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我们一个倒洋葱趔趄在地。
原政居然单膝跪地,朝着宋林跪了下去,那断刀并非是要砍宋林,而是划过一道弧线,插在了地上,只不过因为再度问题,误导了我和胖子。
看着原政跪倒,我和胖子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两个人跌倒之后连忙站起,盯着篝火中心的两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很好奇,这原政的冤魂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篝火处传来了这么诡异的一幕。
宋林笔直的站着,气都不敢大声的喘一下,起伏不定的胸膛充分说明了宋林的紧张。而原政以一个求婚的姿势单膝跪地。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原政在朝宋林进行着求婚仪式。
“沙沙……”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东西在婆娑着沙地,又像孩子用树枝在划着泥土写字的声音。我和胖子有些诧异,甚至过了半天脑子都转不过来。
这原政纠缠了胡家村几十年,就是为了写字?难不成这原政生前是个书法高手,因为未能在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书法死后留下了遗憾。做人的时候没能完成梦想,现在做鬼了,怎么着都得风骚一把?
这个念头在我脑中出现时我立即将它甩了出去。不靠谱,非常的不靠谱,至少出道这么多年,我没见到过咸的这么蛋疼的鬼魂。
或许,原政生前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生前一直没有机会表达。冤魂徘徊在胡家村上百年,只为将他生前没机会说的话给说出来。
对了,宋林现在扮演的是那黄安战役中的团长,也就是原政生前的长官。据传闻,这位团长在遣送走这群逃兵之后,没过多久也战死了。而根据上次那位大婶儿的述说,原政和那些逃兵早已不知去处,直到这位团长身死,原政都没有和他见上一面。
想到这,我静下心来,紧紧盯着那单膝跪地,用断刀在地上写着字的原政。可是我们离那篝火处有一定的距离,别说地上的字,就连原政的模样我们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原政就一直单膝跪着,左手持刀在地上写字,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维持了差不多十分钟。十分钟后,原政缓缓的站起,朝着身前站着的宋林一抱拳,转身朝着山谷内走去,慢慢的消逝于风中,他的背影岳挺渊持,犹如青松老树刚直不柯。
在他消逝的瞬间,我和胖子立即朝篝火的方向跑了过去。
用令旗将这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孤魂遣散之后,我和胖子扶着宋林到一般的大石头坐下。而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氛。
这种气氛很悲凉,让人想流泪。和上次略为不同,这遗留在空气中的气息除了压抑和悲凉之外,也给我传达了四个字——心无遗憾。
这意味着……原政的心愿已了,怨念已散,不会再在阳间作祟。
我缓缓走了上去,蹲下身子去看原政单膝跪着的地方,只见地上歪七扭八的写了六个人的名字,张六指,龙三,尤小胜……唯独少了原政的名字。
而这时,空气中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吹着沙子肆虐的蔓延,前方原政消逝的方向忽然传来呼呼的诡异声。像是猛鬼哭嚎,又似伤心人在哭泣
风声哀嚎响起的瞬间……一个悲凉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传来的声音,只有五个字,却声声入耳,句句入心
“团长,我们不是逃兵。”
这声音,是原政呕着心血,含着泪从心脏处奔发出来的。
当怒吼崩发时,我身形趔趄,被凌冽的猛风吹倒在了地上,双手更是在不经意间放到了原政写着的字上。紧接着一种无力感布满了全身,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时,我再次懵懵然的昏睡了过去。
“该死,这宿命通怎么又发作了”这是我昏倒前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第二十七章 我们不是逃兵2
这种感觉我无比熟悉,当初在澳门餐厅小胖扑进我身体时,我的身体也猛然间充斥起一种和现在一样的无力感。
又是一阵璇旎的旋转错觉,昏昏沉沉的我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点校兵场上,一队队穿着黄色军装的军人们笔直的站着,虽然他们脸上满是污泥,身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但他们神色坚毅冷静,不漏半丝疲惫色。唯独眼神略过前方那跪倒在黄泥地的七个身影时,他们的眼神才露出了鄙夷和不屑。
