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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 (GhostFacer)



在整个画面里都是这个女鬼的脸的时候,它突然咧开嘴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能够看到它嘴巴里断掉的舌根和满口的鲜血。那些血液还时不时翻起来一个泡泡状的东西,有点恶心,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与此同时,它竟然伸出了一直瘦骨嶙峋的手,撩起自己额头上的头发,于是一个完整清晰的五官就展现在我的眼前。

它的眼睛更像是一个深邃的黑洞,也就是说,没有眼仁。并且左右眼睛不一样,它的右眼看上去黑黑的,好像眼睛外边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一样,左眼则整个是空洞,没有眼珠,就好像是它的眼珠被挖出来了一样。

于是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眼下的这个女鬼,竟然是我的车后备箱里那口棺材里,被封印在破损洋娃娃里的那个鬼魂!

我仔细迅速的梳理了一下,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洋娃娃是没有左眼眼珠的,而眼前这个女鬼也没有,洋娃娃是没有右脚脚掌的,而这个女鬼也没有,除此之外,这个洋娃娃还没有了一只手的手掌,但是刚才我和胡宗仁都被这个女鬼抓住了脚,那它应该是两只手都健全才对,但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别的说法来解释了,我们从看到那首看似像诗却不是诗的四个句子开始,竟然是一步一步被指引着找到了洪崖洞里的那粒洋娃娃的眼珠,继而根据竹牌上的消息找到了朝天门市场上的这家鞋店,我们找到眼珠和来到鞋店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而陈先生的交代却是好几天之前自己的店里就遇到了怪事,我对比了一下时间,陈先生遇到女鬼的日子,恰好就在洪崖洞纪念品商店的老板卖给那几个道士竹牌的后边几天,也就是说,人家早就算准了我们能找到这家店来,身子计算好了我们寻找的先后顺序,而早在我们察觉到洪崖洞里有东西的时候,这个女鬼就已经被放出来了。

难道说棺材里那个洋娃娃封印住的,只不过是这个女鬼身上残缺的一部分灵魂吗?于是我又立刻想到,在之前李佳的遥控飞机飞进洪崖洞洞口的时候,撩起了那张红布,突然画面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干扰,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我们当时掀开红布的那个动作,无疑就是把红布底下的那一部分灵魂给释放了出来。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立刻颤抖着给司徒打电话,电话接通以后,我连招呼都懒得打了,直接就问司徒,付韵妮还在不在你那儿。

司徒大概是听到我的语气有点不对头了,于是他很纳闷的说,她还在这儿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说我没出事,胡宗仁出事了,他躺在地上不动弹了,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实际上我自己心里清楚,很可能还有更坏的情况,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想这样去想罢了。司徒一听胡宗仁出事了,也有些焦急起来,他音量提高了问我,胡宗仁怎么会这样?你们到底遇上什么事了。听到胡宗仁出事的消息后,我在电话里听见了付韵妮那焦躁的声音,只不过我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我赶紧跟司徒说,先别说这些了,你赶紧让付韵妮把今天拿给你的红布拆开,看看红布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符一类的东西,作用是用来封印的。这时候付韵妮好像是从司徒手上抢过了电话,开始噼里啪啦着急的问我,胡宗仁到底怎么了,他有没有事,是不是还活着之类的。

我大声在电话里对付韵妮说,付韵妮你冷静一下,你先让司徒看看那张红布!付韵妮终于不在追问了,很快司徒就拿起电话,他说我看了,这张红布里面有一道泥印,很不清晰,必须映着光才能看到。我问司徒,泥印?什么叫泥印?司徒说,这是川北剑阁一带道家的秘传手法,北上则是陕西,陕西是白莲教比较活跃的地区之一,所以陕南川北一带的道家人,手法技艺上南北融合的程度比较大,却交流得很少。司徒说,简单点说,就是用黄土稀泥做墨,画于红布上,等干了以后再把面子上的那些东西给弹掉,只剩下布料缝隙里还组成一道泥印。我说那这个泥印的作用是不是用来封印灵魂的,司徒说算不上是封印,因为这个更像是一张网,可以网住灵魂,使其即便有路可逃,也无法逃脱。

于是我明白了,正是这张我们没仔细检查的红布,放出了当时眼珠那部分的鬼魂。眼下胡宗仁锁在屋里,我给陈先生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状态,司徒他们住的远,而司徒还脚上有伤。我没有时间来感叹自己的倒霉,于是告诉司徒我们现在的地址,让付韵妮赶紧开车过来。

司徒说,真有这么严重的话,我也跟着一起来。我说你就别来了,你光是上下楼都要花掉十几分钟,谁耗得起啊。你就告诉付韵妮把我的车给开来就行了。司徒问我,你该不会是要…

我说对,我要把门撞开。

第六十章.念珠打鬼

我知道当我挂上电话后,付韵妮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我只希望她开车的时候尽量不要超速或是闯红灯,因为那会算在我的头上,一个违章200块,这样累积着还是挺肉疼的。

