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九道泉水)

尘土落定之后，一股刺骨的寒气侵袭而来。这种气息，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的气息。对于这种气息，我的记忆十分深刻，而小蛇也忘记不了。

这种寒气，就是从虫门里面散出来的。

小蛇被关在黑蛇潭虫门里很长时间，而且差一点就丢了自己的性命，记忆当然深刻。小蛇的身子不自然地颤抖，脸色有些害怕，忙问说：“萧关，这里面是什么？”

我道：“是九幽寒气，是虫门里面出来的。这里面可能有虫门，而且虫门还被打开了。”萧棋和天真人都领教过黑蛇潭虫门的九幽寒气，和虫门逆天的吸力，自然可以感觉溢出寒气独特性，听了我这话，出于本能地移动了脚步，就往门边靠去。

好在这门虽然有九幽寒气渗出，却不像虫门那样有巨大的吸引力，可以将人吸进去。

“黑煞鬼王，这川藏交界黑煞建筑下面，也有虫门吗？”萧棋谨慎地问道，手里面捏着几张符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地宫入口，黑压压一片，随时都有危险降临。

鬼王说：“这里根本就没有虫门。我虽然没有进入禁地，但是可以以性命担保，这里面绝对没有虫门。”鬼王十分坚定，眉宇间也是困惑不已，百思不得其解。

萧棋不解地问：“那这气息是如何形成的呢，如果不是虫门，就没有别的解释了？”

鬼王说：“我也不知道如何说得通，如果真的有虫门，我们就不会辛辛苦苦去风陵渡，却黑蛇潭寻找虫子了，这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传世的九大虫门，都已经确定了位置，川藏交界的地方，并没有虫门的。之所以有九幽寒气，可能是有不少从虫门带出的虫子，关在里面了。”

天真人一直在听，忽然开口问道：“你当真从来没有进去，也没有看到那些阴间来的虫子？”

鬼王说：“没错，这里面，我没有进去过，那些虫子，我也没有见识过。”

我心中一激灵，鬼王没进来过，预示着前面的危险是未知。我想起了进入黑煞建筑感应蛊虫的时候，忙说：“天真人，侵入黑煞老巢之前，我的确感知到了不少蛊虫，如果在地上的黑煞宫殿里，那么一定就在地宫里面了。”

天真人并不是十分赞同，说道：“即便是虫子，也不可能放出绵延不绝的九幽寒气。这事情有些为难了。”

萧棋说：“有没有虫门，有没有先天虫子，咱们进去一看便知，走吧。”

最开始的猜想，是有人将虫门打开了，有九幽寒气溜了出来。但是鬼王断定这里没有虫门，那么寒气是从何处来的，就是一个疑惑了？

随即又否定了虫门的虫子发出来的九幽寒气，还没有见洞之前，就带着太多的疑问，看来只要往里面走才可以知道真相了。

寒气传来，更有巨大的气息压迫而来，小蛇不由地打了寒颤，眼睛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人对于死亡的记忆是十分深刻，小蛇也不例外，再次踏入充满九幽寒气的洞穴，小蛇因为死亡的恐惧不断地发抖。

鬼王察觉到小蛇的异常，道：“小蛇姑娘，你要是有些不舒服的话，就在外面等我们出来，在这不远处有个隐秘安全屋，我可以先送你过去！”

小蛇摇头说：“不，我要进去，我要跟着萧关一起。”小蛇咬牙坚持，靠着强大的意志，控制自己发抖的身体。

在进入禁地之前，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压抑起来了。

毒人和郭心儿已经进入了禁地里面。郭心儿最终结局会怎么样，我暂时还不知道！折冰锐也在里面，我会不会杀他，也不得而知！

鬼王问：“虫王，黑煞最厉害的不是僵尸，而是虫子，你准备好了吗？”

鬼王这话很奇怪，在人群之中响起，大家都沉默了。萧棋几次都想开口，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

我心想：“要对付黑煞的虫子，自然要靠我体内的五虫。可毒童子说过，体内的五只虫子都是逆天存在，它们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争斗，能否供我使用，还不一定了。眼下不能退让，没有办法了！”

我很坚定地点头说：“已经准备好了，为这件事情我等了好几年了，我简直不能再等了。”

鬼王微微一笑，说：“萧关，我相信你，这一次事情之后。如果你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请你去一个地方，可好？你放心，我带你去的地方，不是阎罗殿，也不是修罗场，而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可好？”

黑暗中看不清鬼王的表情，我感觉话里面的情愫，充满了真挚，点头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再帮神秘人，黑煞彻底瓦解后，咱们还活着的话，我随你去任何地方。”

