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探 (落语)

展扬完全傻眼了。
以前他虽然接触的东西怪，可眼下这情况，也太神奇了吧，展扬无意识捏了捏脸，大呼痛，这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老天啊。”展扬差点晕过去。
金色光芒渐渐变淡，那道人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看着展扬，眯着双眼，轻声道：“孩子。”
孩子？
展扬直接崩溃。
“孩子，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展扬一阵无力，翻起了白眼：“你没有肉身，如何伤害我？”
“哦？”道人一怔，笑道：“不错。”
不错你妹。
展扬心中哀嚎起来，真是流年不利啊，这两天真是倒霉透了。
道人深深看着展扬，暗暗点了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关你屁事。”
“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展扬一呆：“你知道怎么出去？”
“当然。”
嗖！
展扬飞快起身，整理衣衫，微微施礼，恭敬道：“我叫展扬，年龄十九，毕业于……呃？”展扬再一想，感觉有点多余，这老家伙不知道在这困了多久，说了也不知道。然后问：“那么请问你是？”
道人并未动气，面上一直挂着笑意，手缓缓抬起，向后面石碑上一指，道：“就是这两个字。”
“太虚……道长。”
“错，是太虚真人。”
“哦。”
太虚道：“无论怎样，是你将我唤醒，并将我解封出来，在这里，特此感谢。”
展扬茫然：“你说什么？”
“你的到来，将我唤醒，你的血，让我解封，是你救了我，还要说的更清楚一些吗？”
“不用了。”展扬心道，反正都是无意间做的，道谢就免了，展扬问：“还是告诉我出路吧。”
太虚摇头道：“在那之前，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不感兴趣。”
“是关于这个地方的，你还是没有兴趣吗？”
展扬左右看了看，这里的确很神奇，他自然有兴趣，不过，他还是想尽早出去，他笑了笑，正要开口，忽然，他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募然抬头，失声问：“你就是当年一僧一道中的其中一位？”
太虚真人愕然，然后问：“你居然知道这件事？”
“偶然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太虚竟然变了脸色，语气生硬且犀利。
展扬听出了不对，眉头一挑，道：“你不是要讲故事吗？我洗耳恭听。”说着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下来，他改变主意了，“你飘在那怎么讲？下来吧。”
太虚点点头，飘身落在展扬身前，道：“你好像不怕鬼？”
“鬼怕我才对。”展扬摇头，“再说，凭你的道行，怎能说是鬼，应该称之元神才对。”
太虚赞赏看了一眼，说道：“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在古代，这个地方死过很多人，没人管，没人超度，魂魄无法轮回，成为有名的死域，后来由于战乱，百姓实在混不下去，又见这里没人敢来，便迁徙至此，也就是在那时有了人烟，再后来，到这个地方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建立村庄，慢慢生活了下来。”
展扬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虽然如此，但这些百姓一直生活在惶恐当中，因为每到晚上，他们都会听到怪声，如，有哭声，有叫人收尸的，有想返乡的，还有想再上战场杀敌的，总之就是鬼声，直到有一天，这里来了一僧一道，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是路过？还是怀有不轨之心？没人知道，但是，他们的到来，给村民带来了希望。”
太虚脸色依旧平静。
展扬暗暗思索着，刚刚不过是试探一问，谁知道还真让他蒙对了。
太虚见他不说话，提醒道：“继续。”
展扬点头：“后来，这一僧一道在村民们邀请下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两个月……这两月来，他们打着超度亡魂的名义，却在这里结伴搜查了那个地方每一个角落。”
太虚抬起头，眯起了眼，微笑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展扬没理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这两个月来，他们没有开坛，没有画符，没有抄经，什么都没做，渐渐地，村民们开始怀疑了，但村民朴实，没有多说，就这样，他们又多住了半个月，为什么是半个月？因为两个原因……”
展扬脸渐渐向他逼来，眸底杀气闪烁，盯着他双眼，戏谑道：“真让我说出来吗？太虚真人。”

