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奔放的程序员)
- 类型:恐怖推理
-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 入库:04.13
女人哭哭啼啼几乎拱我怀里,我最受不了这个——别人磨磨叽叽求我。哪怕不是李大民他妈,换另外的人,只要不断地向我提出要求,哪怕匪夷所思粗鲁不堪,我也会心软答应。谁让我是这么善良的人呢。
我长叹一声:“行吧,就这样吧。”这句话一出,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陷进了深深的泥潭。
谢师父示意我来到神龛前,轻声问道:“你是哪年哪月生人?”
“8X年X月X日。”我说道。
他又问我籍贯,我如实相告。
“一会儿你按我的指示做,不要害怕,放松就好。”他说道。
谢师父把画卷展开放在桌面上,顿时李成的那幅烟波浩渺的宋朝山水画展现在面前。屋子里光线很差,只有幽幽长明灯光,此时看来,这幅画别有一番气象。
谢师父用手指点在画面上,轻轻沿着笔痕移动,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手指到哪,画中哪里便似乎凝成实质,在2D平面上凸越出来形成一种实在意象。比如说,他现在的手指正点在那条大江上,闪烁的光线中,这条大江似乎在流动,衔远山,吞日月,浩浩汤汤。手指点在大山上,便山雾流动,云起岩瞑,焕发出悠远意象。
一句话,在他指下,这幅画“活了”。我站在旁边,像是看电影一样,早已目瞪口呆。
最怪的是,当他手指点到半山腰那处山神庙时,无风而风铃动,无人而鬼影生,幽暗的火光下,那山神庙透出一股无比阴森深邃的味道。这也难怪,荒山古庙,历来都是藏鬼纳妖之处,多少聊斋故事在那里发生。
我看得入神,不知不觉脑子里想,如果我一个人到了这古庙,不急死也得吓死,不吓死也得闹心死。
谢师父忽然一转头看着我,厉声道:“干,刘洋。8X年X月X日生,XX县XX乡人。”
我一凛,赶忙答道:“是。”
“刘洋者,跪!”他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我硬着头皮,噗通一声跪在神龛前。谢师父围着我慢慢绕了一圈,我看到他的手势在不断变化,打着手印,不禁心怦怦乱跳,想起刚才观落阴的诡秘,额头浸出冷汗。
妈的妈,我的姥姥,老子这次估计凶多吉少了。
“师尊三叩首!”谢师父喊道。
我正傻愣着,那小男孩在旁边提醒:“磕头啊!”
我这才明白,叩首敢情是磕头的意思。遂朝着神龛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头头落地。说实话,那种氛围,严肃紧张,团结活泼的,饶你硬似铁,也得规矩起来。
“师母三叩首!”谢师父又喊。
我草,还有师母。我心里叹口气,又磕了三个头。
“作揖!”
我赶紧站起来,双手互握,鞠躬。
“跪揖!”
还得说我聪明,马上明白,跪揖就是跪下作揖。擦,我也就那么点出息了,我心里暗骂自己。
我重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
作揖……跪揖……反反复复站起跪下一大堆。我心中本来那点燥气和不耐烦也没有了。忽然有些明白,繁琐规矩的仪式确实对宗教有很重要的意义。
终于完事了。谢师父让我伸出双手食指,我正疑惑,只见他取出两根艳红的细线,慢慢缠在我食指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指节交接的缝线上。越缠越紧,我手指第一个指节血流不通,变得通红通红。
靠,他要做什么?
