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债 (二里桃花)

父亲的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抓住我的手，只可惜，他的手抬起之时，却十分的艰难，我急忙伸手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紧握在一起，他的手上，没有什么温，很是冰冷，但是，却攥得十分紧。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虽然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的脸，一定是十分难看的，我又轻唤了一声：“爸……”
可是，就在这时，父亲的面，却是陡然一变，抓在我手上的手，也突然变成了绿的藤蔓，顺着我的手臂便蔓延了上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藤蔓便将我的身体缠紧，紧勒住了我的脖。
同时，父亲的眼中露出了痛苦之，似乎是失去了理智，又视乎，只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我用另外一只没有被缠住的手抓起了万仞，正要对着藤蔓斩下，突然，父亲的嘴猛地张开了，嘴唇好似长在了一起，又被迸裂一般，他的口中发出了一声痛呼，似乎，异常的痛苦。
看着他如此，我握着万仞的手，却怎么也斩落不下去了。
而藤蔓却又猛地朝着我抓万仞的手上缠了过来，陡然变得紧，勒在手臂上，异常的疼痛，我抓万仞的手，不由得便松开了，万仞“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身体其他部分也全部都藤蔓缠紧了起来。
随着藤蔓的蔓延，我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疼苦，好想骨头都要被勒断了，但是，身体的疼痛，却让心里的痛减轻了几分，心里不由得在想，如果就这样死掉，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藤蔓这个时候，已经将我脸完全地包裹了起来，眼睛只能透过藤蔓的缝隙，看到父亲的脸，就在藤蔓急忙掩盖最后一丝空隙的时候，我猛地看到，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其中有得意，又解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即便我昏迷过去，胖他们也不应该不在身边，父亲，也不会如此对我，而且，那个笑容，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到了这个笑容，我猛地想起了当初在睡梦中遇到的那个造梦者的师傅，心里陡然便是一惊，知道自己着了道，可是，此刻这个模样，想要摆脱，却已经不可能了，身体被紧缠着，尤其是之前，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了抵抗……
我大口地呼吸，却发现，藤蔓的蔓延，使得口鼻都被堵住了，想要呼吸，也变成了一件很是困难的事。
但是，心里却又十分的不甘，我才有了一些眉目，难道就要死在那个老头的手里吗？虫，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无法使用，加上之前蒋一水说的一些话，让我更是心生了顾忌，不过，此时，我的心里反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看到父亲之时的那种心痛也被愤怒所掩盖了，我猛地大吼了一声，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同时，感觉着身上的虫纹。
一直没有变化的虫纹，在这个时候，也突然出现了变化，开始朝着身体四肢蔓延了过去，虫盒里的聚阳虫，陡然虫了出来，从藤蔓的缝隙中钻了进来，落在了虫纹上面，随着聚阳虫的加入，身体那种灼烧感又一次泛起，一次同时，还伴随着痛入骨髓的疼痛，这种疼痛，让人十分的难以忍受，好像连灼热要将灵魂都烧掉，疼痛要让自己瞬间死去才能解脱一般……
这种感觉其实时间并不久，但是，我却感觉到好像过了几年般的漫长，当疼痛消失之后，身体中的力量却是异常的充盈，我用地一震，裹在身上的藤蔓便尽数断裂了……
随着藤蔓的断裂，眼前露出了一张脸来，正是当初在那台阶山上看到的那个站在刘二身旁的老头……

