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身?我心里一沉,好在刚刚上山画符,腰包中还有很多东西,伸手掏出一小瓶还没用完的朱砂墨,对着她就泼过去。
朱砂墨飞溅了一些在我的腿上,宿舍大妈手上也沾了一些,顿时滋滋声不断,好像被泼了浓硫酸一样。
我的身子一松,急忙往楼梯上爬,她似乎没有再跟过来,楼梯一圈又一圈,当我爬到八楼直达天台的时候,小腿肚子已经有些抽筋了,浑身汗如雨下。
天台上站着好几个人,司马紫凝和那个叫邓娟的女孩,还有几个人我并不认识。
司马紫凝看见我,急忙走过来,问我该怎么办。我靠近她的耳朵,悄悄把有女鬼在天台围栏外拖邓香的事情说了说,她一脸不敢相信,问我怎么能看到。
我说我自然有法子可以办到,她说能不能让她也能看到。我说她还是不要看见比较好……
天台上人多眼杂,在这里直接丢符箓做法,会让不少人发现。
我打开腰包,将一张五雷正符握在掌中,悄悄的念了法咒。符箓上传来淡淡的酥麻感觉,已经开始生效了。
“不要过来!”邓香手握着栏杆,面目狰狞的看着我,可她眼睛里却流出两横泪水。我看见,邓香说话的同时,那个从面抱住她的女鬼也在看着我,头发下面隐约可见的腥红嘴巴一张一合。
我没有停下脚步,依然慢慢的靠过去,这邓香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掉下去,并不是因为女鬼想慢慢玩,而是因为她暂时办不到!
因为她的口袋里露着半截符箓,这符箓就是我今天中午让司马紫凝递给她们的辟邪符,也正是这辟邪符,才多少削减了红衣女鬼的威胁。
不过现在是傍晚,随着天色一点点的变暗,辟邪符的法力始终就那么一点点,到时候再加多少张都没用!
我又掏出一张五雷正符,凹着放在掌心,正好两只手一边一张!
距离邓香还不足三步,我心中一横,箭步上去,一手抓住她一只胳膊,两张五雷正符正好夹在我的掌心她的胳膊之间。
“敕令!”我咬着牙道。
两个手掌闪出两道微弱的电弧,蔓延至邓香全身,窜到后面的红衣女鬼身上去,她被电的满头黑发张开,露出一张极为漂亮的脸!
漂亮是漂亮,可她的眼睛漆黑一片,我看到了无尽的怨气仿佛一个黑洞般要吞噬我的意识。
“多管闲事……死……”她和邓香两人的嘴巴同时开合,不过只有邓香的声音。
“死你妹!”我的手臂青筋冒起,咬破舌尖,把血沫喷向两只手掌的位置,随即压低声音:“召雷将,召雷兵,扬雷鼓,伐雷精,领天将,领天兵,发天鼓,扬天星,飞金精,执火轮,布巽炁,斩妖精,崦呻敕,摄五雷疾速行。急急如律令。”
掌心酸麻无比,天空一声隐隐的闷雷响起,红衣女鬼脸上头一次露出忌惮,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身形一转,直接在空中消失了。
邓香的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里焕发出应有的光彩,惊骇的看着我:“救我,求求你救我!”
“好好好,没事了,不要紧张,我已经拉住你了。放松就好……放松就好……”
其他人还楞在那里,我气的大喊道:“还不快来帮忙。”不得不说这小姑娘看起来各自不是很高,但却意外的重。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邓香终于被拉了上来,邓娟一下子扑上去,两个双胞胎紧紧的抱在一起,有人问邓香为什么要跳楼,这女孩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一样涌出来,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摇头,什么也不说。
人救上来了,所有人也慢慢的离去散开,天台上只剩下我、司马紫凝、还有邓香邓娟姐妹俩。
邓娟抹着眼泪,紧紧抱着邓香:“你真傻,干嘛要这样做,有什么事和姐姐说。”
邓香一下哭了出来:“那个有些有问题,那个游戏有问题,真的有鬼,王云秀被这样杀掉了,她现在还想杀我……”
“你说笔仙……”邓娟的脸色变得很惨白:“笔仙在害你?”
