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依然去上班时,她还问我打算在陈叔院子里住多久,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想一直住下去,让我也别走,说我走了的话,她住那里就有点不合适了。我说行啊,陈叔一直都说希望我们陪他,人多热闹。依然听了,很是高兴,还提议说要不然我们每月给陈叔拿点房租算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反而会显得生分,就说算了,平时我们多买点吃的用的回去就好了。
送依然到了公司楼下,我又急急忙忙地赶到刑警队,还好没迟到。大熊问我手续办得如何了,我说很顺利,差不多都办完了。我问他查店里的监控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大熊沉默着摇了摇头,如此一来,案子又陷入了僵局啊。
“昨天我在老板那里,要了一份失窃玉器的完整条目,每一件玉器的每一项特征都有,我复印了一份,我俩一人一份。这样,下午我俩分头行动,拿着这单子,去城里其他的一些玉器店问问,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人拿着这些玉器低价出卖。”
凭直觉,我认为大熊的这个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换作是我,刚刚偷了这八十件玉器,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拿到其他店里去销赃。退一步说,即便急需用钱,也会拿到外地去卖啊,怎么可能直接就在m市找下家了。话虽这样说,大熊吩咐的事,我还是不会马虎,于是,我接过单子,应了下来。结果,这次的调查,误打误撞地,还真让我们找到点线索。
刚上班一会,陈叔就打电话过来,说是张瑶的父母到了,问我要不要过去。我想着昨天才给大熊请了假,现在刚上班又要走,有点难以启齿,就说算了。我想起张瑶父母好像是农村里的,现在两个女儿都死了,真不知他们能不能承受住这种打击,想着,我就让陈叔帮我给张瑶父母拿两千元钱,我下班回去给他。
吃午饭的时候,我接到了胖强的电话,他是与陈叔一起去接的张瑶父母,他说张瑶已烧了。尽管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尽管人死后免不了进火葬场,但第一次面对自己身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化为一片灰烬,那种感觉还是不好受,空空的,无法言说的。
我问胖强,张瑶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问张瑶是怎么死的。胖强说,根据正局的意思,神秘老头一事太过于玄幻,不适合对外公布,就说张瑶是被一起关在看守所的刘鹏杀死的。她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不争不闹,警察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说让我们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说到这里,胖强也难掩一丝伤感地说:“看着张瑶父母老实巴交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心酸,真不知他们后半身要如何熬过去。”
本来我的心里就不好受,胖强这样一说,我觉得胸口都堵得慌。这家人,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才要让他们的今生如此多磨难。胖强说,除了我的两千,他与陈叔也一人给了两千,聊表心意了。
“除此外,我还发现一件事情。”说完张瑶的父母,胖强话锋一转,说了这样一句话。
“啥事?”我好奇地问。
“洋子与张瑶果然是认识的,我就说,怎么会感情这么深!”胖强回答我说。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着。
“二人是一个村的,小时候常在一起玩。洋子比张瑶大几岁,小时候,张瑶常屁颠屁颠地跟在洋子身后,后来,洋子去镇上念初中,二人的接触就少了,再后来,张瑶成绩好,直接去了县城念初中高中,二人就更没有了交集,大学也同样如此。”胖强给我叙述着。
“洋子毕业后,就考到了看守所当警察,没想到几年后,张瑶毕业也考上了警察,更没想到的是,张瑶因被冤枉,关进了看守所,洋子刚好就在这个看守所里上班。儿时的伙伴,十几年后再相见,心中的情感,自是常人比不了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的重逢,竟会是这副光景。”
原来是这样,那么,洋子对张瑶,或许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爱情,而是一种友情与爱情都有吧,亦或是,还有一种对自己儿时的一些美好回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胖强,我知道,洋子是不可能给胖强说的,这些都是洋子内心深处的东西,他甚至会觉得这是他与张瑶的小秘密,不愿意说给外人。
“今天洋子看到张瑶父母,就喊他们‘叔、姨’,他们愣了几秒后,也叫出了洋子的小名。我一看这样子,就想到洋子与张瑶有故事,趁着洋子去帮张瑶买骨灰盒,我把钱塞给张瑶父亲时,问了这件事。”胖强说。
吃完饭,我与大熊就出发了,m市的玉器店,主要分布在市中心的商圈一带,比较集中,我俩把车停好后,按之前的划分,就开始了走访。
