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一跺脚,一使手劲儿,把那东西提了上来,在那东西付出水面以前,我的脑海里曾经有过无数种想象,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提上来的竟然是一颗头颅。
那颗头颅已经面目全非,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般,唯独只剩下一张嘴还能被肉眼分辨出来。再往下一看,发现这并不只是一颗头,而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只不过尸体的躯体部分已经严重腐烂,几乎没有皮肉了。
我一见这女尸的头颅,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说这不就是刚才我在青铜镜甬道内在青铜镜中所看到的那个无脸女鬼么。难道,她肉身已腐,于是化作厉鬼要与我们纠缠。
从小到大,我只听说过人在死后,如果心中有怨气,会化成厉鬼,却并没有听过有厉鬼会守护秘密。如果这无脸女鬼真的是为了守护秘密而存在的,那么,这地宫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呢?
我脑子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我可不喜欢一直提着一颗人头在仔细欣赏观摩。我只看了一眼便把她重新丢回水中,但是,这种恐惧感却是无法丢掉的。我想起自己脚下的感觉,心说难不成这里也到处都是一些奇怪的爬行动物的残骸?总而言之,这黑水里有尸体就足以说明这里并不安全。
于是,我拼命往缓冲的下坡路那边跑去。不过,人要是倒霉,就算喝口凉水都觉得塞牙,我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手电筒发出嗡嗡的声响,紧接着,灯泡无力地跳动了两下,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虽然如此,但我也丝毫不敢停下前行的脚步,只是在水中行走,难免有些吃力,而且往往越是着急就越容易摔倒,我在水里拼命地扑腾,总算是来到了缓冲坡。只是,这缓冲坡虽然不长,但是太过陡峭,我几乎是趴着重新回到了干燥的甬道。
我起身,但浑身早已湿透,甬道里时不时又会吹出一阵凉风,让我瑟瑟发抖。四周一片黑暗,我已经听不见远处那摄人心魄的尖笑声。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打火机,虽然这打火机不是什么zippo那样的大牌子,但起码也是一个金属外壳,没准还能打出火来。不过,最主要的是,我现在身上唯一还有的照明工具就只剩下我手中的这一件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掏出来试一试。
我站起身子,掏出打火机用力甩了甩,打了两下,没有火苗。我心中焦急,但绝没想过就此放弃,于是又狠甩了两下,再划两下,火苗“噗”的一声亮了起来,我心中一喜。
可是,我一抬头,人一下子又蒙掉了。只见在暖色火苗的映照下,那无脸女鬼不知何时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我的正对面,而我们俩之间的距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就差嘴对嘴了。
那整张惨白的脸上,只有两片猩红的嘴唇,它们向上一咧,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呼”地朝我脸上吹了一口凉气,打火机的火苗瞬间被扑灭了。
我“哇”的一声尖叫,一下子整个人又跌进了黑水之中,心中也顾不得水中会有什么东西,撒开腿就朝前跑去。
我浑身不住地颤抖,几乎每跑两步,整个人就会跌进黑水一次,有几次甚至呛了几口黑水。
我害怕了。我真的感到害怕了,我几乎哭了出来,但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毕竟,说来说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既没有梁赞那样的好身手,也没有卜瑾那样的神秘巫术,我所能做的,只有拼命跑,保住自己的小命。
黑暗中,我完全迷失了方向,但手中还是紧紧地握着打火机。此时,我心中甚至有些后悔,心说当时留在青铜镜甬道内就好了,就算是死,也是大家一起死,可如今,四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这种孤立无助的感觉,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我不敢回头,但是我的后背发毛,只觉得死神在我身后狞笑着观看我的这副狼狈模样。
我甚至想起了阿姝娜,心说她不是给我的脸上画了什么图腾符文嘛,那老公寓里的女鬼见了我的脸都吓跑了,为什么这里的厉鬼却并不害怕呢,难道那符文只能起一次作用?
