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溪立即问道:“什么人呢?戴面具好奇怪。”
吴聃说道:“古代契丹人。不过给死者佩戴面具下葬的习俗由来已久,而且挺常见。中原地区早在先秦时期即已出现,称为……”覆面“,因丝织品保存不易所剩无几。汉代曾有玉覆面出土,但金属质地尚无实物。契丹民族的金属面具,其起源应与汉地无关,极可能是东胡民族习俗的延续。早在商末周初至战国中期,东胡民族曾经创造了夏家店上层文化。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周家地夏家店上层文化墓地中,墓主人面部覆盖有用青铜和绿松石装饰成五官状的麻布,可视作金属面具的起源。很可能,作为东胡后裔的契丹民族继承并发展了东胡遗俗,创制出完备的金属面具。金属面具和网面具,在辽代早期的墓葬中较为鲜见,中、晚期逐渐增多。平民百姓下葬,用不起金属面具,便用其他材质来代替,这是很可能的。”
我听他侃了半晌,听得云里雾里。阮灵溪却抓住了重点,问道:“吴叔是说,这里原先的村民,很可能是契丹的后人?”
吴聃叹道:“不知道,仅仅凭借这一点无法确定,但是如果那面具真是用在殡葬上的,多半会是跟契丹人有关。也许最早的村民是契丹后人,或者跟契丹有渊源的某些人。”
我在一旁听了,笑道:“师父,你说这些跟讲天龙八部一样,还契丹,还乔峰呢。”
吴聃说道:“你别不信,还真有可能。等会儿咱去那神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总觉得这跟契丹人也许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时,我们走到那个坍塌的屋子门前。此时,那门还是虚掩着,我知道那面具就在里面,于是对吴聃说道:“师父,这面具就在里面呢,咱们冲进去看看?”
吴聃瞪了我一眼,骂道:“小bk没脑子,难怪你中邪还不知道。这面具如果真是殡葬用的,又在这**里,必然带有很深的怨气。不能莽撞。”
说着,他取出一面镜子来。我一瞧这镜子,感觉有点印象。仔细一想,我靠,这不是吴聃上次在鬼市上买到的破镜子么,说什么复古中国风,所以买了收藏,其实就是个廉价货,不过看上去是老式的东西。
“师父,你掏出这镜子干吗啊?”我问道。
吴聃说道:“你和小赵到现在难道都没发现,你俩身上多了点东西?”
“啊?”我闻言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问阮灵溪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阮灵溪看了看我,冷哼道:“没有,还是那张贱兮兮的脸。”
“师父,我多了什么?”我问道。
吴聃看着我跟赵羽,冷然说道:“面具。”
“面具?”我一惊,想起横梁上的面具,赫然明白了那几只钉在房梁上的长钉子是做什么用的。那是棺材钉,钉棺材的。而那绳子,好像是捆绑棺木的,我靠。
再加上面具是殡葬用的,真齐全。不过,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根本没什么异常,那吴聃说的面具是什么意思呢?
我不懂吴聃的意思,于是问道:“师父,你说的面具是什么?”
吴聃说道:“先把那东西烧了,我再来告诉你们。”
说着,吴聃竟然掏出一条黑布来,然后取出几道符咒,将那符咒拿在手里,又将自己的眼睛蒙上,让我们几个在门外千万不要进门。嘱咐完后,他自己进屋去了。
我十分好奇,于是凑到门口向里看。只见那鬼面具还是挂在房梁上,似乎正在俯视着我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第189章死地
我不由感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个面具牵引了似的,忍不住地一阵心悸。我皱了皱眉,心想我靠了,上来这一阵子还林妹妹了。妈的。
我忍着心口的疼痛感,向后略微退了一步。阮灵溪凑上来问道:“怎么了?”
“心口疼,不知为什么。”我说道。
吴聃没回头,对我们嘱咐道:“无论屋里发生什么事,你们几个都不能跨过这道门槛进来,除了云遥之外。”
我听了这话,回头去看段云遥那小子,心想这货凭什么天赋异禀,在这地方都能来去自如。段云遥冲我们撇了撇嘴,直接走了进去,笑道:“大叔,要我做什么?”