“谢谢你，萧关。如果我没活着，你也要把我的骨灰带去那里！”鬼王声音有些哽咽。

第五十九章、地狼之谜

听着鬼王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鬼王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我当即不高兴地说：“鬼王。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要好好算一下。在这笔账没有算清楚之前，我不允许你死去！”

这一笔账，乃是我和鬼王到底是什么关系！眼下没有时间去弄清楚，可一旦鬼王死了，就彻底没有办法算清楚了！

所以我和鬼王都不能死。

鬼王笑了起来，说：“好，我黑煞鬼王很少答应别人什么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

鬼王说完这话，似乎多了一股勇气，颓然的脸上泛起一丝希望。

不知道这事情结束后，鬼王会带我去哪里！我和他之间某些关联能够最终确定下来！

但愿我们都活着吧，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阮济海上前将地宫入口的碎石扒开，显出地宫入口。地宫深不可测，九幽寒气侵袭而来，地宫的四周和地面都是用黑色方砖铺成，十分潮湿。里面的光线很暗淡，偶尔传来空谷足音，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一样。

“进去！”天真人当即说道。

一行人鱼贯而入，鬼王、天真人和萧棋走在前面。我、小蛇、麻蛋、小僵尸走在后面。巫女和金僵谢宝儿走在后面。前面有天真人，后面有谢宝儿，确保不被人偷袭。

一行人点起了火把，踩着石板往里面走去，一路上还可以看到摔碎的瓦罐。应该边走边摔破的，更多深埋地下的蛊虫被人挖出来破罐而出了。

走了一会，瑟瑟寒气吹来，我的手臂上起了鸡皮个蛋。幸运的是，这里并没有像虫门里那样举步维艰，只是有一些寒冷而已。

麻蛋走了两步，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身子有些发抖，麻蛋意志坚定。以坚强的意志抵御着寒气的侵袭。我最开始走的十几布，也有些不舒服，不知不觉之中，先天虫活跃起来，吸入了几口九幽寒气后，意识越来越清醒。

身体也变得轻松起来！

先天虫的声音传来：“萧关，这里真是我梦寐以求的仙境啊，我都不想出去了，实在是太舒服了。”

我心中喊道：“你要是敢捣乱，我手中的黑木杖就会打死你，蚩尤大帝也不会饶过你。”

先天虫巍山地说：“萧关，你是虫王，我怎么会捣乱，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你让我吃饭，我绝对不敢喝汤。”

“少跟我贫嘴。”我不由说了出来。小蛇问：“怎么了？”我忙说：“我在先天虫说话。它好像很习惯这里面的九幽寒气。”

天真人道：“先天虫乃是夺天命而生，本身就是从阴间来的。你吸入九幽寒气之后，它自然会觉得舒服。如果它不听话，萧关你绝对不要客气。”

忽然，从前面传来的一声怪异的叫声，这叫声和狗比较相似，但是更加尖锐，也更加有力量。萧棋神奇变化，站住了脚步，说：“声音很熟悉，像是地狼发出的声音。”

果然，一双红色眼珠子出现在前面，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漆黑的洞穴中，走出了一只红眼地狼，尾巴甩动，它的一双红色眼珠子，十分贪婪。

《尸子》一书中记载：地中有犬，名曰地狼。

地狼生活在地下，生性阴鸷，杀伤力也相当惊人，速度极快。很多人将地狼放在自己墓室外面，防止有人盗墓或者闯进来。地狼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它一定是守卫着黑煞的秘密。

地狼矫健的身段走动了两下，怪叫声又响了起来，十分刺耳，嘴巴张开，露出锋利的牙齿和红色的舌头，霎是瘆人。

萧棋又说道：“传说中地狼修行到一定程度，最后会修成人的样子。不过这一只地狼，应该还差一点。咱们当中谁去收拾这地狼？”天真人让开了位置，说：“萧关，你去！”

天真人做这样的安排，众人并无异议。我手持着黑木杖走了进去，到了地狼面前。

地狼的眼神十分凶狠，来回走动，紧紧地看着我。

我走了上前，眼睛睁大，回瞪了眼前的地狼。地狼的眼睛十分有力，眼仁通红，耳朵竖起，尾巴垂了下来，来回摆动，在寻找上前扑杀的机会。

我见过狗小贱发怒，有些霸道。但和眼前的地狼怪一比，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我思索了半天，脑袋蹦出了“野性”这个词汇。没错，狗神大人也罢，黑狗狗小贱也罢，它们都少了野性。而眼前的地狼，却是一只野性十足地底下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