第八十九章 秘辛

这句话，导致太虚真人变了脸色，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直处于平和的气息豁然聚变，太虚真人气势暴涨，道袍无风飘动，他紧紧盯着展扬，眼神逼人心魄，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展扬轻摇头，对太虚真人所展现出的气势不为所动，轻声问道：“你在这被困了多久，你对外界的改朝换代了解不了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吗？哼，你一无所知，想要我说什么？”
“这……”太虚真人怔了征，无力坐了下来，看着展扬，问：“现在的朝代，都像你一样不尊敬长辈吗？”
“……”展扬无语，嘀咕着：“一个鬼而已，没收你就不错了，还想得到尊敬，啊呸。”
太虚真人道：“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没什么不可说的，你还知道些什么，一起说出来吧，剩下的我再补充。”
“好，我有一个问题，刚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太虚真人点头：“一点没错，所以我才怀疑，你说的似乎到过现场一般。”
展扬心中咯噔一下，略略失神，暗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
“你没事？”太虚真人见他脸色不对，问道：“你在想什么？”
展扬回过神来道：“你有没有想过，与你同在的那一个僧人还没死。”
太虚真人愣了愣，大叫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
“现在是几几年！”
展扬说了个年代。
太虚真人大笑：“相距近千年，他怎么可能存在。”
展扬默然：“你不是还存在着。”
“呃。”
太虚真人笑声戛然而止，说的不错，虽然自己没了肉体，但依旧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既然自己没死，那一僧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死去，他呼了口气，看着展扬问：“你还知道什么？”
“接着说。”展扬浅浅一笑，“当年你们经过两个多月的探查，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次偶然意外，让你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便是地底的阴阳五行……”展扬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天道自然，当初阴阳五行还未完全成形，可谓稚嫩无比，你们感叹之际很想放弃，不过，这时发生了一个意外……村庄内有人偶然发现了你们的秘密。”
太虚真人没有说话，低头沉默着。
展扬继续：“村庄内有人发现了你们做的事，第二天并偷偷跟踪。想来当时你们一定是道行通天之人，从未想过会被朴实愚昧的村民知晓，又由于发现了阴阳五行之谜，心中兴奋且惆怅，疏于防备之心，最终被人跟踪到了目的地。”
砰！
太虚真人呼吸急促起来，握紧了双拳。
展扬冷笑道：“也就在这时你与那僧人想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计划，那便是催化，催生阴阳五行的衍变，不过，催生的材料却是……”展扬杀意一闪而逝，寒声道：“人的鲜血。”
太虚真人豁然抬头，看着展杨。
展扬道：“起先你们也在犹豫，也明白这种方法不可取，但人的欲望有时是极为可怕的，再说你们在此地逗留两个多月，纵然心境稳如磐石，你们依旧受到邪魅影响，就在你们犹豫不觉时，突然警觉，你们发现了躲在暗处偷看的村民……”
“继续。”太虚真人脸色难看，强挤出这两个字。
“你们不甘心，好不甘心找到了机会，却白白错过，你们看着这个村民，最终，邪念压过了一切理智，然后，你们开始杀人。杀了这个村民后，你们心中就很清楚，杀念再也无法遏制，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啊，村庄内数百条人命全部命丧你们二人之手。”
“吼。”
太虚真人喉咙发出一声低吼。
展扬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淡淡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悔了吗？”
“后悔有用吗？”
“怎么没用？最后你不是放弃成仙的机会了吗？”
“错。”
“嗯？”
“接下来由我来讲吧。”太虚真人深呼吸，平稳了一下心绪，说道：“你猜的没错，在那个时代，我们是少有的修道之人，可是又能如何，自唐代以后，天地大变，灵气锐减，灵物凋零，这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独自离开师门，周游天下，寻找成仙契机，途中偶然与游僧相遇，我们一见如故，结伴而行，一晃七年而过，可我们依旧没有收获，直到有一天，游僧忽然兴奋跑到我眼前，并说有一古怪之处，邀我同去，你猜到了，就是这个地方。”
“当时我已经不抱希望，正在收拾东西，想要回山门，但盛情难却，想想反正出来几年，也不在乎这段时间，便跟了过来，谁能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