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九道泉水)

我问道：“我有一样东西，你们是川南一代的，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

我将全身绑着红线的四眼蟾蜍拿了出来，在暗黄的路灯边上。

萧灵霜也忍不住看了过来，眼眸眨动了一下，问道：“你背个蟾蜍的铜像干什么……不对，一、二、三，竟然有四只眼睛。”

数到第四只眼睛的眼睛的时候，萧灵霜冷不丁微微颤抖了一下。

“它不是铜像，是活着的。”我笑着说道。

萧灵霜吐吐舌头，有些不信，本来伸手摸一摸，四眼蟾蜍眼珠子忽然转动。

萧灵霜急忙后腿了一步，骂道：“你这怪蛤蟆，长得丑算了，还跑出来吓人。”

阮飞和伍军两人一下子呆若木鸡，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四眼蟾蜍，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但两人四条腿却在颤抖，这种颤抖是因为恐怖和害怕造成。

龙帝“啪啪”两巴掌把打在两个人脑袋上，说道：“快说。”

两人吓了一跳，齐齐摇晃脑袋，说道：“蟾蜍之眼，蟾蜍之眼。”

“什么意思？”我有些惊讶地问道。阮飞说道：“所为的蟾蜍之眼，是一个诅咒。四眼铜蛤蟆一旦面世，将会有可怖的事情发生，会给持有人带来无边无尽的灾祸。”

龙帝问道：“老夫为什么没有听说过？”龙帝的意思很简单，自己的年纪比阮飞和伍军要大，这种传言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阮飞问道：“你没有接触过青蛙和蟾蜍的世界，自然不知道。你们可曾看到蟾蜍从左往右数第四只眼睛？”龙帝哈哈大笑，说道：“老夫早就看过十几遍了？”

阮飞摇摇头道：“是要和它对视，用尽全部力气对视。”

龙帝愣了一下，他张开的嘴巴，似乎没有说话，还在回味着阮飞话里面的意思。

我倒有些不信邪，将四眼蟾蜍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它的第四只眼睛。四眼蟾蜍第四眼珠子是青铜色，转动得很慢。青蛙是动态成像，静止的事物是看不到的。

我眨动了眼睛，和四眼蟾蜍第四只眼睛对视。

阮飞喊道：“不要。”就在我眼皮眨动的时候，我发现那蟾蜍第四只眼睛，开始有了一丝波澜。

那眼睛发出一种光芒，眼珠子似乎有了变化。从那眼珠子我竟然看到了师傅，师傅和蔼地站在我的面前。

师傅对着我笑，张开嘴巴要对我说话，就在这时，先天之虫巨大的嘴巴张开，猛地地将师傅吞了进去。

“不要。”我连忙大喊一声。手上一松，原本抱着的四眼蟾蜍落到地上，四眼蟾蜍落到地上，滚到了两步，才停住了脚步。我额头出了一声冷汗，这一只四眼蟾蜍，居然将我这段时间反复的梦境反映出来。

这真是一只奇怪的蟾蜍，是一只奇怪的眼睛。

龙帝问道：“萧关你看到什么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又蹲下身子，将四眼蟾蜍给捡起，这回倒是不敢再正面对着他。

阮飞说道：“我并没有说假话，但凡拥有蟾蜍之眼，必定会有祸事发生，这绝对假不了。”

龙帝说道：“说了半天，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也是知道个一知半解，算了，日后老夫自己就明白了。”龙帝显然对阮飞和伍军两人的对话，已经是没有兴趣。

阮飞走到萧灵霜面前，道：“萧姑娘，四大家族很快就会找到你的，你自己要当心。”

“你们都离开这里吧，我过一段时间就回去。”萧灵霜说道。

“四大家族很快就要来了。”伍军重复了这句话。

萧灵霜说道：“你放心，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见到白月明，如实相告，他虽然行事稍显狠毒，但我说的话，他还是会听的。再不走，我让这个红脸雷公怪收拾你了。”

阮飞和伍军听懂话里面意思，脸色一喜，连夜离开小镇。后来，我又再一次遇到了阮飞和伍军。

他们一走，夜已经更深了。

萧灵霜要回旅店休息，她一个人倒也胆大，不用我送她。

走了两步，我发现有什么东西跟着萧灵霜，尖尖耳朵，似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全是乌黑亮丽，在夜色之中分为魅惑，似乎和毒童子是一种属性的。

我刚要追上去。被龙帝一把拉住了。

龙帝摇摇头说道：“萧关，这是一只保护萧灵霜的精灵，对萧灵霜没有恶意。萧灵霜之所以敢一个人外出，就是因为这一只灵保护她的。”

