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九道泉水)

正说着话，山中就开始起风了，几块黑色的乌云压在天空上面，一阵疾风吹来，转瞬就要下大雨了。

“好吧，小蛇，你的蛇能和我做好朋友，那你能不能和我做朋友……”我问道。

叫小蛇的男孩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可以。”

“现在要下雨了，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躲一躲暴雨……”我又问道。

第52章坠入山洞

小蛇愣了一下，犹豫了几分，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又说道：“小蛇，你这么多蛇跟着，我们也不敢搞怪，我怕被你蛇咬死的。”

小蛇这才点点头说道：“好，我带你们回去。不过你们要小心点，村子里面都是养蛇人，有一些很猜疑心很重，你们千万不要太过张扬了。”

我点点头，伸出手要和他握手，笑道：“好的。自我介绍下，我叫萧关，今年十一岁了，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小蛇。”小蛇道，“今年……十岁了。”

小蛇吹动了树叶，赶着蛇群回家，却没有和我握手。

麻伦叔站在石块上感叹道：“小孩和小孩怎么那么容易就变成朋友了。”

随即从石头上面下来，顺着山坡往下走。

不过一会，风就越来越大，乌云压顶，雷电交加，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群蛇在小蛇的引导下，走在最前面，争取在暴雨来临之际回到村子。

我和麻伦叔跟着后面，扒拉着身体，保持一段距离跟着。

在暴雨来临之际，我和麻伦叔跟在小蛇身后，回到了他的村子里面。

这个村子在山中间，背靠在雷公山，几里外就是雷公山的主峰，高耸入云。整个村子的风格和茶花峒差不多，也属是苗民聚集的地方。

村子里村民和茶花峒的一样，对于陌生人都怀有敌意。

远远地看着几个男子，坐在屋檐下面，一边阴测测地看着我们，这种感觉，就想几条眼镜蛇蹲在屋檐下，窥视着我们。

麻伦叔小声说道：“萧关，这个地方，古怪得很。”

我也猛地点头说道：“真是奇怪，为什么把我当贼一样。”

麻伦叔说道：“是啊，我们看起来这么善良，怎么会有人敌视我们呢。”

小蛇回头说道：“你们不要乱嚼舌头，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进了村子后，小蛇指挥蛇群走的是路边下面小路。最后回到家中，蛇群都回到了家中，关进铁笼里，整个过程，水准一流，倒和师父有些相似，当时在家乡小镇时，山里开发比较频繁，很少出门放蛇，怕的就是误伤人，这里山高林密，倒没有这样的担忧，所以蛇的数目也不是一般地多。

小蛇进门的时候喊道：“爷爷，我回来了，还有两个过路人，晚上没地方睡，我带回家了。”

老人就站在一栋两层的木楼门口，脸上刀劈斧削一样，很有纵横，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我和麻伦叔。

我和老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害怕，急忙往后退。

不过一番交流之后，这爷爷倒也和善起来，看了看我们，问道：“你们是来这里找蜈蚣的？”

麻伦叔警觉地看了一眼老人。

老人笑道：“你这个人不厚道，难不成我还把你们捉起来。山里的蜈蚣任你们捉，只要你们的本事过硬，能够全身而退就是了。”

麻伦叔倒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是啊，找一条蜈蚣，小孩子喜欢蜈蚣，我找一条给小孩子养着玩……”

我道：“不是……一般的蜈蚣……”

我这话没说完，就被麻伦叔抢了话头，说到别的东西了。

进了屋里面，发现小蛇家中摆设简单，最吸引人的是是墙上面，有一些经过特殊工艺制作的蛇骨，墙面还挂着一把老式的猎枪。

大雨一直在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老人做了一些小菜，晚上请我和麻伦叔喝了酒。

“我们想找一种叫做白玉蜈蚣的神虫蜈蚣回去的。”麻伦叔喝了两杯酒之后在桌子上面说道。

老人犹豫了一下，道：“这贵州境内的大山我也走过不少，要说白色的蜈蚣，我还真没有见过。”

麻伦叔说道：“雷公山岭绵延几百里。雷公山主峰就有白色的蜈蚣，你老人家是不是不愿意我们找到！”

老人“啪”地一声拍了桌子，氛围随之一变，冷笑道：“小伙子，你这样说话，我就不高兴了。随你想干什么，都和我无关。只是雷公山上面海拔将近三千米，山神把守，你去捕捉奇虫，怕是有苦头吃的。”

麻伦叔说道：“谢谢你了。我们只是看看，实在没有找到的话，我们就自己离去了。今天晚上还是感谢你老人家了。”

