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疑不定,如果是人,不可能这么快就不见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难道是佛祖显灵了?我以意念问柳灵儿:“刚才那个和尚是人吗?”
“应该……可能是吧,当时我很震惊,现在想起来就有些模糊了。可能他没想杀我,但我还是有些害怕,就像是人看见猛烈的大火会害怕一样。”
这个我能理解,柳灵儿虽然是我祭炼出来的,不算邪物,但毕竟源自老柳之精,有精怪的本质,而且她身上还带有少量邪气和戾气,当然会怕高僧的梵唱。
众人纷闹了一会儿没有结果,陆不同道:“不要管和尚了,许承业,把枪给我。”
现在我不能激怒他,枪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我把手枪抛给了他。陆不同说:“我希望是友好的合作,不要逼我来硬的,现在你可以说了,段静轩躲在哪里。”
我说:“刚才我只答应说服他把他手里的东西交给你,并没有同意把人交给你,无论如何他是我女朋友的父亲,我不可能让他受罪。”
陆不同皱起了眉头:“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话,我勉强可以接受,但你得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我的耐心有限。”
我摊了摊手:“你也知道的,他是个老狐狸,很不好对付,这是他的底牌,想要叫他拿出来很不容易。”
陆不同冷笑一声:“如果你是想拖时间,等警察来救你,恐怕你要失望了,他们马上要自顾不暇。而且你最好清醒一点,本派几个长老都已经支持我了,段静轩手里的资源和人脉已经很少,很快就对我没什么作用了。”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真要是没用,他还要兴师动众半夜三更在这里埋伏吗?不过从他的话来分析,他确实已经取得了极大优势,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做出大动作来巩固他的地位了。
周然一直在用狠毒的眼神望着我,杀他师父我也有一分,他恨死了我,如果我对陆不同没有了价值,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看样子我这次是真的落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我说:“段静轩把所有老本交出来,才不会再跟我作对,我跟他才有可能成为一家人,所以我也希望他交出来,我是有诚意的。但是现在我真的联系不上他,要等他主动联系我,过年之前他必定会联系我的,如果到时我说服不了他,要杀要砍随你了。”
“最多三天!”陆不同一字一句地说。
“那你还是现在杀了我吧。”
陆不同死盯着我,我也死盯着他,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陆不同道:“这里未必有舍利子,你要挖下去也不容易,如果你能在三天内做到,我把我手上的那颗舍利子给你。如果你没有做到,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在心里冷笑,他如果没有答应把舍利子给阿罗,就不可能拉拢阿罗,所以现在舍利子已经在阿罗手里,他怎能给我?我立即装作有些心动的样子:“这样敢情好,只要联系上他,我一定尽力,他要是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他派你到这里来拿舍利子,不可能三天内还不问你进度。”
“我也希望他快点联系我。”
“就是三天!”陆不同眼神变得凶狠,语气非常坚定,挥了挥手收队下山。我很坦然地走在他们中间,多少危难、痛苦和生死都经历了,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虽然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但陆南天一定会全力救我的,至于能不能在三天内找到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下山途中我感应到喵太接近我了,可能就跟在我附近,它很聪明,没有擅自行动,只是悄悄跟着。
陶然一直跟在我旁边,到了山下他跟我同乘一辆车,就坐在我旁边。他的武功远胜于我,我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所以也就不多想了,即来之则安之吧。
“喂,你不是换日门的代理掌门吗,怎么变成陆不同的打手了?”我带着嘲讽和不屑的表情对陶然说。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合作,我等着吸干你的灵气和魂魄,让你万劫不得超生。还有你的猫,我会扒了它的皮,炖成一锅汤,吃完了汤和肉,把它的魂魄封印在它的骨头里面,丢进女厕所的粪坑。”陶然阴沉地说。
“吃肉的时候别忘了我。”开车的家伙恶狠狠地说,他脸上有几条细长的伤痕,明显是喵太留下的。
我一幅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你们得听陆不同的。可惜了,你们的老大英年早逝,没人罩着你们了,只能给别人当打手。”
陶然冷笑道:“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掌门人一直在闭关修炼,在辰州被陆南天打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现在他已经神功大成,马上出关了,非常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你的朋友一个个死后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如此,陆南天早就怀疑那天打死的不是真正的大c。瞧陶然这得意样,只怕我们又多了一个超强的敌人,加上之前陆不同的话,很有可能邪派已经大联盟,近期内就要展开强势反击。
天亮前我们就到了县城,陆不同把我关进了一个小型的冷藏车,车内已经改装,像个小居室。陶然坐在前面副驾驶座,换了一个新的司机,陆不同很亲热地叫他小付,有一次我听到他们交谈,他的职位是榜眼。两个这么重要的人亲自“护送”我,也真给我面子了。
接下来两天多时间,车子一直在行驶,陆不同等人不知上哪儿去了。有一次小付与陶然交谈,因为兴奋声音提高被我听到了,他们的人在同一时间袭击了全国各地十几外小道观,杀了六个警察,还把一些道观烧了。
我暗叫糟糕,陆不同敢这样肆无忌惮,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底牌,已经坐稳了位子,段静轩的重要性大幅下降,我危险了。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南天和警方也顾不上救我了。
第三天晚上,车子停稳,门打开了,陶然阴沉着脸站在外面,小付走进来,把一个黑色眼罩递给我:“戴上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许拿下来,否则我只能立即杀了你,明白?”