前方的黄土地上,七个满身淤泥,全身血痕,同样穿着黄色军装的身影。被绑住了双手,双膝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抬起。
在这七个人的面前,站着一个体型高大的壮汉,这个壮汉身材魁梧,剪着个小平头,脸上一道狠狠的刀疤从左侧眉角划过,更添了几分彪悍之色。
“预备……”行伍中走出了七名士兵,抬起枪,对准了跪倒在地上的七个身影。
“慢着”刀疤男一声低喝,挥手阻止。
随后他蹲在地上,拽着一个粗眉大汉的衣领怒视道:“说……原政,你为什么带着全班的人当逃兵。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逃,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枉送了多少兄弟的性命。”
直到这时,我终于知道宿命通将我带到了何处。
这里,应该就是原政逃跑之后被抓回来的地方。而我现在看到的,是原政的前世。
宿命通带我来到的地方,定然和原政的因果有关,我紧紧盯着两人的对话,生怕错漏了一点。
这一刻,我终于看清楚了原政的模样。虽谈不上眉清目秀,但也算是个高大魁梧的七尺男儿。真搞不懂,这样的人怎么就会当了逃兵呢。
“团长,我错了,我接到家里的信,我媳妇被地主糟蹋了,和七十岁的老娘一起跳了井,还剩下我那十岁大的孩子孤苦伶仃的活在老家。我想,这一仗我们会死掉的。我死了,谁给我媳妇老娘报仇,谁照顾我的儿子呀!”原政泣不成声。
当逃兵的原因就好像那大婶儿说的那样,原政也是迫不得已。
“团长,我原政不是孬种,我犯了军纪,我死而无怨。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报仇,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孩子托付给别人!”原政仰天长嚎,朝着团长磕起了响头
团长沉默,片刻之后,蹲下身子将原政缓缓扶起,命手下的军士拿来了五枚手雷,几把大刀。解开了这些逃兵的绳索之后,团长一一将大刀和手雷弹发到了他们手里。
团长的双眼在逃兵的身上扫过,冷声道:“你们犯了军纪,抛下兄弟当了逃兵。按照军纪,必须处死。可是你们这个死法,如何对的起父老乡亲,如何对的起你们脚下的这片黄泥地!你们……自个儿选个死法去吧。”
团长的言下之意,是让他们自身自灭了。
身穿黄色军装的原政赤红着眼睛,朝着那刀疤团长磕了几个响头,拖着沉重的双腿,七个逃兵在众多鄙夷的眼光下缓缓离去。
就在这时候,镜头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院。我看到七名逃兵闯进了一处高深宅院,拽出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
“辱我媳妇,你这人渣,该死!”原政一声怒喝,砍下了一个人头。
随后,在这炮火轰鸣的深夜,原政七人潜到了一处插满了太阳旗的营地。
其中两个兄弟打昏了两个鬼子,伪装成他们的模样进入了鬼子将领的营帐中,在所有人没回过神的时候奋然暴起,拔枪打死了两名鬼子的高官。
在最后一颗子弹射中了敌人的心脏之后。两人赤红着眼睛扑在了离他们最近的鬼子身上,哪怕心脏被刺穿,他们仍旧赤红着眼睛,狠狠的咬住了敌人的耳朵。
鬼子们把他们的尸体从身上扯下来时,他们的嘴唇还死死的咬住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原政,随着一个叫牛三的军人,潜入了鬼子一个班的营地,趁着他们熟睡之际,暗杀了一个班的鬼子。
当原政和牛三手中的刀对准第二个班的鬼子时,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却在这时轰然响起,他们两个也彻底的暴露在了敌人的眼皮底下。
这一阵传来的爆炸声,是其他三个兄弟带着手雷弹偷袭了敌人的弹药库,用自己的生命引爆了手雷弹,炸毁了敌人的后勤弹药补给,随后投身于烈火中的自焚赞歌。
在刀锋与刀锋的碰撞中,原政和牛三的身上早已是累累伤痕。他们都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身上的血液,有的是自己的,有的则是敌人的。直到大刀断裂时,他们也分不清自己被刺了多少刀,杀死了多少鬼子。
伤痕累累的两人踉跄着逃出了营地,身后的鬼子不折不饶的追赶。当他们逃到一处山谷时,敌人的步伐也在这时慢慢拉近了距离,步步紧逼。
眼看着敌人快要追上他们时,牛三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原政,拿着最后一枚手雷弹,在原政含泪的注视下,怒嚎着冲向了身后的敌人。
“班长,回去告诉团长,我们几兄弟都是带把的男人,我们不是逃兵……”这是牛三引爆了手雷弹之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话。
良久,灰烬散去,只留下遍地残骨尸骸。
原政哭泣着,流着眼泪鼻涕,挣扎着一步步的走向营地。他在山谷中咬牙前行,血随着他挣扎着前行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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