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沉吟。而纸扎吴终于忍不住催了一句:“你最好快点,我有点坚持不住了。”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同意。”
这句话刚刚说完,躺在地上的纸人轰然燃烧起来。随后,那团火渐渐上升,把桃木剑引燃了。
我听到一个疲惫的声音说:“天黑之前,一定要逃离太原。”
然后,火光渐渐熄灭了。而我的桃木剑,比之前似乎鲜艳了几分。
我看着桃木剑,沉吟不语。一转身,发现方丈就在我身后。他惊讶地看着我:“纸扎吴,在这把剑里面?”
我点点头:“好像是。”
方丈叹了口气:“咱们在天黑之前,就要逃走吗?我真舍不得这座庙。”
方丈话音未落,纸扎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方丈不用走,你毕竟不是我们这一派的人,只要你阳寿未尽,就没有人动你。”
方丈咧嘴笑了:“不用走就好,不用走就好。”
然后,纸扎吴轻轻说道:“我受伤很重,先在这把剑里面修养一会。如果你成功逃出来了,就在半夜叫我。我们好好商量接下来的事。”
说完这句话,纸扎吴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看了看方丈:“看来,咱们得道别了。”
方丈落寞的摆摆手,转身向禅房走去:“走吧走吧,以后庙里的香火都是我的了。”然后他重重的关上门,半分出来相送的意思也没有。
第五十一章 逃跑路上
我挠了挠头,看看躲在屋子里面的方丈,又看看躺在院子里面的美女。
我冲方丈喊:“方丈,你真的不走啊?”
方丈的声音有点闷:“不走,我好好的没事瞎跑什么?”
我叹了口气:“你就算不走,也应该给我点钱啊。我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方丈骂了一声,吼道:“自己去功德箱里拿。”
大圣庙有一个功德箱,放在大圣像面前。捐钱就是捐功德,多少不限,但是大圣爷都看在眼里。
这功德箱像是一个存钱罐,钱塞进去拿不出来。但是我知道,箱子背面有个暗门,被铁锁锁着。我从香炉里面把钥匙摸出来。然后打开功德箱,数了几百块钱,估摸着差不多了,然后,我看着那美女犯了难。
眼看已经九点多了。再不走,晚上的时候根本逃不出去。于是我蹲在地上,又是拍又是喊,过了一会,美女总算摇摇头,揉着睡眼坐起来了。
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还是:“这是在哪?”
我淡淡的说:“这里是大圣庙。”
美女一脸茫然:“我怎么在这?你是谁?”
我叹了口气:“我是你爹的徒弟。”
美女疑惑的看着我:“我爹是谁?”
我无奈的说:“你爹就是我师父。哎,我说咱们别绕了行吗?你不知道你爹是谁?”
美女茫然的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经常半睡半醒,醒来的时候,有时候是在棺材里面,有时候是在不知名的地方。我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哎?我现在是醒着吗?”
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咧了咧嘴:“反正我是醒着的。”
然后我拉着她站起来:“我叫许由,你叫什么?”
美女想了想:“我叫无双。不过我不知道我姓什么,我只有一个名字。”
我挠挠头:“无双啊,你现在得跟我走,不然有点危险。”
无双忽然奇怪的看了我两眼,然后疑惑的说:“你长得有点面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然后,她开始歪着脑袋想。
我叹了口气:“这什么记性啊。你一共见过我两次,一次是在鬼市,一次是在棺材铺。两次你都没干什么好事,全都是装鬼吓我。”
美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不记得就算了,现在咱们走,别磨蹭了。”然后我冲禅房喊了一嗓子:“方丈,我们可走了,办完事就回来。”
方丈没有回答,不知道在干什么。
美女一脸茫然的跟上来:“带我去干什么?找我的亲人吗?”
我敷衍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拉着她向火车站赶去。
在路上,把我她的桃木剑还给她了,幸好,她对这把剑还很熟悉,很珍重的收起来了。
我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才想起来买票需要身份证,不仅我没带身份证,无双干脆就是黑户。正坐在台阶上发愁的时候,一个大妈笑眯眯的走过来:“两位,你们去哪啊?”
我看看她手里举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上海天津无锡广州兰州西安,一大串的地名。
我眼前一亮:“长途车?”
大妈笑眯眯的说:“没错,长途汽车,卧铺。安全舒适。走不走?”