我无所谓耸耸肩,接过眼罩戴上,接着小付扶我下车。陶然就在旁边紧跟着,我怕惊动了他,不敢叫柳灵儿出来,只能凭自己的感应。这里很安静,夜虫叫声很多,空气清晰湿润带着花香,地面是平坦的水泥路,附近的建筑物不高,而极远的地方有汽车喇叭声不时响起。由此可以猜测出,这是一个离城市不远,附近有水域的别墅。
我被带进了一间地下室,眼罩被摘下后,我看到了陆不同与阿罗站在铁栅栏外,眼神都冷冰冰的。
第四章 精神搏弈
“已经三天了,你还没有给我任何好消息。”陆不同的眼神既冰冷又凶狠,他高兴的时候面带微笑颇有男性魅力,发起怒来杀气却很重,并且带着些邪性,换了是胆小的人被他看一眼就脚软了。
“还差几个小时不到三天,也许过一会儿他就打电话给我了。”我平静地说,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
陆不同道:“很遗憾地告诉你,三天了段静轩没有来救你,你的朋友也没有来救你。看来你交错了朋友信错了人,段静轩也不是那么在乎你,或者……段静轩身上的降头没有解除?我们的阿罗大师对此深表怀疑。”
阿罗以憋脚的汉语说:“中国,没油人,能解除我的gongtou。”
我冷笑一声:“你知道中国有多大吗?你知道你们的降头术源自哪里吗?学了一点皮毛本土化之后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你是没有见到中国真正的高人。”
阿罗说:“中国,没油巫术高手,现在,我们正统。像佛教一样,印度没油了,我们油。”
陆不同说:“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讨论,许承业,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段静轩在哪里?”
我摊了摊手:“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到了杭州他就下车走了,说他准备好了会打电话给我。”
陆不同眉头跳了几下,转头对阿罗说:“阿罗大师,他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玩,只要没有玩死掉就行。”
阿罗黑坳坳的脸皮抽动,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残忍的味道。陆不同说完,见我不为所动,转身就走了。
这是一个三米乘四米的地下室,四壁和上下都是厚厚的钢筋水泥,地下室在中间用粗大的钢条隔成了两半,我被关里面,铁门已经从外侧栓上并锁住了。
阿罗转身出去,很快提了些东西进来,包括一只活母鸡。他在铁栅栏外点起了香烛,供上了一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一把奇形的骨刀,开始念古怪的咒语。念了一会儿抓起那只母鸡,用骨刀切断了它的头,用一个大黑碗接血。接了半碗血,把没头的母鸡往身后一丢,那母鸡竟然站了起来,拍打着双翅乱撞,鸡血喷洒,鸡毛乱飞,着实有些吓人。
接着他从一个袋子里面抓出了一条蛇,也是用骨刀砍了蛇头,把血也装在大黑碗里。然后念了一会儿咒语,吐了一口口水进去,再念一会儿咒语,倒进一瓶像是尿液的东西……
我有呕吐的冲动,我见过许多人施法,名门正派佛道两家就不用说了,那是大气磅礴,详和肃穆。我们旁门左道中人虽然有些古怪,各出奇招,但步罡踏斗画符念咒时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离不开阴阳、五行、太极、八卦、九宫之类变化。即使是邪派的人,施法时也是很有法度的,哪里会像这番邦妖僧乱吐口水,弄得鸡毛鸡血满地,恶心得让人背上汗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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