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聃说道:“不知道你们研究过树木跟风水住宅的关系没有。有些树木属于凶木,私宅里不能种。比如樱花树。原则上,它不能种植于私宅的庭园。因为是凶木,不可能带来树木所具有的吉相。尤其是杨柳绝对不能种植于私人的住宅。否则,将使一家人的运势反转;也就是说,女性将以男人自居主导一切,而男性却不能发挥男人应有的机能。这就是杨柳特有的凶意。尤其是孩子将变得虚弱不堪。”
我恍然道:“难道那小广场附近曾经种植过很多樱花树和杨柳?”
吴聃叹道:“种过不少,不过现在应该都被砍掉了。其实这樱花树杨柳树什么的,种到学校原本也挺好,因为学校阳气重,根本无所谓这些东西。可是这学校不同,聚阴的地方太多,阳气弱,就不好再多种这些树木。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它移植到别的地方去。”
我问道:“那干嘛不直接砍掉?移植的话多麻烦。”
吴聃摆手道:“这你就错了。砍掉它们很简单,但是凶意将更为增大。尤其是树木已经长得很高的时候,更不能随便砍伐。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拥有灵气。恰如人类有灵魂一般,树木也有树灵。万物都在彼此调和之下,保持着平衡。得尽量使树灵生存下去,万一,不得已非砍伐不可时,那就得举行‘祓魂仪式’,以便送走树灵。”
我问道:“可是最后还是被砍了呗。”
吴聃说道:“对,所以我去主持仪式了呗。砍伐三公尺以上的树,都要举行此种仪式。一旦砍伐,就应该连树拔掉。即便要移种到别处也得举行奠基仪式。因为树木已经在同一个地点活了几十乃至几百年、几千年。就算只移植数公尺也必须先祈祷树木移植后不会枯萎,然后才动手移植。这都是有讲究的。之后,才建立了个小亭子。校长说,干脆取名眺樱亭。但后来大家传来传去的,就成了眺阴亭了。那口井原本是汇聚三方阴气的地方,就像一个吸盘,吸引了这三个凶地的阴气。但是一旦堵住那水井,阴气也就不怎么能聚集在一起了。加上那堵墙挡住了阴灵,阴气慢慢减弱,会好一些。可惜,改建之后,让原本的格局又变了。”
我听他说完,心想这天津外国语大学真是一处鬼地啊。不过这些好像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没有什么联系,起码现在还没发现。我看了看赵羽,说道:“好像了解这些也破不了案子,怎么样,去查查别的?”
赵羽沉吟道:“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情况。目前看来倒是真跟这两件案子没什么联系。不过那个华岳倒是奇怪,他竟然给自己的画室造成一种鬼屋的氛围和格局,是要利用学校的阴气做什么?”
我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起码咱们更了解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情况了呗。至于做什么,今晚咱们去看看也就是了。”
第161章流血的画像
商量决定后,我们仨准备夜探鬼画室。自从干了捉鬼的行当后,我觉得我越发不像是警察了。经常半夜去开人家家的大门。
不过反正已经轻车熟路,也不怕再开一次。入夜之后,我们回了外国语大学。虽然是夜里,但是也还挺热闹,学生来来回回的比较多。我们跟着人群走进校门,很快到了华岳的画室楼下。
白天的时候,我们问过学生们,华岳一般什么时候会晚上呆在画室。本以为这样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想到调查才知道,华岳竟然在每个月的十五六号必然半夜留在画室,而平时则不会。
我听后顿觉幸运,今天并不是啥十五六号的月中日子。我们仨在校园里转悠半晌,最后躲在角落里等校园里彻底安静下来,再潜入画室去探探究竟。
十一点之后,校园内彻底安静下来。我们三个于是偷偷进了没有管理员的那所画室老楼,上了二楼,走进华岳的那间画室。
画室的门被锁着。不过我觉得那阴森冷然的地方,就算是开着门也没什么人进去。锁是很普通的门锁,三五下就给打开了。
推门之后,我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打了个寒战。窗帘依旧严丝合缝地闭合着,透不进月光。屋子里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们三个走进去,我见一切摆设如白天所见那般,没什么更改。只是夜里再看那些挂画,不由生出更为森然的感觉。
毕竟被一群逼真的如真人一般的画像盯着,不是太舒服的事儿。
吴聃皱了皱眉,说道:“这他妈变态啊,一屋子的盆栽都是阴气旺盛的植物。这地方的造型,我操,是特意为了招鬼的?”
