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云很快打完电话,他抬头对张警官说:“我们要找的制作部门离这里不远。”
“走。”张警官立刻做出了反应。
张警官让两位警员去物业办公室做笔录,他与柳飞云出门上了辆警车,一路向北驶去,路途中行人稀少,他们没用多长时间就到达了制作部门所在地。
“是这里?”张警官将车停在一个大院的门口。
“就是这里,我去年来过此地,这里的老板我认识,不过现在恐怕已经换人了。”柳飞云走下车,推开院门。
张警官把警车缓缓地开进院内,院子里很黑,警灯射出的光亮刺疼了柳飞云的眼睛,他用手挡在额头上,眯着眼看着院里的建筑:这是一个改造后的四合院,正前方是一栋二层小楼,此时里面亮着灯,似乎还能听到说话声,两侧是低矮的平房,外墙的油漆很亮,像是刚刚翻新过,院内的角落处堆放着一些红色的箱子和几个架子,地面上横放着一盏破旧的聚光灯,柳飞云一眼就看出,这些是拍广告所需的道具。
“看来我们没找错,院里是个广告基地。”柳飞云对刚下车的张警官说。
“进去吧,看样子里面有人。”
二层小楼里格外的明亮,屏风后面传出了说话声,张警官清了清嗓子,他还没有开口,一个瘦瘦的小伙子从里面走出来。
“你们找谁?”小伙子警惕地问。
张警官向他出示了证件,然后单刀直入地问:“你老板是Johnson吗?”
小伙子一愣,说:“你们是么知道的?”
张警官将Johnson的遭遇简明扼要地向他说了一遍,小伙子的脸色愈来愈白,脚一软,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说明了来意后,张警官开始发问:“你们公司有几个职员?”
小伙子如实地答道:“如果不算Johnson的话总共两个人,我是摄影师,里边那个女孩是摄影助理。”
张警官问:“你们还在工作吗?”
摄影师回答:“刚拍完一条食品的广告片,我们正收拾东西呢。”
张警官问,“这家公司是什么时间成立?”
摄影师回答:“去年底我们就开始接单了,营业执照是今年初办下来的。”
张警官问:“你们的客户都是从Johnson那家美国公司介绍来的?”
摄影师回答:“对,都是Johnson出面联系的,我们的制作费要比他那家美国公司低很多,所以这些客户都很愿意与我们合作。”
张警官看了一眼柳飞云,然后接着问道:“平时谁在贞武桥的那家办公室里上班。”
“没有人。”摄影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家小公司,没有多余的人手。因为环路交通比较便利,所以Johnson就让客户到那里取片子,每次也都是我送,Johnson偶尔会往办公室里打电话,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这几个人你见过吗?”张警官最后一次拿出照片让对方辨认。
“没见过。”对方摇头说。
张警官与柳飞云再次对视了一眼,柳飞云心领神会,他说:“请给我看看你拍摄完的作品,另外把那台电脑打开。”
摄影师从影棚里拿出一叠资料,然后他将办公桌上的电脑打开。张警官让他在里屋等一下,暂时不要离开。
张警官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后,对柳飞云说:“户籍资料已经调查完了,段新宇、林泉夫妇以及张助理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柳飞云心里一沉,他看着眼前杂乱无章的资料,无奈地对张警官说:“看来线索又要中断了。”
第三十三章 困惑
房间里很安静,但柳飞云此刻的心情却很不平静。千辛万苦找到的蛛丝马迹即将功亏一篑,他的信心跌至冰点。
除了段新宇以外,Johnson似乎与林泉夫妇并没有任何联系,而张助理与Johnson也只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如果凶手是段新宇,那么他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别墅里必定有他的同伴,可这个人是谁呢?
