶奶手里的剑,已经慢慢刺进了院长的胸口。奶奶的动作很慢,院长的脸色没有变,叹了口气,继续向我解释道。
“你的奶奶……不是人,也不是鬼……或者说,她不是任何一个世界上的人……她只是元素的集合体而已……”院长口罩下,鲜血直流,“我不知道你的奶奶从哪里来……或许,她是在世界交汇的地方,诞生出来的吧……她也是,通向任何世界的通道……”
院长的话,彻底震惊了我,奶奶没有否认院长说的话,算是默认了,但她手中的剑还在一分一分地朝着院长的身体里刺去。终于,院长闷哼了一声,这个深度,院长的心脏应该已经被刺穿了。
“死亡研究的老一辈人,抓你的奶奶回来,也只是为了研究通往鬼世界的通道而已……终于,他们,或者说我们成功了,几十年前的那次开启通道,让你的奶奶变的苍老,几乎要丢掉生命……修养这么久之后……又能再次开启……”院长说话开始断断续续,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心脏被刺穿,基本注定是活不了了。我知道了奶奶的真面目,也知道了死亡研究院抓奶奶的真正目的,原因就是,奶奶是元素的集合体,是通往任何世界的通道……我想起了在开启通道前,钟凯杰的提醒。
他说,我面对的是死亡,是分离,原来,真正亲手害死奶奶的,是我……
我怒吼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跪倒在地上,“奶奶!我……”
“孩子,不必说了……一切都是命……”奶奶打断了我的话,此刻,她显得比我从容的多。我恨透了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明白过来。院长和钟凯杰曾经不止一次地问我,会不会后悔,但是我却该死地说我决不后悔……
“动手吧,要了我的命。”院长轻轻说道,他的气息也已经很微弱了,奶奶目光一凛,把水晶剑完全刺进了院长的体内。
第497章 鬼世界
院长又重重地闷哼了一声,奶奶把剑从院长身体抽的时候,院长差点跪倒在地上,但他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院长的双目之中慢慢失去了光彩。他在临死前,只对奶奶说了一句话:“让我站着死……”
话音刚落。院长的气息就彻底消失了。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死亡研究院的院长,一个强大到不知何种程度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奶奶咳嗽了几声,往后退了几步,我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把奶奶扶住了。
奶奶身上冰冷异常,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还在不断地下降。奶奶把水晶剑递给了我,苦笑道:“孩子。快点离开这里吧,去当个普通人,永远不要再接触这个组织了……”
我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滑落,“奶奶。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奶奶摇头:“孩子,奶奶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我也忘记我经历过多少次重生和死亡,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不必替我担心,我并不是任何世界的人类,我只是长成和人一样的样子罢了……你走吧,奶奶想要自己去一个地方……”
“奶奶。你要去哪里!”我哽咽道,血浓于水,即使我和奶奶没有见过多少次,但我还是奶奶的孙子,我的身体里,流淌的还是她的血。我心疼欲裂,我不想要奶奶出事,更不想她死。
“林叶……”就在这个时候,瘫坐在一边的钟凯杰突然开口了,院长已经死,他也没有办法再改变什么,他无力地举起手,指着通往鬼世界的通道:“通道马上就要重合,你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一看,果然,通道正在一点一点地缩小,不出五分钟,这通道肯定就会消失了。钟凯杰的话,让奶奶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她抓着我的手,问道:“孩子,你要去鬼世界?”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奶奶很着急,“不,那里很危险,你不要去……”奶奶在临死前,还在担心我的安危,这让我的心更加绞痛起来。
“奶奶,鬼世界,我一定要去,因为,我的身上有很多谜团没有揭开,而且,我要去那里,寻找我的爱人……”又两行清泪滑落,我对奶奶说道。
奶奶愣住了,而后,她竟然笑了出来,她不再反对,而是点头,拍着我的肩膀:“孩子,去吧,奶奶支持你,如果失去了爱人,和死,又有什么分别的……”奶奶有些感慨,我知道,她是想到爷爷了。
“孩子,去鬼世界前,告诉我,林术他,葬在哪里……”奶奶叹了口气,我终于知道,奶奶说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了。奶奶和爷爷,一生坎坷,双方都在仇恨与遗憾中活了一辈子,如果死后,他们能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奶奶早就把生死看透了,此刻,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我也想通了。爷爷走了,奶奶一个人,就算是活着,也是无尽的孤独而已。奶奶在禁地之中,如果要死,再简单不过。
也许奶奶恨爷爷,但事实上,爱一个人,可能就是永远,就算对方做了再伤害自己的事情,内心的深处,也不会怨恨。台肝协圾。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了奶奶爷爷的墓地所在。爷爷走后,我和小杭找了一个很安静的墓园,把爷爷葬在了那里,我告诉奶奶,爷爷的墓碑上,只有“林氏”两个字。当时,我和小杭不希望爷爷死后还被他身后的组织打扰,所以没有把他的名字刻上去。
奶奶温柔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朝着大厅外走去,没有任何告别,奶奶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情复杂,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这一次,又一个至亲,将要离我而去。但我却没有之前的伤心欲绝,因为我知道,奶奶此刻是幸福的,因为,她马上要去陪自己心爱的人了。
我深吸一口气,立刻把倒在地上的四个人全部叫醒了,钟凯杰早就从地上勉强站起来,把院长的尸体隐藏了起来之后,他什么也没说,也离开了这个地方。剩下的,就全部靠我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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