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畴这才走到墙根角,推出自己的车,心情有些沉重的回到了家里。
进屋后,范畴往沙发上一靠,揉了揉脸,抬头就看见天花板上的泰山了,心里立时闪过夏冰家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鬼魂脸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吕布难得的没有看电视,范畴买的那本三国演义就是给他看的,此时虽然已经夜深了,却还在那看的专心致志,时而紧锁眉头,时而拍案叫绝。
吕布深夜挑灯读三国,别扭不?
过了半天,吕布才抬起头,满脸奇怪的看着范畴,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进度如何了?”
范畴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别提了,今儿个遇上大部队了……”
“大部队?对方有多少人马,战将几员?”
“战将个屁,大葱蘸酱倒是有,我说的是今天遇到好多鬼魂聚集......”
范畴也是心里纳闷,于是就把今天晚上遇到的情况,跟吕布讲了一遍,没想到吕布都没当回事。
“鬼魂大量聚集,这就说明那个人家里有问题了,要么是风水不对,要么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当然也不排除是刻意的聚集,但这种可能xìng比较小,你想,那都是逃跑的鬼魂,原本就怕被发现,即使聚集也会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干吗要跑别人的家里?”吕布侃侃而谈的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才没有贸然动手,它们聚集起来,一定是为了什么,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可是,该怎么办呢……”
吕布把手抄了起来,也往沙发里一靠,说道:“这个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我们虽然是受到特殊待遇,但其实也是跟那些鬼魂一样,都是从一个地狱里出来的,狱友,所以,我不能多说什么了。”
范畴揉了揉脑袋:“其实我现在就犯愁,我现在只能一个一个的抓,而且只能使用很少的技能,那些鬼有点难对付啊,三十多个,而且要是等到明天,说不定又变成多少个了。”
吕布看了他一眼,有些鄙视的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有勇无谋,既然难对付,你为何还要去对付?先放在一旁,去收拾弱小落单的,慢慢壮大自己,有了实力再去不迟,我经常对张辽他们讲,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范畴心想原来这句话历史出处敢情是吕布说的啊......
“吕哥,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不是你们那时候打仗,那么多鬼魂,我晚一天收拾,就多一天它们害人的危险,这可不是能等的事情,你们那时候可以不顾老百姓,我可不能不管啊......”
“哼,跟那大耳贼的话如出一辙,妇人之仁......”
“咦,你不妇人之仁,你咋没当皇帝呢?”
“......”吕布不吭声了,有些赌气的抓起书,随手翻开,又甩手丢在一旁。
范畴皱了皱眉,这位是小心眼,看来以后说话得留意了。
一时两人都默默不语,范畴沉思良久,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吕哥,不对啊,我看之前抓的鬼魂都有一个名称,还有害人指数,可我怎么没见你们几个有?”
“哼哼,哼哼哼……”吕布冲他哼哼了几声,却没回答。
窦娥从卧室里飘了出来,说道:“范先生,不会害人的鬼魂,就没有害人指数,自然没有显示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
“谁说我不会害人。”吕布忽然说道,“我只是懒得害人而已,放眼天下,无人配与我做对手。”
范畴心想我呸,都在yīn间地狱改造一千多年了,还这个死德xìng。
他也懒得理吕布,一个人在那琢磨主意。
忽然,泰山在天花板上冷不丁的说话了。
“你怎么不去找人帮忙。”
“找人?找谁,崔命?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上来啊。”
“我说的是,找‘人’!”泰山刻意强调了“人”字。
范畴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一拍手:“对呀,明天去找郭瘸子问问……”
第十五章郭瘸子
城南,一处闹市区的过街天桥。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的交织穿梭,却不会有任何交集,每个人都行sè匆匆,面无表情,目光呆滞而麻木,像一群被关在都市钢铁牢笼中的幽灵,无法逃脱。
这貌似繁华的都市,又何尝不是人间的地狱呢?
