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债 (二里桃花)

身在车里，没有了寒冷，而且食物充足，时间变得不再那般缓慢，我们终于离开了沙漠和戈壁，回到了乔四妹这里。
车停在乔四妹的房屋门前，我们下了车，乔四妹也迎了出来，但是，当我们和乔四妹接触的瞬间，我的心里不由得便是一紧，乔四妹整个人看起来，恍若苍老了十岁，馒头的白发，也消瘦了许多，脸上也不满了皱纹。
胖子和黄妍明显也是一愣，胖子脱口而出：“乔奶奶，这是哪一年？”

第一百七十七章 回家

胖子突然问出的话，让乔四妹呆了一下，我解释道：“乔奶奶。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完全没日没夜的，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其实，我之前心里也对乔四妹这个模样很是吃惊，不过，仔细一想便觉得，乔四妹应该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一下子变得苍老起来，绝对不是时间的原因，不然的话，她见到我们的神情不应该如此现在这般模样。至少也会吃惊的合不拢嘴才对。
果然，在我的话音落下，乔四妹微微点头：“现在还是08，不对，已经是09年了，现在都算阳历。”
“今天几号？”尽管心里早已经有了猜想，我依旧还是有些担心，听到乔四妹的话，我本想询问一下乔四妹为何会在几个月的时间变成这样，却没想到，胖子又抢先问了一句。
“今天20号了，马上就过年了。”乔四妹说道。
“好好，好哇！”胖子显得有些激动，回头对我说道，“罗亮，我还以为咱们回来之后。这里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乔四妹对于胖子的话，显然有些不理解，我踢了他一脚：“好了，别扯淡了，乔奶奶也累了，林娜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先把她扶进去好好休息一下。”
提到林娜。胖子不再废话，急忙点头。和乔四妹打了声招呼，便回到车里去扶林娜了。
四月跟在黄妍的身边，黄妍看着乔四妹，摸了摸四月的头，说道：“和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是什么呀？”四月有些不解。
“老太太就是爸爸的奶奶。”黄妍解释道。
“老太太好！”四月甜甜地唤了一声，拉住了我的手。
“好！”乔四妹笑着对四月点了点头，随后，疑惑地望向了我。这也难怪，在我们这边，对父亲的爷爷称呼老太爷，奶奶就是老太太，这是一种亲属的称呼，并非泛指所有年长的老妇人，四月如此表现，乔四妹显然是感觉到黄妍口中称呼的那个“爸爸”就是我了。
我过去扶住乔四妹的胳膊：“乔奶奶，这件事我和你慢慢解释。外面风大，您年纪大了，先进屋吧。”
乔四妹点了点头。
回到屋中，我没急着解释四月的事，因为，我们在黄金城那种不知日月中，大概生活了有半年多的时间，而算一下，外界正常的时间，只是过了三个多月，在这短短的三个多月里，乔四妹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苍老，着实让我好奇。
故而，我先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乔四妹低叹了一声，讲述了出来，原来，在这段时间内，她得知了乔一城的死讯，当初我们虽然和王天明说明白了乔一城之死，但他可能是觉得乔四妹年纪大了，并未将这件事和乔四妹提起。
乔四妹在这段时间，先是感觉到乔东升不再了，紧接着又知道乔一城也死了，已经年近八旬的老人，孙子儿子全都没了，孤寡一人，心境大变，结果自然不会如何好。贞贞名号。
其实，乔四妹也不是当真突然长出了这么多皱纹，主要是这段日子她茶饭不思，整个人突然消瘦了下来，老年人本来就皮肤松弛，骤然暴瘦，不出皱纹才怪了。
我听在耳中，唏嘘不已，虽然乔四妹没有帮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但对这个老人，我还是十分有好感的，便表示，让她跟着我会省城那边，也好有个照应，老人家精通医术，想要在城市里糊口，绝对是不难的，但乔四妹却拒绝了。
说是这里她早已经住的习惯，一把年纪了，懒得折腾，这一点，倒是和我家那位老爷子一个调调，我知道他们这个年代的老人，骨子里都有一股倔脾气，自己家里的老爷子都劝不动，估计乔四妹更劝不动了。
当即也就没有勉强，只是说，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乔四妹点头同意了。随后，我便将我们在黄金城内的遇到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当然，没有照实说，只是说，那个地方多猛兽和毒虫，我们进去之后，王天明他们都死了，林娜也因此而受伤，结果右臂中毒，不得已断臂保命了。
乔四妹倒也没有多疑，只是一想到乔东升，老人的眼里便泛起了泪光来，我安慰她说，黄金城内部看起来如同仙境，可惜我们本事不够，未能走进去，但乔东升应该是进去了，他想来是没事的。
