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家里房门紧闭,貌似没有在家。钟汉生因为有急事要去办,就把钟奎和刘文根二人交给东华村村主任就离开了。
村主任给他们俩说这家人姓夏来的,老汉原来也不是单身汉,后来出了点事……
刘文根见村主任没有想把夏老汉的事情讲出来,也不好追问。他们三就站在夏家门口等老汉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从河边下游走来一位扛着锄头的老汉。
老汉满脸皱褶,从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干粗活习惯了的老农民。
夏老汉佝偻着脊背,完全就是一位不拘言笑的糟老头子。一张沧桑的老脸,似乎隐藏了几多辛酸和悲苦。
夏老汉果然言语不多,在村主任一番交涉后,他就急忙把钟奎俩人让进屋里。
在晚上夏老汉,让刘文根帮忙宰杀了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以此来款待远方来的客人。这也是农村好客穷大方的习惯,哪怕自己缺吃少穿,也不能怠慢了远方来的稀客。
吃饭间刘文根又是一番俗套话,一边夹起鸡块大肆的咀嚼,一边一个劲的说:“我们不算是远方客人,乡里乡亲的,不必这么客套。”
钟奎闷着脑瓜子,一个劲的吃菜,扒拉饭粒。他一口气吃了几大碗,感觉这饭真心的好吃,颗粒饱满还带粘性,跟糯米差不多的感觉。
第036章夏老汉
村主任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有鸡肉吃,顺遂顺愿的就大吃一顿,打着臭饱嗝才悻悻然的离开夏家回去。
夏老汉不爱说话,一直低眉垂眼一副冷冰冰的神态。
夏老汉习惯饭后抽一支水烟袋,饭后也没有给谁说话,就连村主任离开他也没有招呼一声,就蹲在门口‘咕噜—咕噜’的抽起了水烟袋。
钟奎对水烟袋很好奇,夏老汉在抽烟他就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
刘文根送走钟汉生,转来见钟奎盯着水烟袋都痴了。感到很好笑,但是又没有笑出来,就喊道:“钟奎,咱们出去走走。”
夏老汉的家,对于一个人住还算宽敞。诺大的院坝除了在角落处看见一用丝茅草搭建的狗窝外,没有种植什么树木。也就显得空荡了点,堂屋正对着院坝大门,给东西两间厢房是隔开的。
吃个饭稍着休息,夏老汉做了一番安排。他一个人睡北屋,南屋就给钟奎刘文根睡。
二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想想就不是滋味,幸亏的是二人都分开各自盖一条被褥。刘文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钟奎懵懂无知也不管事,说什么都好,只要有饭吃有地住就行。
刘文根不知道武装部长怎么想的,为什么把他们安顿在夏老汉的家里。特么的一个单身汉,话都不爱说,这不是要冷清死人啊?
刘文根胡思乱想瞎转悠,在看见狗窝时心里还微微一颤,深怕的是狗跑出来咬一口就麻烦了。可没想到的是狗窝里没有狗,抬眼看看四周,心想;狗这畜生必定是去找小情人了吧!再说这个时节正是狗们发情的时段。
刘文根的视线从狗窝挪开,落在钟奎身上,心里又有想法了。这小子愣头愣脑的,还不知道老家门岭村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俩人从市里回来,也是单独行动,除了陈志庆知道行动的主要目的,就连武装部长钟汉生,也满以为刘文根只是想帮助这位从墓穴里找到的钟奎,寻找失去的记忆。
刘文根招呼钟奎出去走走,无非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职业权威。你王八羔子的钟奎,年龄跟我差不多可是一事无成,等过两年我就可以登上队长的宝座。
出来之后刘文根打着官腔,对钟奎指指点点道:“这就是民风民俗,多看看对你有好处。”
钟奎杵在原地,觉得眼前这位有点小题大做。一点都没有陈队长好,说话什么的,总是给他一种别扭的感觉。
刘文根觉得陈队长简直是浪费人才,把自己安排给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在一起,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和身价。无语之余,他觉得一时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到河对岸去看看。
俩人走几步,抬头就看见河这边种植的有油菜,还有韭菜之类绿油油的一大片。刘文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尚早,他就踏足领头上了索桥。
这索桥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在刘文根踏足上去时,它就一个劲的颤悠摇晃。吓得他一把死死抓住索桥链子,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每走一步索桥摇曳得厉害,吓得刘文根不敢轻易松开的抓住链子的手。而在他口里的王八羔子钟奎,却像猴子似的,三步两步的就跑到对岸去了。
“嗨!别乱跑。”刘文根看着脚下木板缝隙处滚动湍急的水流,干着急的对着钟奎大喊道。
钟奎没有理睬刘文根的呼喊,他婉如蛟龙回归大海一般,自由自在的浏览起久违了的田园风光。金灿灿的油菜花,绿幽幽的树丫,都在迎接他的归来。虽然这里距离他要去的方向,是南辕北辙,但是脚实实在在的是踏在家乡的土壤上,他心里十分的激动。这是他在墓穴重生之后,第一次踏足在地面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
当刘文根喘息着终于从对岸来到钟奎到达的彼岸时,一颗心还在‘呯呯’狂跳。实话他可是惧怕水的,坐船晕船,比娘们怀娃还辛苦。
先来一步的钟奎,呆愣着坐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下,在他视线锁定的位置,是一排排方方正正的墓碑。这应该是东华村墓地集中地,刘文根忌惮看到这些埋葬死人的地方。
钟奎好像对这些墓碑很感兴趣,在刘文根到达他的身边时,他‘噌’的从原地站起。一座一座的墓碑挨个看,看他的眸光很人认真,就好像在端详排列在那,等待检查的病人似的。
看着钟奎的举动,刘文根就感觉脊背兹生出一袭寒意。心说道;这王八羔子不愧是墓穴里来的,看见墓穴就像看见自己的家似的。可面上还得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对钟奎喊道:“钟奎,咱回了吧!”