正说着话，小蛇去清点完蛇群回来，脸色焦虑，担忧地喊道：“爷爷，小青蛇不见了，该不会是迷路没有回来吧。”

老人正色道：“小青蛇素来聪明，怎么会没有回来！”

老人怀疑地扫过了麻伦和我。麻伦叔说道：“我们不是来抓蛇。朋友的蛇我们不会动的，这是苗人的原则，请您不要怀疑我们。”

小蛇很着急，眼睛都红了。

外面的暴雨越来越大，这个时候要去找蛇回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老人站起来，宽大的手掌放在小蛇的头上，道：“等明天雨停了，我们再去把小青找回来，没事的，你放心。”

小蛇还要说什么，老人严厉地看了一眼，说道：“不要再多想了，吃完早点睡觉，一条青蛇而已。”

老人很严苛，小蛇只能退让。

吃完后，我和麻伦叔被安排在二楼的一间空置的房间里面，终于睡在床上，一夜的暴雨带来了清凉，很好睡觉。

到了半夜，我却听到了淡淡的哭声。

我起床把方口罐子戴好，准备留下去看看。麻伦叔醒过来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谎说：“我去上厕所，一会就回来。”

出了木门，走了两步下到楼下，发现小蛇就坐在门口，对着大雨在哭。我走了过去，问道：“小蛇，你为什么要哭啊？”

小蛇站了起来，说道：“这暴雨如此凶猛，我怕小蛇会被大雨淹死。”

“就是一条小蛇而已，你为什么要哭啊？”我还是不解地问道。

小蛇站了起来，说道：“你不懂，这小青蛇和我关系非常好，它要是被山洪冲走，落在泥坑里出不来，又或者被落下的树枝砸死，我会伤心的。”

我说道：“但是你个大男孩有什么好哭的。”

“我……”小蛇很委屈地看着我，“肯定是你的那个胖子丢石头，不小心打到我的小青蛇，它受伤掉队，没有跟上来，大雨冲刷山林，肯定把它冲走了。”

我见小蛇泪眼朦胧，坐在门口，任凭风雨吹来，脑袋上的小圆帽也显得心事重重。

我说道：“好了，怪我们不好。我看现在的雨变小了，你有手电筒吗，我跟你一起去把小青蛇找回来就是了。”

小蛇眼睛原本充满了抑郁，被我一说，倒亮了起来。

小蛇说道：“你大叔不会怪你吧。”

我小声说道：“没事，我说了去上厕所，咱们快去快回，一回就能找到小青蛇的。”

小蛇点点头，找出了两个蓑衣，一个给我，一个自己穿着，这蓑衣很大，大人穿起来都是齐腰的，我们穿上后都到了脚跟。

然后带上两顶斗笠，悄悄溜出了房门。村子的道路上已经是水流湍急，不断地山下流去，几声狗吠声消失在雨声之中……没走出两步，我的鞋子灌水，全部打湿了，走起来还“咕咕”地往外冒水。

出了村子。

小蛇就开始顺着山路走，白天走过的地方都仔细看了。慢慢地寻找，都没有看到小青蛇的身影。

小蛇赤脚走在前面，很是焦急，有几次差点就被摔倒在雨中。

我大声喊道：“小蛇，你不要急。你回想一下，今天晚上你都在什么地方放蛇，咱们顺着走过的地方找一遍。你不是会吹叶子吗，就用叶子吹一下。”

小蛇连忙摘了片树叶，放在嘴边，吹了起来。雨声很大，叶子声根本没有用，一下就消失在雨中。

“小青蛇，小青蛇。”我们最后只能大声喊道。

山林之中水越来越多，最后在一处悬洞的口子。

小蛇发现了小青蛇，小青蛇就盘在一根树苗边上，雨水快速冲刷，很有可能把树苗给带走，这棵树苗就长在一颗悬洞的口子处，随时都有可能被暴雨冲入悬洞之中……

“怎么办？”小蛇着急地问道。

我想了一会说道：“要不，你站在这里，等我，我过去把小青蛇抓过来，只要它不会咬我就可以了。”

小蛇说道：“没事，我告诉它。”

小蛇走上前，大声说道：“小青蛇，他过来把你带回来，你不要咬他。”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四周，确定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回头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小蛇，笑道：“你都不是男子汉，这么爱掉眼泪。”

“你快点去把小青蛇给我救回来。”小蛇有些不高兴，嘴巴微微地撅起了。

“好了，我算是怕你，你比那麻蛋，还喜欢掉眼泪。”我说道。

用手电筒照着地面，我慢慢地走了过去，最后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缠在树苗上面的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