我叹道:“师父,你看这一屋子的画,多吓人。还有那一幅,尼玛的根本就是死了的那个女人的画像!我次奥。不知道这个华岳是什么心态。”
吴聃问道:“哪一幅画?”
我走到那画前,指着那幅画说道:“你看师父,这不就是死了的那个薛佳琪么?”
话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那画有点不对劲。这画的表情变了。白天明明是在微笑中,现在却嘴角下撇,一副要哭的神情。我开始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细看,尼玛,还真是这样,画像哭了!
我盯着那画像看了许久,突然,就见那画像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两行鲜血来。
“师,师父!”我吃惊地喊道:“我次奥,画像流血了!”
吴聃闻言,即刻凑上来一看,皱眉道:“画像在哭?”
赵羽说道:“可白天明明是在笑。”
他这话一出口,我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地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仔细一想,我次奥,第一天我遇到小满和华岳的时候,小满不是说了么,“哥哥会画画,白天笑,晚上哭。”难道指的是这个?
吴聃想了想,说道:“不好!”随即,将我向身后一扯。于此同时,我瞧见一只血色的手慢慢从那画像里伸了出来,就好像是那画像里的少女向我哭着伸出一只血手。
“画活了?”我吃惊道。但这个时候,我发现无数血手从墙上的画里伸了出来。那些血手滴滴答答地似乎都在流血,几乎给我吓尿了。
虽然也见过不少恐怖的场景,但是,看了那一幅幅白天还在微笑的画像,现在却哭丧着脸,鲜血淋漓地挥舞血手臂,着实是一副让人头皮发麻的诡事。
那些手臂对着我不断地伸长,我赶紧举起战神,对着伸向我的血手臂就是几枪过去。枪过后,几团焰火爆炸开来,那血手臂也被炸了个粉碎。几团血扑到我脸上身上来,我抬手一抹,不由十分郁闷。
但身上沾染到的血好像有点异样,不像是真的血,貌似还掺合了别的东西,像是红色染料。
难道是华岳画技超群,画的画像活了?
吴聃喝道:“你俩都躲开!”
说罢,就见他抽出背后的中天刀,口中念咒,对着那血手臂挥了过去。刀光血影,噗噗几声之后,那血手臂都被砍了下来。地上瞬间血流成河。
我看着那满地的血,不由一阵眼晕。
等吴聃收了刀,那几幅画像也恢复了正常。我仔细去看,果然那些画像没有再哭,而是恢复了之前微笑的模样。可这还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一地的血色证明了刚才我看到的不是什么幻象,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赵羽蹲下身去,伸出手指抹了一点地上的血迹,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放进嘴里试了试。
我凑过去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赵羽皱眉道:“这红色的东西里,好像有鲜血,也有红色的颜料。难道华岳画画的颜料里还搀和了人血么?”
吴聃皱眉道:“用人血画画,这够口的啊。”说着,吴聃看了眼身后的旋转圆形楼梯,于是转身走了上去。
我见他走到那楼梯顶部,打开那小橱柜的门。吴聃端详了半晌,从里面拿出一只笔筒来,走了下来。
“你们看,里面的画笔。”吴聃将笔筒递到我们面前。我打开手电仔细看了看那画笔,只觉得那画笔上满是血气,不由皱了皱眉头。但是那画笔上却没有沾到什么血迹,这倒是让我有些不解。
“师父,画笔上满是血气,但是上面却没血迹,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地问道。
“其实有时候,人的意念能创造出很多东西。我记得有一个故事写过,某个荒地原本没有鬼,但是某天有人无聊,就造谣说那地方有一只恶鬼。由于描述得很逼真,口口相传,于是那荒地里真的出了一只恶鬼,而且是普通道法根本打不败,杀不死的恶鬼。这就是人的意念里诞生的东西。”吴聃说道:“我觉得这个华岳,看上去很淡泊,心里应该有很多怨念,所以画笔上也带有血气,画出来的东西也有极深的怨念。在阳气很弱的晚上,加上画室太阴,这些怨念就会现形,变成咱们刚才看到的样子。”
“怨念?”我不解道:“他会有什么深刻的怨念?”
赵羽说道:“说起怨念,我突然想起酒店里死的那三个女学生。银针封在要穴上,最后拔掉银针,尸体便自己焚烧,而且发出惨叫声。这就说明,尸体里被下了诸如烈焰符一类的东西,银针暂时封住了那符咒,一旦拔出,就会焚烧。这一点,你们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