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探 (落语)

展扬默然片刻，叹道：“不必如此，都坐吧。”
说着斜了张眸一眼。
张眸会意，连忙扶起聂飞夫妇，坐在了展扬对面沙发上。
韩泰夫妇也坐了下来。
然，他们垂着眼，不敢抬头，身躯都瑟瑟发抖。
这时，无名端上了几杯咖啡，放在了桌上。
展扬看着他们，轻声问：“你们很怕我？”
“不、不是。”韩泰讪讪一笑。
展扬目光一冷：“那就是不怕了？”
“不。”聂飞接口。
苍魂差点笑出来。
展扬瞪了他一眼，语气一软，说道：“好了，韩泰，你们找我什么事？”
韩泰与张雪对视了一眼。
张雪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韩泰接过，放在桌上，推了过来，说道：“这是幽冥公司的产权，我想，我们无法胜任，所以，请一定务必收回。”
张雪拿包的手骤然一紧。
展扬没有拿起，也没有看，笑了笑，说道：“幽冥现在还有谁？”
韩泰默然：“除了我们两人，全部辞职。”
“你也是有能力的人，任何委托应该都能胜任，为什么不开下去。”展扬熄掉烟，“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不少能力者，你们大可再招募，想来不是难事。”
张雪豁然抬头，直视展扬双眼，道：“想取笑，想嘲讽，尽管笑吧。我承认，是我找人杀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幽冥之所以存在，全部是你的影响力，就算你死了，张眸等人亦是因为你才留下，可是，你竟然没死，你为什么没死？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幽冥就是我的了……”
砰！
刚端起的咖啡，就因这句话，被展扬蓦然捏成了粉碎，咖啡溅的到处都是。
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韩泰、聂飞包括苍魂与张眸，脸色瞬间惨白，他们同时感应到了。
那是一股冲天的杀意，一闪即逝。
刹那间。
客厅内静如死地。
只有他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好半晌。
展扬打破了沉默，淡淡道：“说，怎么不说了，继续说。”
张雪几乎傻了，她知道展扬的厉害，但是，展扬平时根本没有架子，总是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如此，给了某些人一种错觉。
一种可以任意欺辱的错觉。
这就是为什么最低级的人对最高等人谩骂，高等人丝毫不动气，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心中，又或者是不在乎。
但若是真的怒了。
那将是雷霆万钧之势，无人阻挡。
张雪深深呼了口气，就要说话，却被韩泰抢先了，韩泰连忙道：“看在她一个女人的份上，看在我们还是兄弟的份上，算了，放过她吧。”
张雪一怔，所有要说的话都咽入腹中。
张眸看向展扬，道：“算了吧。”
展扬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份文件，翻看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那签名上，张雪那龙飞凤舞，激昂得意的笔迹，沉默无言。
片刻后，展扬将文件扔了过去，道：“算是补偿你们大婚的礼物吧……你们走吧。”
韩泰夫妇对视了一眼，心中复杂且怪异。
张雪接过文件，心中不是滋味，如今，这份文件已经没用了，是啊，没有了无名等人，那里不过是一间普通办公区罢了。
要之何用？
韩泰起身施礼，沮丧道：“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展扬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两人离去，他不想再看见这两个人。
韩泰没脸留下，他凝视了展扬半晌，拉着张雪走了。
剩下的，就只有聂飞。
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看这些人的脸，甚至，竟生出了厌恶之感。
展扬冷冷道：“你们不是要问七年后吗？我告诉你们，那是未来，未来的事告诉你们，就等于改变了一切，你们认为仅凭你们的跪拜我就会告诉你们？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不是说说的。”
未来的事，他怎么可能泄露？
不要说他们，就算是最亲的人，也绝不能那么做。
闻言，聂飞夫妇呆了呆，一阵绝望。
每个人都想知道未来的事，却不知道后果，知道未来，就等于改变未来。
聂飞不死心问：“不能透露一点吗？”
展扬心中震怒，阴森道：“你要杀我，我却反过来帮你，你将命交给了我，却违背了你自己的誓言，如今，又让我改变未来，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杀了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还有你的全族。”
聂飞大骇，猛地睁大了双眼。
“你可真是无耻到了极致，你简直就是贪得无厌，你有什么资格？朋友吗？哼！如果你当我是，就不会派人杀我，你想说自己是受人胁迫吗？你家人是生命，我就不是吗？做了这种事，你居然还能厚颜无耻来找我？我真是有些佩服你们的脸皮啊。”展扬**裸的讥讽，满是戏谑，聂飞全身都颤抖起来，脸色大变。
张眸感觉出了不对。
这一刻，展扬竟然真的动了杀意。
张眸骇然之下，连忙拉起一脸惊惧的聂飞夫妇，向外走去，同时说着：“啊，那个啥，他们其实是来道歉的，嗯，没事了，我去送送他们。”
待张眸远去，展扬深深呼吸，闭上了双眼。
许久许久。
展扬才说道：“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没忍住啊。”
苍魂摇头：“只能说你太过于仁慈，这种人，就应该彻底铲除。”
“算了，他们不过是考虑自身。”
展扬叹息了一声。
若刚刚不会张眸，强行将两人拉走，或许，他可能真的会动手。
你妹的。
哪个说我超脱了七情六欲的。
混蛋！
苍魂错开话题，问：“那幅画？”

