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老八还是不出现。
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大龙显然有点儿心急。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几分了。他真想大叫:“老八!你给我滚出来!”可是不能,他现在是个被通缉的犯人,不能这么傻逼……
他东张西望,试图在树林里把老八那撮可怜的黄毛儿找出来,可是秋天到了,山上黄色的东西太多了。一眼看去,草木皆兵。
老八这狗东西,他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大龙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他从草丛里扯了一棵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咬成一截一截的,又呸、呸、呸地吐掉,胸口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突然,他发现了一只棕黑色的狗熊,在百米外的地方摇摇摆摆地消失在草丛里,心脏“嗵”地一下跳上了嗓子眼儿,莫非老八……叫狗熊吃了?
大龙拿不定主意是走是留,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看见老八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站在一截倒木上向他摆手,示意大龙跟着他走。
然后,他就消失在树林中了。
老八的神秘样子,分明是告诉他,那狗熊正在不远处活动。
原来,这个老八是正在躲避那个熊瞎子!
大龙心眼儿一转:好吧,今天就来个“借花献佛”,把老八送给狗熊当见面礼算了,反正这老东西不如自己跑得快。
就这样,老八在前,大龙在后,两人朝着与狗熊相反的方向走了一阵子。估计着已经距离那狗熊很远了,大龙开始松懈起来。走着走着,老八的身影儿就不见了。大龙索性找了个光滑的倒木坐了下来,心想,老八过一会儿不见他上来,还得回来找他。
这山上已经多少年见不到熊瞎子了,自从小时候大龙他爹被熊瞎子的巴掌拍成了肉饼那年算起,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今儿个倒叫他给碰上了一只……
他还记得,那年他爹被熊瞎子拍过了的尸身的模样儿,整个人变成了一堆黑黑红红、说不清颜色,也没了确切形状的东西。那黑的就是他爹的老棉袄、老棉裤,那红的当然就是他爹的血和肉了。
那年大龙还不到七岁,他站在那堆东西面前,听到有人议论说:“这个熊孩子,真他妈的……他爹都叫熊瞎子拍成这样儿了,还不哭!”可他就是一声也哭不出来,他在想像着,那个所谓的熊瞎子是个什么样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巴掌,把一个健壮的大活人拍成了这样儿……
他爹被埋了,大龙就成了孤儿,在以后的无数日子里,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要报这杀父之仇。可自从他长大成人,狗熊家族就开始衰落了,多年没有听到关于它们的消息。
今天,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它!大龙不得不承认,他还一点儿也没做好必要的精神准备和物质准备。
显然,“杀父之仇”一时是没法儿报了,熊瞎子的厉害,大龙是深深了解的,别说手无寸铁,就是给他一杆枪,也奈何不得它!
不过,今天是天助我大龙,先借熊瞎子的巴掌,除掉老八再说……
看了看林子里,老八踪影全无。
这狗东西,命可真够大的,就在你跟前转悠,却瞪眼儿收拾不了他!真他妈的邪门儿了。
大龙感到恼火,可也没什么办法,他知道老八不那么好对付。
“老东西,跑得倒挺快!想跟熊瞎子比赛呀?”大龙自言自语地刚调侃了一句,那只棕黑色的狗熊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看见一只又大又黑的大巴掌举得老高,狠狠地朝他的头顶拍下来……
大龙只觉得眼睛里的黑影儿猛地一闪,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就从精神上彻底垮掉了。
接着,那个沉重的巴掌也落了下来,他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第26章上天接纳我等罪人(1)
大凤死后的晚上,桔子眼巴巴地瞪了一宿眼睛,不敢睡。
她生怕那个阴险的哑吧女人随时会闯进窝棚里来,对几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毒手。
第二天早晨起来,桔子的头昏昏沉沉,两脚发软,走起路来腾云驾雾。
她得找点儿事做,不然就会发疯!边洗着脏衣服,桔子心里边盘算着怎么逃脱,可一直没个头绪。
天色就在她内心的一阵阵恐怖袭上来的同时,渐渐暗下去了。
那种怪怪的煮肉的香味儿又飘了出来,桔子知道一定又是哑吧从哪儿搞来了来历不明的肉,可今天煮肉,恐怕有点儿什么讲究吧?到底有什么说法儿呢?