邓香满脸的恐惧,说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一阵昏昏沉沉,醒来时就已经站在了天台边缘上,身体十分僵硬,没有办法自己控制。
有人在控制着她的身体慢慢翻过围栏,准备往楼下跳,是司马紫凝中午送她的一张纸片忽然发烫,自己这才清醒了过来。
可是有一股巨大的力扯着她的腰间,一直想把她拖离天台。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司马紫凝听到是符箓发挥作用的时候,转头看向我,眼里含着泪光,点点头小声的说道:“谢谢你的那个……辟邪符。”
“不客气……”我现在小腿肚子还在发颤,不是被红衣女鬼吓得,而是刚才疯狂一口气上八楼给累的,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缓过劲来。
司马紫凝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笔仙这个游戏居然真的会招来鬼。我笑道,说笔仙实际上是招魂游戏,招来的自然是鬼,哪有可能是什么仙。
她问我,有没有办法彻底摆脱那个红衣女鬼。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要解决办法,除非得把她们玩笔仙时用的那张桌子抬出来烧掉,不过单单烧掉还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还得将其超度。
司马紫凝说问,那是不是得请道士?
我一摆手,嘿嘿嘿道,说自己不才,刚好偶尔会这么一点超度的办法,所以不用花钱去请那些假道士。
第128章笔仙(十)
月黑风高,晚上八点多,我没有去晚自习,而是一个人独自站在女生宿舍后面的墙脚下。
在三楼位置的一个玻璃窗户突然拉开,探出一个满头乌黑秀发的脑袋,我脚上差点崴着,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发现是司马紫凝,只是这姑娘回宿舍后居然把头发给放了下来,我的心脏有些受不了。
借着旁边的路灯,司马紫凝看清我所在的位置,手中举着一根长长的东西挥了挥,我打开手机屏幕灯光也晃了晃,紧接着,一道劲风迎头而来,险险的掠过我的眼口鼻等英俊的五官,狠狠的砸在地上!
是一根桌子脚,头顶硬物破风之声不断,我抬头,尼玛一声急忙闪开,顿时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砸落一地。
有木板、椅子脚、烧焦的桌面。
这姑娘往楼下丢东西也不先通知一声的啊,还好我命大……
不一会儿,司马紫凝、邓香邓娟姐妹匆匆赶过来,她倒是还有点人性,急忙问我有没有砸伤。我呵呵一声,说:“这么一大堆东西下来,砸到不死也残废啊。”
路灯下她脸上涨的通红:“这个……你不也是没有砸到嘛,人家一时手滑……”
旁边还有邓香邓娟姐妹在看着,再计较这个就有损我的大男子汉气概,手手掌一挥,一人准备一个黑色塑料袋,将这些木头碎片装了起来往后山走。
我走在前面,后面三个妞跟着,这感觉总感觉有点异样,经过学校后门的时候,门卫保安见我们几个人全部提着黑袋子,以为做了什么可怕的勾当特别上来检查了一番。
我们往太白山上爬,司马紫凝提着黑色袋子问我,是不是经过今晚之后真的能平安无事了?
不敢给她什么保证,我沉默了一下:“老天如果不开玩笑的话,我想应该是这样。”
早在傍晚的时候,由于司马紫凝不能太过于光明正大把桌面烧焦的小方桌抬出来,于是大家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把这桌子化整为零从楼上丢下来,我在下面接应防止有遗漏。
拿到她们用来玩笔仙的方桌之后,我就会做法用三位真火烧掉,最后超个度,红衣女鬼识好歹的话,事情就这样了结,如果不识好歹,我也有办法能治她!
现在,我们在山上找了一个空地,考虑到可能会引起火灾之类的因素,所以四周没有什么树木,司马紫凝和邓香邓娟姐妹俩把零碎的桌子碎片,重新组装回了原来模样,就连她们当时用的那几支烧一半的蜡烛都带了过来。
她们做事的时候,我自己也没有闲着,掏着腰包在四周插下一根又一根的小黄旗,这小黄旗一样是用羊肉串竹签做成的,做工粗糙了些。按照爷爷笔记中,布阵黄旗最好是用厚黄纸、桃木签制作效果最好,不过眼前形式逼得太急,迫不得已,只能先以次代好。
布完阵法之后,我在地上铺了一块黄色方布,在上面摆上两个正放,一个倒扣的碗,以品字形摆放,点上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插上,又和司马紫凝、邓娟邓香姐妹每个人各讨了一缕发丝。
拿出一卷白纸,没有错,就是一卷白纸。
不过这卷白纸并非是卫生纸,虽然造型很像,不过他的纸材质很像平时画画用的宣纸。我拉出一大截,掏出一把手工小剪刀,三下五除二剪出三个手牵手的纸人摆在那里,以又三支香点燃穿过胸口位置插在地上。
左右两只大红龙凤粗蜡烛摆上,晚上幸好没什么风,否则在山顶可没那么容易点燃。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我两只手连续结了几个手印,最后食中二指一并,形成剑指,整个人原地跟跳芭蕾舞蹈似得转了个圈,朝周围的小黄旗一指,所有黄旗的三角尖端位置倾斜指向空地上的小方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