第241章 宣告（1）

展扬轻摇头，并未回答，这时，无名走了进来，说道：“他们已经走了。”
张眸也进来了，他面色有些惭愧，他没有想到，聂飞夫妇会说出那番不明事理的话。
展扬呼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不用留下陪他。
张眸说有课离开了。
不过，无名却坐了下来。
无名瞥了他一眼，道：“他们那种人，何必在乎，我们，不妨离开这里。”
展扬微微一叹：“这栋房子，我会留给赤帝，或许，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两人眉毛一挑。
“发生了这么多事，人物皆非，我们这些人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几年而过，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路，找到了方向。结婚的结婚，走的走，死的死，这座城市，我已不在留恋，离开也好。”
两人默然。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
这些年。
成觉、曹峰、邪道人、雷轩等等，他们的光辉，只残存一缕，不，或者，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
是啊。
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展扬起身，向楼上走去，甚至没有与两人打招呼。
两人没有说话，看着他上了楼。
苍魂若有所思道：“只有经过千锤百炼，才能真正成就他。”
无名叹道：“你不觉得太残酷了吗？”
“残酷？或许吧，谁让他走的，就是一条不归路呢。”苍魂有意无意说道。
无名沉默。
或许吧，展扬，毕竟与他们这些人不同。
……
夜深。
圆月当空。
展扬与苍魂出现在一家高档夜总会门前，门前站着两三位迎宾，且有几个身材高挑的小姐。展扬面无表情，问：“就是这里？”
“没错。”
“进去吧。”
“欢迎光临。”
两人走了进去。
夜总会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娱乐场所，甚至，乃酒吧和ktv都要复杂。
这点不提。
两人在舞台前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一个桌旁坐了下来。
他们都暂时没有动手的念头，一来不知道对方在不在，二来这里比一般地方都混乱，虽然不怕，但为了减少麻烦。
两人都愿意等一会儿。
这时，一个服务员上前问要些什么，展扬要了几瓶啤酒。
苍魂跟他说了一声，离开了，至于去哪里，展扬也懒得管。
半个小时后，展扬已经喝掉两瓶酒，他有些不淡定了，当看到苍魂抱着一个妞进了厕所，展扬怀疑了，怀疑这家伙是带自己来玩的，还是真来找人的。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想办法。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身材高挑，看上去颇为清纯的美女。
展扬明白，这女人应该是老板的女人。
略思片刻后，展扬心中暗笑，手指凝集起一丝黑气，弹指摄入那女人体内。
那女人身躯一颤，双眼一瞬息间恍惚，她甩了甩头，捏了捏额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见展扬一个人喝闷酒，鬼使神差般走了过来，神色古怪的看了展扬一眼，问：“我可以坐下吗？”
展扬抬起头，默然道：“当然。”
女人坐了下来，扫了桌子上空空的酒瓶，微微蹙眉：“看来先生很少来这种地方。”
“哦？”
“来这里的人要么是玩的，要么是来放纵的，像先生这样喝闷酒，实在少见。”
“少见多怪。”展扬心里诽谤了一句，抬起头，看向她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