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摇头,说:“我是在想,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在这个年纪变得这么可怕。几句话,你便能推断出那么多的事情,偏偏每一件都是对的。我很想知道,如果刚才你愿意和我握手,会发生什么。”
阿三笑嘻嘻的说:“不知道,你也猜猜看?”
那人说:“我不太喜欢去猜,对擅于思考的人,我很欣赏。如果没有思考,这个世界就会一成不变,我们也就无法走出那么多种不同的路。”
阿三说:“不要这样夸我,会骄傲的。”
那人话锋一转,说:“所以,我决定要立刻知道你的答案,不再多说一个字,你实在是一个让人不得不慎重对待的人。”
阿三说:“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很残忍吗。孩子都是好奇的,大人们应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那人紧闭双唇,果然不再说一个字。我看着他们俩在话语中交锋,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在这场靠嘴皮子当武器的战斗中,阿三获得了胜利,对方已经抛出了白毛巾表示投降。
阿三见那人不愿意说话,便说:“还是那句话,你们给的信息太少,风险又太大,我现在不能回答。”
“我们只需要你答应这场交易,至于付之于行动,自然是我们交出复生的方法后。”那人说。
“你都说了,我是一个聪明的人,那又何必诳我?”阿三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片冰冷之意,说:“你们需要那东西来证明复生是对的,那么给我的复生方法呢?如果是不对的,我找谁算账?虽然我对苗疆巫蛊的了解不多,但你说了这么多,总是东拐西拐,真当我那么好糊弄?爱说不说,我还不爱搭理你们呢,咱们走!”
阿三说罢,竟然真的一转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我很惊讶她的态度,愣了一下,才赶紧跟上去。
阿三走的又快又急,像是恨不得立刻飞离这里。我跟在她旁边,边走边问:“真的不打算答应他?我觉得还不如先答应下来,如果到时候觉得复生方法不满意,大不了反悔就是了。”
这纯粹是一个馊主意,主要我对那男人非常不爽,很想坑他一把。然而,阿三却瞪我一眼,说:“你以为人家会那么傻?他之所以让我现在答应下来,就是认为我也会像你这样想。”
“呃?”我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说对方脑子不好,还是说我想的太少?
“呃什么呃。”阿三说:“巫蛊之术神秘莫测,情蛊能让人心意扭转,一旦你的心背叛的誓言,立刻就会被蛊虫反噬。”
“可是情蛊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更为不解的问。呆场央亡。
“你就是只猪!”阿三气呼呼的说:“难道你还不明白,人家是想用蛊吗!”
“啊?用蛊?这怎么……”我话说到一半,忽然间脑海灵光一闪,立刻明白了阿三的意思,便说:“你是说,对方有一种蛊,可以在你答应交易的时候种下?”
“一定肯定百分之百确定!”阿三说:“正常的巫蛊是没这东西的,但他们是黑巫黑蛊,养的蛊虫自然都不是好东西。一旦我刚才答应下来,以后想不去偷都不行。哪怕他们随便拿个法子来应付这场交易,我也会因为蛊虫的原因必须去遵守交易内容。如果拿了复生法子而不去偷东西,那蛊虫就会把我吃掉。”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逐渐被树林隐没的那人,有些不信的问:“他们不会这么坑吧?”
“你以为黑巫黑蛊为什么在苗疆难混?还不是因为他们表面看上去光明磊落,实际上暗中给人家下绊子,使阴招?这样的人,最是可恨!”
我见阿三咬牙切齿,不禁想,你之所以这么恨黑蛊,应该也有爸爸妈妈的原因吧。
当年阿三的爸爸找黑蛊练了一只情蛊,却没想到那情蛊十分劣质,时间长点就没效果了。结果阿三的妈妈在生下孩子后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种了蛊,之后,才发生了种种悲惨的事情。
虽然我也对那些黑巫黑蛊没好感,但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不是他们,阿三的爸爸妈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阿三就不会出生。之后的事情没发生,阿三就不会流浪在外,也就不会和我相遇。
说起来,我和阿三能在今日一起行走,主要还是黑蛊的功劳。我实在不知道,该感谢他们,还是该和阿三一样讨厌他们。
“这么说来,他之前要和你握手,其实就是准备下蛊?”我问。
“当然了,苗人哪来的握手,以为我真像外表那样天真无邪,善良可爱啊?”阿三说。
我啼笑皆非,这话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你自己?