在这种环境下,我的视觉已经无法感知到任何情况,不过当一个人的一种感觉受到损害的时候,身体其他部位的感觉器官往往会变得异常敏感,用以弥补受损的感觉器官。因此,我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我的触觉却变得十分敏感,我知道,那个无脸女鬼一直都在我身后不停地追着我跑,因为,我的后脖颈上总是时不时地感到一阵凉风。
我心中暗骂,要杀我你就痛快点,千万别这么折磨我呀。
我正不停地跑着,突然又有不祥的感觉涌现出来,在这黑水之下,似乎有什么长长的软体动物围着我的两腿之间跟着我跑,而且,似乎正准备把我缠住。
我顾不了那么多,拔出长刀,一边跑一边朝水里猛刺,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刺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扎到,但是突然有一下,我的长刀扎到了什么东西。
刀虽然扎到了什么东西,但刺入得并不深,刀尖似乎是撞倒了某种鳞片一样的东西,所以并没有扎得太深,而是顺势滑到了一边。
但是,只这一下,就足以让那黑水中的不明生物感到疼痛了。顿时,我身边的的黑水翻起了巨浪,一阵巨大的嘶鸣声响彻在整条甬道内。黑暗中,我看不清水中钻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凭我的感觉判断,那东西应该是一条巨大的蟒蛇或其他类似的东西。不过有一点一定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不管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生物,它一定是变种,在黑暗中,我看见了两只巨大的眼睛像是两个小灯泡一样,晃晃悠悠地显现出绿油油的光。
我尝试着跑了两下,那怪物在水下却突然身子一扫,我整个人就跌进了黑水之中。我知道有这样一个怪物在这黑水之中,我想要跑,难度太大,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我索性从水中站起身子,手握长刀,心里一下子起了杀意。
那是一种毫无自我概念的疯狂式的杀意,因为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若不奋起反抗,必死无疑。这就好比当年项羽破釜沉舟的做法,以前,我觉得这样的做法便可以使军队的战斗力大增有些悬乎,但是如今我却深切地感觉到,当一个人没有后路的时候,他会是一头凶猛异常的怪兽。
我操起长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心说我虽然看不见你的身体,但我总能看见你的眼睛,不论它是什么样的变异生物,大脑都永远是神经中枢,只要我能破坏掉它的脑袋,就能制服它。当然,如果这怪物的眼睛长在了屁股上,那我也死无怨言,认命了。
想罢,我挥刀就向那怪物的眼睛砍去。令我惊讶的是,这家伙虽然眼睛很大,但似乎是一个瞎子,竟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刀,我的刀“刷”的一声就劈在了它的头上,差一点点就砍到了它的眼睛。
这一招没有毙命,倒霉的就一定是我。果然,那怪物的身体在水中一阵翻腾,接着,也不知道它身体的那个部位猛地一下子抽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喉咙一甜,知道自己是吐血了,整个身子也毫无预兆地飞了出去。
慌忙中,我又站定脚步,抬眼一看,竟然又看到那白衣无脸女鬼。此刻,她正站在黑水之中,不知为什么,四周虽然一片黑暗,但是她的身体在我的眼中就好像会发光一样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一捂肚子,想到了那颗在我肚子里的猫眼。
第四十七章巫女龙卜瑾
第四十七章巫女龙卜瑾
见此情形,我心中颇感纳闷,心说我这是招她还是惹她了,为什么她单单就是跟我过意不去?在青铜镜甬道内,我只是偶然从青铜镜中看到她的身影,就算是我拆穿了她,她也没必要这样对我穷追不舍呀。
只见那无脸女鬼缓缓抬起了一条手臂,指向我,两片猩红的嘴唇上下翻动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话,但她头顶上那只巨大的怪物的头颅却似乎会意地点了点头。
我自知大事不妙,急忙拿出打火机,我的手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着,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打火机打着,火光一闪,我眼前的那只怪物不由得令我胆战心惊。
那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蟒蛇,个头一点也不逊色与亚马逊雨林的森蚺,它身体最粗的地方甚至堪比一个成年男人的腰围,但是,有一个显著的特点足以说明它并不是普通的蟒蛇。
一般的蟒蛇,虽然身体巨大,但是头都很小,但是,我眼前的这条巨蟒,头明显要比其他蟒蛇大很多,甚至比人的头颅还要大。更可怕的是,这条蟒蛇的头部的鳞片竟然是倒着生长的,所以离远一看,整条蛇的头就好像有狮子的鬃毛一般。
不过,最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其实是那巨蛇的头顶,那里竟然长着一块红色的肉瘤一样的东西,看上去竟然有点像鸡冠子。
在我的老家,有一种毒蛇俗名叫“野鸡脖子”,小时候就常常听老人讲,说蛇若是成精,头顶就会长出鸡冠子一样的东西。
自从来到云南,我原有的世界观早已一步步被侵蚀殆尽。“足以颠覆一个人的世界观的经历”。说的没错,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一个无神论者了。这个诡异的地下地宫,阴气森森,别说是蛇,哪怕是人呆久了,恐怕都会产生相应的变化,这种极度战栗的感觉是我先前所不曾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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