第三百二十章 寻魂

这张老脸上，完全是一副惊愕之，其中还参杂少许其他因素，只是。我却没有细细观赏的兴致，一拳便打了过去，一声惨叫传出，那老头的脸直接凹陷了回去，随即又迅速弹起恢复如初，身体也远远地飞出，脱离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随着老头消失，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再睁开，身旁刘二和胖还有小狐狸，都在，都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刻，我已经不在小岛，平躺在水底，身下有细沙相伴。感觉很是柔软，那碧绿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但是，心中的愤怒，却不曾消失。
我站了起来，凭借着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亮。你要去哪儿？”
我没有回答，感觉中，那老头应该就藏在前面不远处，狂奔之下，胖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而在前方的一块礁石后面。一个喘气的声响却落在了我的耳中。我并没有绕过礁石，一拳砸了上去。
“轰！”
伴着声响，礁石碎裂，手指关节也传来了些许疼痛，几滴鲜血随着碎裂的礁石漂荡而起，在水中，俨如一朵朵异常鲜艳的花朵在缓慢绽放。
礁石之后，一个身影也被轰飞，一声闷哼传来。那个老头的身形，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身材消瘦，头发杂乱，一张面皮满是皱纹，却白得有些不似正常人，两缕八字胡挂在唇边，凭添几分别样气质。
平心而论，这老头如果是正正常常地站在我的面前，光看长相，虽然诡异，却绝对谈不上反感，不过，此刻我的心中却是愤怒至，父亲找到了，但找到的却不是活生生的人，心中本就悲痛，偏偏这个时候，他出来找我的麻烦，心里憋闷的厉害，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本来没有，他却送了上来，悲痛瞬间全部化作的怒火。
这种愤怒，憋得我脑袋疼，急需发泄出去，而他便成了最好的对象。
老头的身体就地翻滚着，却不忘回头看我一眼，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恐惧之，未等完全站稳，他便发足远奔，疯狂地逃遁。
我没有吱声，顺着他逃遁的方向便追了过去，只觉得此刻，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脚下的速，也异常的快，虽然那老头跑的也不慢，但是，距离却在不断的拉近。
老头奔跑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每看一次，他的脸就难看几分，就在我急忙追上他的时候，他却突然高声喊了起来：“道友饶命，不是我故意要这么做的，是贤公，是他……”
“轰！”
我的拳头直接砸在了他的脑门上，他的脑袋如同之前在梦境中一样，直接便凹陷了回去，只是这次，再没有弹起，两个耳朵内有血箭喷射而出，飞溅在了水中，随着水晕淡开，化作了一块红的幕布，逐渐地淡去。
我将他踩在脚下，一拳一拳地对着他的脑袋砸着，心里有些麻木，身旁的血花飞溅，染红了周围的水。
尽管这些水很是特殊，却依旧能够表现出水的特性来，我的身旁逐渐被红所包裹，视线之内，完全是一片鲜红的颜，看起来很是诡异，却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麻木着，重复着手中的动作，此刻，那老头已经没有了人样，他的脸，估计递给再熟悉的人，也不可能认得出来了。
我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地脱力身体，当疲惫感泛起的时候，胖他们也追了过来，我只觉得腰间一紧，一双胖抱住了我，硬是将我扯到了一旁。
“罗亮，你他妈的冷静一点。”胖的一张胖脸杵在我的面前，口张的老大，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面憋得通红，神异常的焦急。
瞅着他，我的情绪逐渐地稳定了一些，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紧握的拳头，也为之一松，小狐狸的手，我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她的声音之中，倒是没有多的担心之，反而是有些兴奋：“罗亮，你刚才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一拳就把尸体打碎了，还有那个老头的脑袋，就那样‘砰’就炸开了，好漂亮……”
“你少说两句。”胖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虽然没有睁眼，却也不难想象小狐狸的神情，此刻的她，肯定是一脸的激动神情，在说话的时候，必然也是用手比划着，胖为此生气，倒也难免，如果平日间的话，我还会去想，是不是给小狐狸做了不好的榜样，不过，现在却也懒得理会那么多了。
我被胖拖着身，一直拖行出老远，身旁没有听到刘二说话，只是偶尔，会听到他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胖喘息着坐了下来，我也没有去理会自己身体此刻的虚弱感觉，依旧逼着眼睛，不想去说话，也不想去看身边的人，只想这样躺着，幻想着，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个造梦者弄出来的，父亲，并没有死，我也没有看到那绿的身影。
但是，心中却清楚，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亮，你也别担心，我们看到的那个，不一定就是伯父，这地方很多东西都奇怪了，那可能只是长得有点像人的树罢了，也不知道是谁把伯父的衣服和眼镜给它弄了上去。你别多想，伯父肯定没有事的。”胖在我的耳畔说道。共厅低血。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笑，如果没有经历黄金城的事，或许，我还会觉得胖说的有道理，但是，经历过黄金城，对这一点，我即便想怀疑，却也不由得去相信了。
何况，引尘虫所指的方向，便是那里，这更确定了父亲的确是出事了的。想到父亲，我猛地又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道父亲还能不能救，如果他的魂魄还在，身体肌能并没有完全损坏的话，或许还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