谢师父从桌上取来一个方形托盘,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白沙。小男孩托住此盘,放在我面前。谢师父轻轻揉着我的手指节,忽然他的手一动,我就看到自己两根手指指尖,浸出了豆大的血珠。也不知他用什么刺出来的。
因为太过紧张,我居然没有觉出疼。那两滴血珠,缓缓滴落沙盘,洇进沙子里。
谢师父嘴里念念有词,挥手烧起一张符,符咒冒出渺渺青烟,他迅速把这张符塞进一个玻璃杯里。玻璃杯内部浓烟滚滚,翻卷如云。他拿起杯子来到我面前,我心里突突狂跳,他手腕一转,把玻璃杯口对着我的嘴摁了上去。
就感觉那股烟迅速钻入嘴里鼻子里,呛的我直咳嗽。随着烟雾全部散尽,玻璃杯里没了空气,外部气压把那被子紧紧贴在我的嘴上。因为双手指节被捆,我下意识摇头想把杯子晃掉,可它挂得牢牢的,根本下不来。
谢师父抚摸着我的头发,嘴里说着:“莫动,莫动。”
我渐渐沉寂下来,头晕晕乎乎,看什么都是双影,意识在缓缓消散。
谢师父脚尖一捅我膝盖弯儿,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他把我双手拉伸,白沙托盘放到我的手上托起。此时的我,完全迷糊了,就跟中了迷药似的,他咋摆弄我咋是。这时候,就算他要给我爆菊,我也毫无抵抗之力,乖乖听命。
也不知他点我脖子哪处穴道,我吃不住疼“啊”了一声,那玻璃瓶应声而落,小男孩顺手接住。谢师父燃了一根长香,塞进我的嘴里,香头冲外,直插进沙盘。怪异的是,那香头落进沙里,居然还在缓缓燃烧。
耳边响起木鱼声,小男孩敲得很急。我勉强抬头,看到他和谢师父一起围着我绕圈。谢师父嘴里吟着听起来很诡异的经文,声声入耳,我感觉自己似乎陷进一个五彩缤纷的万花筒,意识在空白中沉沦,时间和空间已经不存在了,当下即是永恒。
我在丧失意识前,听到谢师父吐字清晰的最后一句话是:“李大民,上的身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四周黑沉沉的,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清来到此时此景的前因后果。
我在黑暗中莽撞前行,也没个方向,下意识就想让身体动起来。
正走着,耳边忽然听到有几声乌鸦的怪叫,刺耳凄厉,像是哀乐。我的意识逐渐复苏,像是恍然一场大梦,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李大民妈妈观落阴,谢师父作法,嘴里插香,白色沙盘……一阵风吹来,我感到寒意顺着脚尖往身上涌,马来隔壁的,我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我抬头看天,只见黑色的天空中,云层飘过,露出一轮圆圆的月亮。月光如水,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经过PS的桌面,淫美异常,十分的不真实。
我环顾左右,发现自己居然行走在一处山间,此时正蹬在台阶上。台阶落满枯叶,破败异常,像是很多年也没打理过了。当我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东西时,立马惊立当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座大概三米高的红色山门立在面前,飞檐斗拱,形式奇古,倒也气势非凡。只是此山门很多地方缺砖少瓦,红漆剥落,透着荒凉的破败,看起来非常沧桑。
让我吃惊的是,山门最高处挂着的门牌,蓝底金字,竖着写了三个清晰无比的大字“阴阳观”。
阴阳观?我冥思苦想,名字很熟,就挂在嘴边。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就感觉脑子像是缺了根弦,痴呆愚钝,想什么都费半天劲。
忽然惊醒,我和李扬、铜锁在大厦深处的隐秘空间里发现了一座楼中观,那道观上不就写着“阴阳观”吗?
这事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不可琢磨,毛骨悚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回到了大厦?不对啊,周围景物明明白白是在一处深山里。
难道?我想起道观核心处,那一眼深不可测的古井了,难道我到了井里?
第33章 道观里的地狱
也不可能吧。我记得失去意识前,自己还在乡下大瓦房里做什么起乩,这怎么一眨眼工夫,自己回到大厦,进了古井呢?
我犹犹豫豫,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进去看看。
走上台阶,穿过山门,再往里走了大概五百米,看到一座古庙,打眼一看,其庙大概有三重院落,显得深邃无比。在古庙上方,氤氲了一层眼睛可见的黑气。
黑气缓缓涌动,发散凝聚,像是一只软体动物趴在庙上面。
看见这座古庙,我“啊”的失叫了一声,因为我看到了风铃!屋檐下,挂着数串风铃,风一吹,风铃摆动,发出悦耳的轻声。
我骨头缝都冒凉气,妈的,这不就是画里那座庙吗?!
原来,我们都认错了,这根本不是庙,而是观!道观!阴阳观!
可是,为什么这里的阴阳观和我们在大厦见到的,外形上根本没有相似之处呢?
我站在道观门前的场院里。院子四周,长满了高矮不一的怪树,月光下,枝藤如鬼魅般摇晃,真真吓死个人。
想了会儿,不得其所。我顺着大门走进去,里面是一座深邃阴森的大殿,四面高柱,极为空旷。这么黑的殿里,只有神像前供桌上燃着一豆烛光。
我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光头男,背对大门,坐在神像前的地上,不知在写着什么。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人我是越看越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我慢慢往里走,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人身边的地上,铺着很多大张的黄色宣纸,纸上满是黑墨涂鸦,有人有物,不知画着什么东西。
我脚步放的很轻,不敢说话。走到一张宣纸前,仔细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遍体生寒,画上居然是地狱受难图!只见烈焰蒸腾,熊熊火海,一个佝偻身躯活灵活现的小鬼,举着叉子。叉子上是一个女人罪魂,全身赤裸,表情痛苦至极。叉子直接掼胸而过,叉尖血淋淋露在外面。用的虽然是黑墨,墨汁泼洒淋漓,看起来比艳红的真血还要有视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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