张警官正忙着给他的同事打电话,询问其他方面调查的结果,看到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估计电话那端也没有丝毫的进展。柳飞云静静地走到门外,推开房门,一股干燥闷热的空气扑面而至,外面连一丝风都没有,地面上的热气向上空徐徐飘散,几乎令人无法呼吸,柳飞云像是走进了桑拿室。
由于临近郊区旷野,不远处传来了阵阵蛙叫,此起彼伏,久久不息,想是附近有个水塘,此时一定有许多人坐在池边纳凉,大人们在聊天,孩子们在嬉闹,宠物们在追逐,那里必定是一个心旷神怡、无忧无虑的场景。
可惜,柳飞云没有如此良好的心境。他仿佛是走进了一条没有尽头大道,又像是坠入了一口漆黑的深井中。困惑与彷徨交织着,无助与绝望纠缠着。
他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
冷静,他尽量保持冷静,他需要重新梳理思路。假如凶手只有段新宇一人,他能不能行凶?答案是——不能。
Johnson消失的时候只有他和白秀清在二楼,即使白秀清睡着了,他也不太可能将Johnson的尸体搬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其背到别墅外。还有小贾的意外死亡,他也许有时机杀害小贾,但他的动机是什么?他们之间相差二十岁有余,并且两个人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圈子里,除非——
有另一个凶手混在别墅中!他与段新宇并不相识,他们有各自的目标!
不知是天太热还是心太冷,柳飞云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汗水像胶水一样贴在脸上,又麻又痒。
段新宇绝不可能独自杀害Johnson,如果另一个凶手存在,他也同样不能得手。这样想来杀害小贾反倒是容易得多,而且每个人都有机会,不过那张神秘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写纸条的人是谁?
写纸条的人要告诉我什么?他要告诉我谁是杀人凶手,还是他本人就是凶手?
如果他是善意的,为什么要约我去书房?他直接到我的房间里来告诉我不是更为妥当吗?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他是不是小贾?
如果他是小贾,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清了,小贾在无意中看到了凶手,而凶手也知道自己被发现,所以他只有选择铤而走险杀人灭口了。小贾想约我到书房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可惜,凶手捷足先登,小贾永远没有机会说出藏在他心里的秘密了。
如果写纸条的人不是小贾而是凶手,也许会有两种可能:其一,凶手捏造出其他人的作案动机与过程,用意在于转移视线引我走入歧途,在别墅中制造混乱,凶手得到喘息的时间甚至可以逍遥法外,露台通道中的“骆驼”烟盒就是凶手试图嫁祸李晓峰伎俩;其二,凶手想在书房里谋害我,认为我迟早能找出真相,与其最终被我查出来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我虽然有些冒险,但总比伏法要好得多。
不过,这两种假设能否成立?值得怀疑。
嫁祸他人这种手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必须具备足够的依据我才会相信,这一点谈何容易,至目前为止,有谁能说清Johnson是怎样从别墅里凭空消失的?如果不能自圆其说,凶手会自露马脚,得不偿失。从作案的手段来看,凶手一定是进行了缜密的筹划,他恐怕不会因为一个变化而轻易地改变对全局的掌控。所以,第一种可能只存在于理论上,凶手不可能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
凶手想在书房里谋害我?这种可能性同样经不起推敲,当时我只是努力寻找Johnson的下落,但并没有任何发现,凶手在这时候谋害我毫无道理,而且他必须考虑到李晓峰的存在。
如果这两种假设都不成立,那么写纸条的人必定就是小贾。
小贾无意中看到了凶手,他很害怕,经过权衡,他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也许之前那个敲门人就是小贾,就在我打开房门之前,凶手发现了他,于是,他被迫下楼。被凶手发现后他更加恐慌,他迫切地希望与我见面,所以,他使用了纸条,小贾没想到的是,这张纸条要了他的命,因为凶手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小贾毕竟年轻,如果他换一种方式告诉我,或许他年轻的生命就可以保住。
小贾的面容忽然浮现在柳飞云的眼前,但只是一瞬,即刻就像流星一样消失在天空中。柳飞云惋惜的叹了口气,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凋零。可以想象出他的父母是何等的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可恶的凶手,我一定要让你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柳飞云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他仰望天穹,朦胧的月光轻飘飘地洒向大地,闪亮的点点星光像珍珠一般镶嵌在她的周围。在同一片天空下,别墅里的情景如何呢?凶手在想些什么?他是否在忏悔?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犹如柳飞云此时的心境,他继续思索着:假定段新宇就是凶手,他的同伴到底是谁?
Johnson失踪的时候除了段新宇在二楼外,还有一个人——
相似小说推荐
-
宝贝儿道爷 (浅蓝泡沫) 磨铁VIP2014-12-07 悬疑校园从来就是一个肮脏的地方。怨念的戒指,被遗弃在厕所的婴灵,自杀的女生,还有那些隐藏...
-
最后一个风水师 (九道泉水) 三年噩运、百阴缠身,天意注定我成为捕鬼的风水师。 外公为救我,身中血手印而死,临死嘱咐我不要为他报仇&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