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白世宝。
白世宝见林九冷不及地蹦出来一句:“多亏了毛道长”,听得他莫名其妙。只听林秋生在旁插话道:“我师父他和董道长正在云门山,我们还是快去那里吧!”
“董道长?”
白世宝一皱眉,追问道:“你说的可是‘梅花易数’董子卿?”
林秋生点头说道:“没错!”
白世宝心中暗道:那王致中的老娘是受了董子卿的指示,在道口拦下我和林九,从而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莫非这些事情都被毛小芳和董子卿看在眼里?
还是他们设的局?
想罢,白世宝瞧了瞧林九,只见林九皱着眉头,莫言不语。又听林秋生向众人叫道:“在这里来不及解释,我们还是边走边说!”
白世宝点头叫道:“好!我们快走……”
这时!
老狐仙将马昭雪叫道一旁,悄声说道:“大小姐。我得在此告别了!”
马昭雪愣道:“掀帘仙,这是为何?”
老狐仙用爪子挠着胡子。说道:“那‘梅花易数’董子卿,号称:起卦道人。能占卜吉凶,修悟的是‘断’象,和我窥天‘迷道’中的‘应’象相冲,我们不宜见面……另外,我还要一事要跟大小姐你说明!”
“什么事?”
“大小姐此番跟他们前去,会见到……马魁元!”
“能,能见到他?”
马昭雪顿时眉毛紧缩,双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老狐仙‘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说道:“大小姐!请恕我不能与你前往。助你杀父报仇!尽管马魁元他不仁,却也曾是我的恩师,我……”说道这里,老狐仙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要将妻儿的尸骸带回到封门村去安葬,以后的路途,你一人可要保重!”
“怎么,你也要离我而去?”
虽说马昭雪尝尽了人去留空的滋味,但此时心里仍是不好受。
“大……大小姐!”
老狐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又叮嘱道:“如今你爹这‘灰黄狐白柳’的五大入室弟子,仅剩‘灰黄白’三仙!但是依旧不能小觑,我窥天卜算的‘应’道。和那死去蟒仙的‘禅(缠)’道,他都能随时借用在身,所以。你行事要小心为妙!”
马昭雪欲言又止,最后咬着牙点了点头。
老狐仙磕了头。随后站起身子,走到白世宝面前。跪在地上,朝白世宝拜了两拜,口中叫道:“白兄弟,我家大小姐就暂时托付给你了,请务必照顾好她!”
白世宝听后一愣,急道:“哎,这事我怎么担待得起?”
老狐仙说道:“众人之中,我只与你有过交集,你不肯帮我,你叫我托付给谁呢?……请务必帮我这个忙,我感激不尽!”说罢,又要拜首。
“别!狐兄,我答应就是!”
白世宝心一软,将这事揽了下来。
老狐仙谢过白世宝后,扭头瞧了瞧马昭雪,也是有些念念不舍,心中暗道:“大小姐,并非我胡三太爷不肯助你,只是另有原因……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骗你!”想罢,老狐仙并未多说,卷着尾巴,走到画的圈里,低头向地上一扎,‘嘭’地一声,化成一股浓烟不见了……
老狐仙走后,剩下的这一众人都要赶去云门山,要与毛小芳会合。
马昭雪跟在众人后面,心里想着老狐仙的话:“跟着他们,你会见到马魁元!”想到这里,马昭雪既紧张又愤怒,有些忐忑。
这时!
白世宝又向林秋生问道:“刚才话未说完,还没说你们是怎么破了那灵瑶毒蝎的?”
林秋生回道:“其实这都是我师父和董道长的计策!”
“计策?”
白世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被我猜中了?
只听林秋生说道:“没错!我师父在我身上施了道派的封魂术!”
“封魂术?”
“封魂术是将人的三魂七魄暂封在体内,从外表看,被封魂之人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将三魂七魄都封在我的胸口处,别人辨不出来我的死活,说的白些,就是假死!”
“假死?”
“……人死后命终断气,四大五蕴散化分离,死者犹如风刀解体,生龟脱壳,活牛剥皮,极为痛苦,我在封魂时不能闻荤腥酒肉,蒜韭五辛的气味,否则如同千刀万剐,魂魄分离!”
白世宝愣道:“毛道长他为何要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诈死?”
“为了诱,骗灵瑶!”
“骗她?”
白世宝听得更加迷糊了。
林秋生说道:“这事一波三折,你得听我慢慢跟你说!”