虽然无法确切地猜测到这里面的乾坤,但是,在老八要下山走前,一定会有一场血腥屠杀是无庸置疑的。桔子和兰子、疯女人,大概一个也剩不下,任何活口留下来,都可能坏了他们的“大事”。
桔子对这一点儿非常清楚。她想自己活命,又想救那两个患难一场的女人一块儿出去,这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可是用什么办法呢?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桔子每想到这儿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晚饭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桔子刚刚意识到这个,顿时感到心惊肉跳,她觉得这很可能是她们的最后一顿晚饭。
那饭里汤里也许已经被哑吧下了毒药,吃下去,几个女人就地被毒翻,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这个大包袱了!
想到这儿,桔子不由得一翻身从草铺上爬了起来,她的手一下子伸到草铺下面,想都没想就掏出了她藏了多日的夺魂草根和鬼花脸儿,一把拉上兰子就走。
“看见冒白气的锅了么?你装作找水喝,上灶火台那儿去,只要我在老八的窝棚外面一摆手,你就赶快把这些东西扔到锅里去,千万别出声儿!记住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呀?”兰子吓得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别问了,呆会儿完事再告诉你!”桔子说着一把推开兰子,自己闪身跑到老八的窝棚后面去了。
从窝棚的缝隙里看去,哑吧女人正在给老八捶背。
多年以后城市里才开始流行的“按摩服务”,老八却是足不出山,早就已经享受到了。
只见他趴在床铺上,四肢懒散地向四个方向伸展开去,活像一只死乌鸦。
那哑吧女人真有两小子,她对付男人的手腕居然这么丰富多采,简直把桔子给看呆了。她暗想,大龙他们那些男人,可从来就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儿,难怪他一到了哈尔滨就傍上了别的女人。
只见哑吧的两只又细又长的大手在老八的腰背上翻来滚去,又在他的大腿和屁股上上下飞舞,老八在她的拿捏之下,痛快得直哼哼。
就在这时,桔子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你想哪天回去?”这声音非常陌生,但是分明是从哑吧女人的嘴里发出的,“我猜是明天早晨吧?”
桔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一下爆炸了,里面的脑浆儿都四溅而出,这意外足以使她魂飞魄散!原来哑吧女人一直是在装聋作哑,欺骗她们!可是她在村里时怎么没人发现?桔子觉得这事太怪诞了,让她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村子里的人都以为哑吧女人是喝药自杀后中了毒,对她的一言不发也就不以为意,哪里能料到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深的城府?
哑吧女人用这种方式来对抗生活给她的不公,也用这种方式保证了她跟老八的神秘关系不被村里的人注意,谁会留意一个表情麻木,神态木讷的哑吧女人呢?
桔子的种种不祥预感,果然被哑吧女人的突然开口说话无情地证实了。
兰子提心吊胆地溜到锅灶那儿,东张西望了一下,再磨磨蹭蹭地喝了水,又洗了把脸。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桔子对她摆手示意,直急得满头冒汗。
这会儿她才渐渐明白桔子想要做什么了。
于是,她机灵地看了看老八的窝棚门口,发现没有人影儿,就急忙把锅盖欠了一条缝儿,将手里的夺魂草和鬼花脸儿往里一丢,然后蹑手蹑脚地跑回了窝棚。
这里,桔子还在听着哑吧女人跟老八的对话,只听哑吧说:“钱这个东西,赚多少也不算多,人赚钱没个满足的时候!要是没有钱呢……也照样儿能过日子。”
“快了,我这就要洗手不干了。”
“去年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那话,靠不住。什么时候,不用替你担惊受怕的了,我就满足了。”
“女人见识!怕什么怕?”老八不耐烦地动了一下他的腿。
“这山上,死鬼成群,这些日子一到了晚上,我就睡不着觉……”
“……”老八不说话。
“去年你进山的时候,带几个女人来的?好像不都是咱村的吧?”
“问这个干什么?”老八不耐烦地顶了她一句。
“可到了秋天,你是自个儿回去的。”
“她们都跟别人走了。”
“骗谁?你沾过的女人,你能让别人占了去?”
“我养的女人,还有跟人私奔了的呢!你知道个屁……”老八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
“行啦!这么多年,当年那两个女人欠你的债,你从别的女人身上全都讨回来了,算一算,还只多不少。消消火吧,我还想跟你过几天消停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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