吴聃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半晌,段云遥点头道:“知道了。”
我好奇地看着吴聃将那几道符咒向空中一撒,口中念念有词,随即,那符咒竟然“噗……”地冒出一团团火光来。
我知道吴聃的意思是想烧了那面具。可这时候,却突然见一股股的冰冷烟雾从隔壁的房间冒了出来。
我向那冷雾看去,却见那雾气瞬间吞没了我们周围的一切。而吴聃唤起的火焰,瞬间被这冷雾给扑灭了。
这时候,我好像见那一片雾气中,那诡异的面具转过脸来,诡笑着看着我。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心口疼痛更甚,忍不住去扶住那门框,大口呼吸。阮灵溪急忙扶住我,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这才明白吴聃路上再三嘱咐我们不要正眼去看那面具的原因。这面具很邪乎,就像吴聃说的,我跟赵羽都戴了面具,这意思好像是说,房梁上的面具能将人性中善的一面掩盖住,将恶的一面呈现,甚至放大。我的暴躁戾气和赵羽的冷漠清高,似乎都是在这面具的影响下的。
于是,我对吴聃喊道:“师父,烧了那面具啊!”
吴聃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里阴气太盛,他妈的引火符也能给灭了!”
此时,却见吴聃在浓雾中重新掏出几道符咒来,念咒,符咒重新点燃,这次,火焰才将面具逐渐吞没。但是,就在面具燃烧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全身发出一种灼烧的疼痛,就好像那面具上的火焰是烧在我身上一样。
我忍不住抓耳挠腮地去抓身上的皮肤,再看赵羽,也是在下意识地挠自己的胳膊,好像这样才能减轻痛苦一样。
但随着那面具被吞没,我蓦然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像是被火烧掉一样。冷不丁的,不知从哪儿涌起一股狂暴之气,恍惚间催促我举起枪,冲着那破屋的门就冲了过去。
阮灵溪在身后喊道:“二货,你傻了啊?!你干嘛啊?!”
我当时心里想,我他妈也想知道我在干嘛,但是脚下,动作却完全不听使唤一样,奋力向屋里冲,似乎想要开枪打死吴聃。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一凉,想要喊别人给我拦住了。但是,意识却跟动作是完全分离的,我喊不出也没法控制动作,眼角的余光撇去,却见赵羽跟我差不多情况,只是这货似乎比我先意识到了,干脆取出一条登山绳,将自己捆在了门边的一棵大树上。不过,看他的意识也不怎么轻松,满脸冷汗,妄图挣脱绳子,绳子紧紧勒进他的身体里,幸好穿的是冬天的衣服,这要是夏天的话,估计身上的皮肉就要磨烂了。
我看得心惊胆战,心想我可不能冲进去杀了我师父啊!我害死了一个师父,尼玛的现在再害死一个,这不专业坑师父么!
不过事实证明我真心想太多,因为正当我要冲进去的时候,突然迎面撞过来一个人。我一看,是段云遥。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撞了过去。我心中琢磨着,丫的你一未成年小子还想拦住我?
可惜,我又想太多。因为人家根本没想拦住我,而是飞起一脚,将我踹了出去。
一股极大的力道将我从屋门口踹到赵羽身后,摔了个结结实实。当我的脸贴到泥地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一松,好像恢复了自由意识,这才放心下来。再一摸,尼玛的,脸上蹭破皮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段云遥喝道:“我靠,老子跟你有仇啊?!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吗?!”
段云遥耸耸肩:“没用劲儿啊,我们段家天生神力,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我顿时想起段清水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如有神助的天生神力刀枪不入的样态,顿时泄了气。也对,人家天赋异禀,算了,这一下虽然很疼,总算是给我踹清醒了。
此时,吴聃从屋里走出来,取下黑布,长出一口气:“行了,鬼面具烧没了,你俩也恢复正常了吧?”
与此同时,我们周围的雾气也散去了不少。
段云遥立即告状道:“大叔,宋二货想杀你。”
我骂道:“你才想杀人呢。刚不是中邪么。”
段云遥指了指赵羽,说道:“赵大哥怎么没跟你一样?”
我靠,这货为什么喊赵羽大哥喊我大叔?我愤愤地回头看赵羽,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赵羽脸色煞白,冷汗浸湿头发,手上脖子上到处是自己挠出的痕迹。
我赫然想起封门村灵异传说里说,什么小月月脖子上的血印。看来,人真的可能在这地方中邪,做出自残行为。当然,赵羽的自残是为了控制自己,比我强多了。如果没人拦着,指不定我就进门开枪了。
我赶紧去解赵羽身上的绳子,却见那绳子捆得很结实,竟然是个死结。阮灵溪递给我一把匕首,我这才将赵羽身上的绳子解开,将他扶着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看来这货为了抗拒两种相反的意识,耗费了不少心神,全身都有些虚脱。我赶紧将背包里的矿泉水瓶取出来,给他灌了几口水,然后问道:“怎么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