我和龙帝返回了休息的酒店。四眼蟾蜍装在包里面，阮飞一些话，当然是令人不可思议。

到了休息的汽车酒店。我想起刚才和萧灵霜的对话，忙问道：“龙帝，你还记不记得，大概一个月前，在老罗叔养猪场，你最后有没有放过一把火。”

龙帝道：“那个时候，毒童子找到秀秀，我赶来救你，根本没有想到放火毁尸灭迹，而且当时我刚刚复原，对于火有一种本能的害怕。”

龙帝体内的先天之虫是一条水性，惧火。很显然，不是龙帝放的火，那又是谁呢？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说道：“龙帝，有人给我把养猪场给烧了，那个人不是你。咱们现在行踪会不会一直被盯着……”

第133章暂居之地

说这话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看四周，酒店外面是一条漆黑的国道，穿过小镇，偶尔会开过一些寂寞的货车，货车上睡着漂泊九州的孤独游魂。

根本就没有可能有人跟着我们，即便之前有，在离开江城后就应该甩掉了吧，我心中不由地想道。

龙帝也是愣了一下，四周感知了一下，又想了一会，说道：“不用担心，真有人跟着我们。那人也是给你擦屁股的，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也不会有警察来找你了。”

“会不会是鬼王的人，这戴面具的怪物，谁知道他有没有一只跟着我。”我忙问道。

“不可能，你当时随机跳上一辆猪仔车，谁知道你躲哪里去了！”龙帝连忙说道。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鬼王的人，现在来看，应该和鬼王没有关系。如果不是鬼王，会是哪个人？想不通。

我和龙帝又谈论了一下四眼蟾蜍。龙帝意见是，阮飞资历浅，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的话可信度很低，世上哪有什么东西，带在身上，会不断地招惹灾祸的。

我心中挂了一个疑问，何大炮的无妄之灾，和这四眼蟾蜍有没有关系呢。

一夜无话，龙帝闭目养神，一轮明月倾斜而来，照在他红色的袍子上面。

夜深的时候，我想起明天已经是归家的第七天了，不知道还会呆几天，可回来，总归要有个家落地。

次日，我把龙帝从马艳身上赚来的钱拿来。

找人在原来的破家清理出一块空地出来，又拉了几车红砖头，请来十几个匠土师傅，一起动工。

我挥汗如雨，很快，就在原本废墟边上，搭起了一间不算大的红砖房，屋顶拉了大的盖瓦，直接盖好，可以放一张床，一张桌子，几副碗筷，放得进身体和灵魂，这样就好了。

水泥粉好，白灰再刷白，加班加点干起来，不过几日就好了起来。

每日干活，也没有功夫搭理龙帝。

就这几日的工夫，龙帝和萧灵霜熟稔起来，一多半的原因，是萧灵霜和龙帝围着小镇附近山中走了好几回。

萧灵霜要采风，去了高山。龙帝打一把大黑伞，满山地找，看哪里有哪种关在棺木里的百年干尸，好吃个饱。

其实，我还是很了解萧灵霜，她虽然心中对那个爸爸不太待见，但是其实很多时候，都在走萧棋所走的路。那个猫狗流浪之家，是萧棋建立起来的，她会去管理它。小镇是萧棋生长的地方，萧灵霜也出现在这里。

小平房并不是很大，只是弄了一张床，做好了一扇门，装上简单窗户，转瞬就变成安居所在的房子了。

之后请来了铲车，将废墟土砖拉走，废墟铲开，还能找到一些以前的东西，但多半没有用了，在一个墙角下面，找出几个黑色的瓦罐，因为墙角塌陷的三角形保护，没有破碎。

这种瓦罐和当初用来装先天之虫的瓦罐一模一样，上面还有些简单的纹理，瞧不出是什么花草图案。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收集到了好几只大蜈蚣，可能是师傅生前所养，五年时间不算长，并没有完全老去。

小平房弄好后，随即置办了一些桌子椅子，在屋边搭起了小灶台，就能生活了。

虽然我知道这回也呆不了太久时间，但生活就要这里过。

晚上，就在小屋边上，推开了废墟，露出大大的院子，摆开桌子，做了一些小菜，青椒烧茄子，去河里捞出一条河鱼，匀了一块豆腐，炖豆腐鱼汤，备了故乡特有的谷酒。

太阳西沉，月亮浮出，根本就不需要人工的灯光，这样就好。

萧灵霜说道：“这里可真好，我想把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写成一部小说。”

“可以啊，但是不要把我写进来。”我连忙说道，“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出名了。”

龙帝笑道：“你也得让萧姑娘愿意写你啊。”

萧灵霜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只是有这个想法，毕竟我现在年纪不大，没什么阅历，很多人的故事体会不到。等我再大一些，我就动手写一个故事出来。讲一个小孩，漂泊九州，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