等待的时间里,我一会趴在门上叫胡宗仁,一会又走到李佳身边看屏幕。屏幕上已经看不到那个女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到镜头的死角里去了。毕竟胡宗仁刚才那么一拼命,飞机摄像头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而到最后,李佳飞机上的LeD灯电量耗尽,屏幕断电,我们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从我挂上电话开始,大约过了20多分钟,朝天门尤其是批发市场一带晚间的车流量倒并不算很大,尽管路面很窄,也大多都是单行道,但是付韵妮还是在路灯刚刚亮起的时候,赶到了。付韵妮一下车就直接冲到门边高喊胡宗仁的名字,我觉得这一路上咱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于是冒着逆行的危险,亲自把车开到了人行道上。人行道比较窄,恰好也就只能通过我的车,想要加速冲撞,还缺少点距离。于是我把车头稍微调正了一下方向,然后让付韵妮让开,接着我猛力轰了一脚油门,我车头的右侧,就直接撞上了陈先生店里的卷帘门。

但是这第一下也许是我胆子小了,或者说是低估了这个道卷帘门的质量,我也仅仅是把门上装出一个巨大的凹陷而已。我仔细看了看卷帘门和地面上的缝隙,大概还不到半个巴掌那么宽,于是我再度倒车,这回稍微隔得远了一点,再一次加了点力气冲撞上去。

连续两声哐当的巨响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许多行人看到我直接开车撞门了,都不由得害怕得跑得远远的,他们大概是认为我是黑社会帮派分子来灭门的吧。而我知道,这动静一出现,肯定很快就会有好事之人选择报警。这一带我虽然不常常来,但是做我们这行的,对于某一个大区域内什么地方分布了警察局或者交巡警平台,还是非常清楚的。如果一旦有人报警,10分钟以内警察必然就会赶到。这归功于那几年的重庆市委领导,为了打击黑恶势力,在大街小巷都分布了价值不菲功能齐备的交巡警平台。于是在我第二次撞击卷帘门后,我看到底下的豁口稍微大了一些,但是门两侧的锁销还依旧卡在墙上。于是我赶紧找出我的工具箱,把里边当时买车的时候,配送的一个简易千斤顶拿了出来,夹在卷帘门与地面的缝隙处,开始疯狂的朝上顶。

我的这台车自从我买回家以来,从未因为我的主观原因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故,在那天之前唯一的一次,就是在中梁山隧道出城往璧山方向的时候,被一辆打瞌睡的德国车给追尾了。由于我的车壳子比较薄,冲撞的力量又很大,差点直接导致我的三厢车变成了两厢车。我就不说撞我的车是什么牌子了,反正我被撞的尾杠上,多了四个圈的凹印子。从那以后,我对我的车可谓是呵护有加,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胡宗仁锁在屋里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对我的车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的。

很快我就顶开了一侧的锁销,接着就换另一边,我已经差不多忽略了时间,这个时候有些人就围在我车子的周围看热闹,在我顶开了另一侧的锁销之后,我迅速一把拉起了卷帘门,之前因为车辆的撞击,拉门的时候有点不顺畅,发出刺耳的声音。卷帘门里边是一道滑拉式的铁栅栏门,好在胡宗仁把自己锁在里边的时候并没有连同这道门一块锁了。我和付韵妮就赶紧拉开了门,付韵妮立刻冲了进去,开始用手推着趴在地上的胡宗仁。而我进门的时候,映着户外的灯光,我看到门口处的红绳阵依然是好好的,并未被挣断。于是我知道这个女鬼此刻依旧在屋内。我赶紧对付韵妮说,咱们抓紧时间先把胡宗仁弄到外边了再说,而付韵妮却站起身来,用一种非常冷静的声音对我说,李哥,你去把卷帘门拉上吧,被外边的群众看到了不好。

我赶紧对付韵妮说,现在拉上干嘛啊,咱们先把胡宗仁抬出去再说吧,这里太危险了,救人要紧啊。我甚至开始担心付韵妮的突然冷静,是不是因为她察觉到趴在地上的胡宗仁,已经断气的关系。付韵妮打断我的话,依然冷冷的说,把门关上!

我和付韵妮认识的时间只比胡宗仁短了一点而已,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泼辣型的,而且愤世嫉俗。如果有人做了什么让她看不顺眼的事,刺激到她无法原谅的某根神经的话,那她一定会狠狠的回敬这个人的。包括早前我们几个被魏家兄弟挟持,付韵妮都敢泼辣地辱骂那伙人的头子,所以付韵妮虽然是个女人,一个各方面都还挺时髦的姑娘,但我一直都拿她当个汉子看待。胡宗仁本来就是个爆脾气,但付韵妮比胡宗仁小了这么多岁,却依然能把胡宗仁收拾得跟个鸡似的,付韵妮的本领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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