阿三用力踢了两下脚下的枯草,很是不满的说:“还以为真有大好事,没想到是个大骗子,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她说着,眼睛还朝我瞅,我干巴巴的转过头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搭话,否则火头肯定撒我身上。
走了一会,我不时回头,见没人追来,松口气的同时,还是有些紧张,不禁问:“那人不会追来吧?万一恼羞成怒啥的。”
“应该不可能。”阿三说:“他很多话都不像真的,但不强人所难这句话肯定真。”
“你怎么知道?”我问。
“黑巫黑蛊能在苗疆存在那么久,并不是因为他们多强大,只因为他们与正常的巫蛊理念不同。而同为苗人,又不能因为理念互相残杀。所以,上一任的苗王还是老司什么的,定下规矩,只要黑巫黑蛊不是强迫别人,那么他们做什么,其他人无权阻止。”
“虽然不太有道理,但似乎很有人情味。”我说。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黑巫黑蛊除了手段坏了点,倒也没什么。不过他们很会设语言陷阱,然后靠蛊虫来害人,你如果单独遇上,一定要小心别着了道。”阿三提醒说。
第二百二十一章 酆都(1) 金钻1000加更
我点点頭,说:“放心吧,你和桑婆婆轮流提醒一遍。想不记得都难。不过,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感动的要流泪了。”
“骗子。”阿三直接呸我一口,说:“我只是怕你被人弄死,连道真会来找我的麻烦。”
说起连道真,我这才想起来,已经很多天没見过他了。刚离开时,每个小时都会想到他,而如今。一两天都难得想一次。難道说,男人真像那句话说的,有异性没友情?
我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主要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人很难分心去想别的事情。如今闲下来,我自然会想着连道真如今怎么樣了。那些孩子是否将洞穴挖出了?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学习桃花源的术法了?
想起连道真,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姬孙。
这么多天过去,姬孙一直没有联系过我,也不知道蚩尤冢里,那一掌是否已經来到。如果来到,他是否能像推论中的那樣。借我的躯体躲过那一劫?如果躲不过去,我们俩很可能都会因此死掉。
想到这,我的心情立刻变得十分不好。呆有长巴。
阿三是个极其敏锐的人,见到我脸色有些难看。便问:“怎么了?不会真的害怕了吧?”
我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说:“没什么,可能吃多了有点撑,胃疼。”
阿三说:“你骗鬼呢,胃疼揉太阳穴?你脑子里长大肠啊?”
我很是无奈的看着她。关于姬孙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帮上忙的。我连连道真都没告诉,又怎么会告诉她。
阿三见我不愿意说,哼了哼没有再问。
我们再一次启程,前往酆都。自始至终,黑蛊都没再派人来找过我们。想来,他们知道自己的手段失效,又无法用强,自然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又或者,他们在思考,是否要把更多的事情告诉阿三,以此换取合作的机会。
对黑蛊来说,坑人才是他们最喜欢的手段,正经做买卖?怎么可能呢。
这一个小插曲,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阿三在路上与我聊起这事的时候,只说:“他们既然想找人偷,那东西肯定非常重要。复生是好事,如果只是单纯的复生,整个苗疆都不会拒绝。所以,他们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很可能是让整个苗疆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问:“你没有打算提醒纳多老司?”
“他们的家事,我们干嘛搀合进去,无端端绕一身骚,有什么好?”阿三说。
我知道这是她的处事风格,便点头不再说这个。
重庆与湘西是相连的,只是靠两条腿走路,终于没坐车快。如果只是我和阿三,坐车蹭车都行,可带着阿大和婴尸,就没办法了。再说了,旁边还有个觉明和尚,大和尚的存在感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一个活人。五个人一起蹭车?估计愿意停的也不敢停了。
许多天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一条奔涌的江河。
那昏黄的河水咆哮翻滚,绕着一座城市,重庆。
许多年前,我一直以为,重庆是四川的一个城市。直到很久以后,有人告诉我重庆就是重庆,我才明白,它是中央直辖市。又有人说,重庆是山水之城,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看着眼前这有江河山川环绕的现代化城市,不禁感到十分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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