乔四妹对此显然未曾全信，不过，眼中伤心的神色倒是少了几分，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善意的谎言，即便漏洞百出，却也多少能够安慰到人，其实，我并非不想将黄金城里面的情况全部说出来，但一想到这样轰动的消息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便作罢了。
夜晚，身上再无什么沉重的压力，睡的十分香甜，胖子显然也是累坏了，刚睡下呼噜就打的震天响，却没有再说梦话和翻身了。
第二天一早，洗漱过后，黄妍匆匆来到我身旁说道：“罗亮，我们今天就走吧，后天就过年了。”
我一听顿时一愣，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转念一想，这段时间我们的时间概念虽然变差了，但是，外界肯定不是这样，我去黄金城的时候，只是和家里说了一声，这段时间有些忙，可能要去一些没有信号的地方，让家里打不通电话，也不要着急，但是，在忙也不可能三个月一点音讯也没有，尤其是黄妍家里定然是十分着急了。
手机已经充好了电，可惜这里却没有信号，时间有些紧，加上林娜的伤也需要救治，我想了想，便决定即刻启程，和乔四妹打过招呼，又给前面的超市留了个电话，说乔四妹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这才上了路。
两辆皮卡车，我们依旧开着，王天明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车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倒也不用担心这个，更何况，我们身边还有一位女警，在黄金城里，黄妍的作用看似不大，但在平日里生活的社会中，她和她的家里，却还是有些能量的。
上了路，四月依旧陪着我，黄妍的车里坐着胖子和林娜，我们倒不是没想过把车丢下一辆，但一来丢一辆车在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这里，万一为有心人察觉什么，恐怕会引来麻烦；二来，我实在是没什么钱，老爸和老妈给我买了套房子，已经是清空了他们的积蓄，自己至从离开部队，也一直没有工作，用的都是从部队带出来的那部分转业费，眼看就要坐吃山空了，这皮卡车虽然看起来旧了点，但各方面的性能和内部空间却是很不错的。
看来，当初王天明他们也着实下了一番工夫，真要丢，我还有些舍不得，便只能开着回去了。
开车是有些累人的，但却节省了等车的时间，速度反倒快了许多。
第二日下午，我们便到了省城，在这段时间内，手机自从有了信号，几个月积压下来的短信一起爆发了出来，其中，苏旺、小文、爸妈、一些战友和同学，还有各种广告和交费信息，多到看不过来。
我干脆没有去一一细看，也没有回电话，回到省城，我们先是安排林娜住了医院，由胖子留下来陪着，随后就直奔我们家而去了。
原本我让黄妍先回家，她说怕四月的来历不好解释清楚，所以，先跟着我回来，再让我跟着她过去解释一下，我本不想淌他们家那滩浑水，不过，看到黄妍面上露出祈求之色，又看着她这些日子消瘦的面颊，心里一软，便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之后，我才发现，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一些，四月开口对着老爸喊爷爷的一瞬间，老爸的脸都绿了，望向我的眼神，恍似要吃人一般，老妈也呆立在了当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上掉下的孙女

老爸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这就是你不和家里联系，走了几个月做的事？”
“爸。你听我说……”
“哼！”老爸冷哼一声，直接回房去了。
吓得四月躲到了我的身后，轻声问道：“爸爸，四月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是，是你爷爷今天晚饭吃多了，想消化一下……”
“真的？”四月疑惑。
“就当是真的吧！”我苦笑摇头，事实上老爸应该是当着黄妍的面，已经给我留了面子，他一定是把四月当成是我年少风流的产物了，他的思想太过顽固。对于这种事是有些深恶痛绝的，我完全是深受其毒害，不然的话，咱这先天条件也不差，也不会到现在都是处男了。
老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当着黄妍，她还是没有想老爸那样让人下不来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小妍吧，快坐下。”
黄妍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谢谢阿姨！”然后拉着四月的手，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