就在这天桥下,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脸上皱纹成堆,下巴上稀疏的有几缕山羊胡子,带着一副墨镜,抄着手,貌似高深莫测,旁边还放着一个拄杖,而他的面前,铺了一张褪了sè的红布,上面写着抽签、算卦、批八字,还画了个八卦的图案,旁边摆放着装满签子的竹筒和几枚铜钱。
行人虽多,却无一人为这摆摊算卦的老头停住脚步。
此时却有一个少妇,大约三十多岁,面容有些憔悴,目光略显失神,眼角仿佛带着泪痕,双手抱着臂膀,缓缓的踟蹰在天桥下的街道上。
“你再往前走两米,就会遇到一块塌了半边的井盖,轻则磕绊,重则落井。”
忽然,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这女人耳边响起。
这少妇回过神,才看到前面几步远处,果然有个塌陷的井盖,要不是那声音提醒,肯定要踩到了。
少妇循声找去,那算命老头正捻须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显然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谢谢老先生了。”少妇点头示意,却发现老头根本不往她这边看。
少妇来了好奇心,走了过去,老头戴着墨镜只是略略侧耳,仿佛在听周围的动静,应该是个盲人。
“老先生,您帮我算上一卦吧。”少妇蹲下身说道。
老头这才开了口:“请问,您要抽签,还是看手相?还是批八字?”
少妇想了想,说:“老先生,这手相您怎么看?”
“呵呵,看手相,只是相术中的末端之技,我祖传玄术,乃是摸骨神相,福缘造化,一摸即知。”老头抑扬顿挫的说。
“摸骨?那要怎么摸?”少妇问。
老头伸出枯柴一样的手,不言不语,少妇恍然,也伸出手,老头翻手抓住,又伸过另一只手,搭在少妇的手上,开始上下左右全方位立体式的摸了起来……
摸了足有一分多钟,老头才缓缓开口道:“敢问,这位女士yù卜何事?”
“呃……婚姻……”少妇心想你才想起来问我要算什么事,合着刚才白摸啊。
老头点头,又缓缓的摩挲起来,少妇耐着xìng子,不声不响的蹲在那,傻愣愣的伸着手,任凭老头抚摸。
大概,又过了三分钟吧,老头摇头晃脑的说话了。
“唉,常言道,sè字头上一把刀,恕我直言,你的男人现在恐怕被美sè所迷,难以回头了。”
少妇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一个劲的点头:“这都能摸出来?老先生您说的太对了,不怕您笑话,我老公现在正是让一个小狐狸jīng给缠住了,半个月都没回家,您说,我该怎么办……”
说着,少妇的语声有些哽咽,老头并没放开少妇的手,不断的摸着,说道:“男女情爱者,yù速则不达,从手相上来看,你今年运势不旺,该有此劫,若要化解,我送你八个字,以退为进,暗度陈仓。”
“以退为进,暗度陈仓……”那少妇嘀咕着,不解其意,老头又按了按她的掌心,说道:“你与丈夫曾共患难,却不能同甘甜,这次便是你人生最大的考验,如果你能悟透这八个字,我保你苦尽甘来,后半生再无灾厄。”
说罢,老头缓缓收回了手,抄在袖子里,貌似高深的微微一笑。
那少妇似乎恍然大悟,啊了一声,站了起来,连连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要这样,老先生您真是神了……”
她难抑激动之sè,忙从包里拽出了五张百元大票,恭恭敬敬的放在老头的面前:“老先生,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办,多谢您给我指路,这一次如果我能成功,一定再来好好的感谢您。”
那老头捻须一笑:“众生多情,是以众生烦恼,我佛曰,佛本多情,普度众生,多情总比无情好,甚好,甚好……”
老头这几句前言不搭后语,明明是道教的,却整出个我佛曰,那少妇并不在意,反而面带崇敬的给老头90度鞠躬,这才转身走开。
看着那少妇的背影,老头这才低头瞟了一眼那五百大元,嘿嘿笑着,麻利的揣进了兜里,随即又恢复了那道貌岸然,深不可测的模样。
范畴站在旁边不远处,把这一幕看了个结结实实,所谓当局者迷,范畴这回可是清的,这个郭瘸子,刚才摆明了就是忽悠人啊,那女的那副模样,长了眼睛的就能看出是被男人甩了,还以退为进,暗度陈仓,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句话到底啥意思。
“郭瘸子,手摸的挺过瘾啊,五块钱还我……”
范畴抓过一个马扎坐在了郭瘸子对面,不客气的说。
郭瘸子的眼镜立马耷拉了下来,一对三角眼在眼镜后面露出半拉,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范畴。
“你怎么来了?”郭瘸子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废话,我怎么不能来,骗了五百就看不起五块的啊?你那天不是让我烧纸么,我烧了,怎么那女鬼还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