随后,林秋生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缓缓道了出来……
都知道,这位南派的‘僵尸道长’毛小芳有两个徒弟,一个灵又快,就是这位林秋生;另一个笨又慢,叫做武文才。
这事情的起因,就发生在林秋生的师弟,武文才身上!
七月初时,毛小芳正筹备苗疆议事,这期间林秋生与武文才一直陪同。忙碌至深夜时,毛小芳写书信的黑墨用尽,毛小芳便叫武文才去买黑墨。谁成想,这武文才回来的半路上竟然撞上这么一位!
这人年越花甲,头发半黑半白,穿了件棕色袍子,在武文才前方不紧不慢地走着……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这人才回头瞧了瞧武文才,见他呆头呆脑,眼睛顿时一转,便迎上来跟武文才套着近乎。
几番闲聊之后,这老头说自己腿脚无力,建议武文才背着他走一段路,武文才忠厚老实,瞧着他年岁大了,便点头答应,将他背在肩上向前走。走了一阵,武文才感觉肩上重的不行,像是背了块大石头,便叫道:“看你瘦瘦小小的,怎么这么重?”
那老头笑道:“我这撘包里面都是钱,所以会重!”说罢,老头将肩上的搭包垂在武文才面前,打开后让他瞧了瞧,里面满满的尽是白花花的银子!
足有几百两!
武文才问道:“大半夜的,你带这么多钱财做什么?”
那老头收了搭包,往身后一背,双手搂着武文才的脖子,呲牙笑道:“听说酆都城正在调动官职,余下很多空缺,只要有钱就能补位,我正想去那里买个阴官当当!”
武文才以为他在开玩笑,便笑道:“我是老实人,不打你这银子的主意,你用不着编着瞎话骗我!我听师父说过,阴曹用的都是死人钱,你拿阳间的银子怎么到鬼城里买官?”
那老头愣道:“谁说这是阳间的钱?”
说罢,他又卸下搭包让武文才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掉了包,里面竟是些黄纸冥钱。
“你是变戏法的吧?”武文才笑道:“我说过了,我可不打你的主意,何苦变着法的逗我?我要是你,就说用银子买个县老爷,这样还有人信!”
那老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阳世的官只能做一世,却不如阴官长久!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投了祖业,卖了家产,最后悬了一丈红,吊了房梁,为的就是这个官缺……”
武文才听后觉得怪怪的,背上沉得要命,双腿都打着颤,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他连声叫着腰疼,那老头回头一瞧,已经让武文才连背了好远,便跳下来,呲牙笑道:“你小子够忠厚!”说罢,又抬头向前方望了望,拱手说道:“得嘞!这里也不远了,我无以为报,给你钱财你也花不出去,干脆我告诉你件事情吧!”
武文才揉着酸痛的膀子问道:“什么事情?”
那老头四下里瞧了瞧,悄声说道:“现在阴曹正在调动!”
“就这事?”
“就这事!”
武文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明白。”
“你赶快去给家中过世之人烧些黄纸冥钱,好让他们能够在阴曹贵司买个一官半职!不但能免受了酷刑,日后再往阴曹添丁进口的,也都有个照应不是?”
武文才听后感觉莫名其妙,挠着头自言自语道:“我没亲没故的,就一位师父,他还活着,你叫我给谁烧纸?”
这时,武文才一抬头,那老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武文才也为多想,四下里黑漆漆的辨不清方向,索性按照原路往回走了,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绕了回去。毛小芳在屋中正等着磨下笔,久等他不归,正要开门去找,却和武文才撞了个满怀!
只见武文才揉着肩,端着两块墨开门进来。毛小芳瞧着他印堂发黑,脖子上有道黑黑的勒痕,顿时龙眉一挑,问道:“你……刚才见了什么人?”
第169章梅花落占天数
夜半子时,闻犬嚎声,若非生人,乃鬼魅现;犬之聪灵,可视阴物,闻吠不止,悚然心惊,恐厉鬼游,切莫吹火,见犬之态;如声断续,咆哮不安,则鬼魅近,急走回避;如见狗怵,浑身抖颤,眼中垂泪,必灾祸至;此名曰:狗哮。——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武文才这点事哪里能瞒得住毛小芳?鬼气煞头,印堂发黑,那点凶兆之相全在他脸上挂着呢!武文才浑身酸痛,一边揉着膀子,一边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听得毛小芳咋舌,直叫道:“夜路背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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