这里差不多一共有二十家玉器店,我俩一人问十家。进店后,主要就是把那张单子拿给老板看,问他们最近几天有没有人拿着这些玉器到店里来低价售卖,一个店最多也就花个五六分钟,主要是两个店之间,完全靠走路,比较费时间一点。
我走访完前三家,都说没有看到过这些玉器,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在与老板的闲聊中,我得到了一个消息。m市的玉器店老板,组织了一个玉石协会,成员主要是老板,还有一些是买玉的大客户,再有一些,就是市里比较有名的鉴玉专家。这个协会常会搞一些活动,所以,各个老板之间也还算是比较熟悉,至少对其家里的情况都有个大致了解。
有了这个消息,在继续走访的时候,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问这几个老板,对前几天失窃的那家玉器店的老板熟不熟,他们都说比较熟。这样,我就继续往下问。
上次,大熊问那老板话时,我就觉得他说话夸张的成份很大,甚至会对我们说谎话,那他的口供就不具有很强的可信度。我首先问这些老板,对那个秃顶老板的印象如何,他们的口径几乎一致,说他别看外表和善,其实脾气很差,他妻子患病期间,他都没怎么照顾,他儿子也不待见他,这才跑到美国去,其实是为了远离他。
其中,有一个也是四十多岁的老板,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刻意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悄悄告诉我说,那人很抠门,爱贪小便宜,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有一次,二人相约一起到云南去进货,结果在路上,那人做什么都不掏钱,买水买吃的都是这个老板付双份价钱。
“还有……”他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着说。
“我现在说了,你们不会追究我责任吧。”胖老板试探着问。
我想管他的呢,先让他把事情说出来再定,便说:“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大事,我都不追究。”
“就是,我们去云南时,一起,一起去按摩店,他老小子,连上个女人都是让我掏钱,你说极品不?!”说起这事,本来胖老板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可说到后面那人不付钱,让他贴了钱,语气里就是气愤了。
我也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么多了,必定是他上次与那人一起走了趟云南,亏了不少钱,心里一直不平衡,逮着这么个机会,才在我面前把那人数落了一番。
我笑了笑,说知道了,不会追究他责任的。我继续往下走去,到第九家玉器店时,我从老板那里听到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这个老板是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多接近四十。
当我问起她失窃玉器店老板的事时,她直接来了一句:“你是说朱贵?那人有病!”
第117章 色字当先的朱老板
“朱贵?”我重复着女老板的话,想了一下,之前在大熊那里看到的人口信息表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便说:“对,就是他,麻烦你说下,他有什么病?”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是怎么死的?”女老板问我。
“据说是得病死了的。”我回答着,说完这话,我心里就想,明明是朱贵老婆有病,这女老板怎么说是朱贵有病。
“是被他活活气死的,我呸!”女老板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我们m市的玉器店,组织了一个协会,各个店的老板们经常一起聚聚,讨论最近的行情及进货渠道,我与朱贵的老婆刘英比较谈得来,也就得知了他的一些家事。”
“朱贵之前是一个小包工头,夫妻两辛苦打拼了十来年,存了点钱,便开了这家玉器店,可赚了钱后,朱贵就变了,开始嫌弃自己的糟糠之妻,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估计这m市的小姐都让他玩了个遍。”
“刚开始时,两人还时常因为这事斗嘴打架,刘英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朱贵就是死性不改,刘英又不想离婚,到后来,刘英也看开了,干脆不再管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经营店面与儿子身上。”
“直到去年,他们儿子朱军快大学毕业时,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嘿,你猜怎么着,这朱老头竟然看上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硬是背着自己的老婆儿子,把这小姑娘骗到床上去了。要我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啥好东西,为了几万块钱,就爬到了男朋友老子的床上去。可这事的根源还是在朱贵那里啊,你想想,那可是自己亲儿子的女人啊。就是这档子事出了后,刘英就气得一病不起,去医院检查,竟然是肝癌晚期。”说到这里,女老板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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