我连连点头:“去西安。”
大妈也爽快,一人二百块钱,领着我们向一辆客车走过去了。
这辆车外面看起来还不错,上面写着豪华大巴,安全舒适。我拽着无双走上去。
我的妈,那个味差点把我熏死。脚臭加汗味,一下我就想吐了。
我看着大妈说:“你这车倒是通通风啊,这都什么玩意?你自己闻闻?”
大妈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来:“这车都是卧铺,难免碰上两个汗脚的。不能开窗,风一吹进来,有睡觉的不就感冒了吗?咱们得为乘客的健康着想是不是?”
我把手伸出来:“算了,我们不坐了,把钱给我。”
大妈叹了口气,然后在兜里掏:“年轻人,你不坐我的车你自己走着去吗?来来来,我给你点好东西,你拿上这个就不臭了。”
我接过来一看:“卧槽,两块薄荷糖?”
正在争论的时候,那司机从车里面探出头来:“你们两个走不走?马上发车了,一天一班啊。”
我看看太阳已经过了头顶,无奈的看看无双:“你怎么样?受得了这个味吗?”
无双皱了皱眉:“我试试。”
然后我们两个咬牙切齿的上车了。
车上只剩下几个上铺,而那卧铺已经脏的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我闭着眼爬上去,躺在上面,心急火燎的把薄荷糖含在嘴里了。几秒钟之后,一阵隆隆声响起,汽车开了。
我忙了一晚上,又困又累,很快睡着了。
刚进入梦乡不久,我感觉有人拽我的衣服,我睁开眼一看,正是无双。我揉揉睡眼问她:“怎么了?”
她满脸紧张:“这么高,我害怕。万一睡着了掉下去怎么办?”
我想了想,探下头去和下铺那些人商量:“哥几个,我朋友恐高,你们能不能跟她换换?”
刚才还在聊天说话的人忽然一瞬间全睡着了。
我愤愤的骂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说:“要不然你在床上坐着吧。坐着掉不下去。”
说完这句话,我又睡着了。
可我刚刚睡了没多久,又被无双叫醒了。
我痛苦的问她:“你又怎么了?”
无双眉头紧皱:“太臭了,受不了。”
我使劲挠了挠头发:“不是有薄荷糖吗?”
无双捂着鼻子:“早吃完了。”
我欲哭无泪:“要不然我再给你买几块?”其实客车在高速公路上走的飞快,去哪买糖啊,我也就哄哄她,好早点睡觉罢了。
无双忽然指了指我床铺上面的通风口:“你那有风,我要跟你换。”
我太困了,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刚刚爬到一半,又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过久,我翻了个身,忽然觉得身子下面一空,马上就要掉下去,我瞬间清醒过来,马上吓了一身冷汗,我两手乱抓,好容易抓住一根栏杆,把身子稳住了。
这时候我发现天已经黑了,而客车仍然在路上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太原逃出来了。
而无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床上来了,捂着鼻子正睡得昏天暗地,而我刚才就是让她给挤下去的。
我叹了口气,推了推她:“无双,你在这睡,我去哪啊。”
无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说了句:“你爱去哪去哪。”然后一歪头又睡着了。我叹了口气,翻身正想走。
没想到她又一把将我拽回来了:“不成,太臭了,你身上的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比车上好多了。我告诉你啊,别动手动脚的,老实呆着。”
然后,她钻到我怀里睡着了。我一半身子在床上,一半身子在半空中。我使劲挤了挤她,总算把整个人搁到床上了,然后伸手抓着栏杆,开始苦熬。
刚才困得半死倒没发现什么,现在醒过来了,一阵阵的臭气熏得我头昏脑涨。
无双虽然长得不错,但是说实话,这种情况下我也起不了什么心思了,臭气一阵阵蒸腾上来,我只求早点下车,好逃出生天。
一路上我都在盘算,从功德箱里拿出来的那点钱全交了车费了,剩下的零头也就够吃顿饭。一会到了西安,人生地不熟,可怎么活?
我正在发愁,车忽然停了。然后司机开始喊:“到服务区了啊。上厕所的上厕所,吃饭的吃饭。四个小时之后接着走。”
恰恰就在这时候,无双醒过来了,看着我说:“饿了。”
我摸了摸兜里,还剩三十块钱,叹了口气:“走吧。”
服务区有个小超市,里面的东西比别的地方贵几倍,我唉声叹气的买了点吃的。然后坐在台阶上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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