钟奎对于身后传来的喊声是听见的,可他就是懒得搭理,他在琢磨墓碑上的字体,仔细看着躺在墓穴里的死人。
黄昏临近,刘文根看着暮色中的墓碑,心中的寒意愈浓。远处钟奎的身影,在暮色中变得模模糊糊,活脱脱就像一具游走在墓碑之间的幽魂,一步步的向他走来。
刘文根低骂一句王八羔子,却还是不敢摆谱擅自离开。还得继续磨损他的耐心,等这王八羔子过来了再说。
不是说刘文根非要等到钟奎一起回去,而是那要命的索桥,害得他不敢一个人走。才这么无奈的等待他,挨个的看完墓穴好一起回去。
钟奎和来时一样,迈动矫健的步伐,三两下的功夫,就走完了对于刘文根来说比登天还难走的索桥。
摇摇晃晃的索桥啊!求你别摇动。刘文根是战战兢兢地一步步的挪动,心脏不听话的狂跳着。
走过索桥的钟奎,侧目冷眼看着在索桥上吓得浑身哆嗦的刘文根,想起爹曾经告诉他的一句话。不敢走索桥的人,就是胆小鬼,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
看着刘文根吓得脸都变色了,钟奎只好停止前进,用手死死拉住摇晃的索桥铁链,索桥才稍微稳定了些。
刘文根对于钟奎的帮助没有表示感谢,他认为是这王八羔子故意整他,让他出洋相的。
当俩人回到夏老汉的家时,家里静悄悄的。
南屋房门是开启的,只有北屋房门紧闭,也没有灯光从窗口渗透出来,看来夏老汉已经休息了。
钟奎和刘文根进屋后,屋里黑黢黢的居然没有点灯。
第037章梦游
刘文根抱怨开了,尼玛的王八羔子,什么时候电线才能拉到这里来。没有灯的日子怎么过?没有洗脚洗脸不说,还得摸索着脱衣服才能睡觉。
炕头上一溜儿二颗脑袋,相拥挤在一起。
窗外传来夜虫子,‘唧唧’的声音,还有那躲避在南瓜花里的蝈蝈的叫嚷声。这些声音在钟奎听来,就是山村夜晚最美的催眠曲。
可是在刘文根听来则变成,搅扰得不得安宁的鼓噪声。他躺在硬邦邦的炕上,辗转难眠……
北屋里传来一阵酣睡呼噜声,钟奎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在静寂中他翻身坐起。张皇失措的看着暗黑空间发呆,竖起耳轮听到有木门开启的响动之声时,就更加确定屋外有问题。
钟奎听到动静就一个劲的用胳膊肘,捅靠墙边呼呼大睡的刘文根。邪门的是他用胳膊肘捅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这厮给捣鼓醒。
钟奎估摸着会不会是贼娃子搞的动静,想到这儿他不能再等刘文根醒来,就急忙起身披一件衣服,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
孰料到钟奎刚刚迈出脚步,就从院坝角落处传来轻微的吠叫声。随着吠叫声,一道黑影‘嗖’的从角落处冲了出来,直奔他而来。
钟奎看见冲角落处冲来的是一条身躯庞大的黑狗,黑狗白森森的牙齿在阴森惨白的月光下映照下,闪烁腾腾杀气快速的对着他扑来。
钟奎哪里经过这些阵仗,吓得身子一哆嗦,迈出去的那只脚急忙缩回,‘呯’一声赶紧的关闭南屋门。
关了房门的钟奎感受着由于惊吓,导致过度紧张胸腔传来沉重的抨击声。反身背靠屋门时,还听到黑狗口里发出的‘熬唔’呜咽叫声,同时在用爪子挠木门发出的‘嗤嗤’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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