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摸身上,说:“都放在下面的行李袋中呢。”
“那只能将就着了。”老拓看了看表,突然解开了他的皮带,我看傻了。
老拓居然径直在地板上哗哗地尿,边尿边对我说道:“快,过来帮忙。”
我完全怔住了:“帮什么忙?”
“我膀胱容量不够,过来帮尿一些。”
“额……”
“愣着干嘛?快点啊,等会儿干了。”老拓催促。
我闷头闷脑地也释放了一阵,一老一小在楼顶上干这等不雅的事情来,我还是第一次。我刚想问老拓缘由,这时我看到留在地板上的尿液发生了变化,它在图腾中心快速地扩散,好像是水到成渠,原本不太清晰的图腾勾勒出明显的线条,我看到了一些暗藏的线条也被极细地勾勒出来了。
我大为惊叹,慌忙把两腿陆续抬起,让尿路经过,问:“老拓,你是怎么发现这种方法的?”
老拓笑着说:“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用这种方法来辨识图腾了,以前是不经意发现,现在是有的放矢。”
我知道,图腾是原始人群体的亲属、祖先、保护神的标志和象征,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种文化现象。社会生产力的低下和原始民族对自然的无知是图腾产生的基础。运用图腾解释神话、古典记载及民俗民风。是古人迷信某种动物或自然物同氏族有血缘关系,因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标志。
“那你说,这幅图的出现,仅仅是偶然和巧合吗?”
“哎,我也只是按现代人给抽象画下的定义说明了,可是实际到底跟本质有何却别我也难拿。”
也不知道老拓就这么把人家虔诚镌刻下的图腾浇灌了尿液会给带来什么厄运,一向保守正经的老拓居然也做出这等类似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着实让我目瞪口呆,但是看这图腾几乎都废掉了,也不可能再运作了,难不成能在夜里吸收月光然后重新启动?
“好了,这下图腾清晰多了,你用相机把这幅图录下来,回去好好研究,这是关于什么祭祀的图腾。”老拓正说着,听得楼下哗啦劈啪的巨响,我们都不禁被惊了一下,我忙抱着相机亟亟往天窗下看。
“楼下出什么事情了!”我跟老拓大声嚷。
很快传来烨磊的声音,估计是在五楼中,声音闷闷的:“没事儿,我在砸门!”
“你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你们快下来,这里面好像门内尚有人住着!”
“什么?!我们马上下来!”
“慢着!”我一拍大腿,嘀咕道:“怎么还会有人住在旧病院呢?早就半空了啊!”
老拓也狐疑,要真第五层有人,我们可不就是活见鬼了,但转念一想,说不定那个活人就是我们今早一直跟踪脚印无果的人。
我俩折腾一番,好不容易从天窗跳了下来,老拓年过百半的稍稍臃肿的人,行动自然有些顿滞,但是膀胱清仓,行动便利了些许,我们下来后,慌慌张张地朝楼梯口跑去。下了六楼楼梯口,举目就是一个十字路口的走廊,四面都是雷同的间室设计,到处都是熏黑的门口,也不知道烨磊在那个间室内。
“烨磊,你在哪里?!”我朝着几条走廊大喊。
没有烨磊的回声。
“烨磊!”
连续喊了几次,却没有一点回应。我自己还能隐约听得到自己的短促的回音。
“这里即便再空旷,可是人影都没有,死寂得要命,这么嚷,鬼都能听见,烨磊聋了呢?!”我想谩骂。
“走,去这条看看!”老拓拔腿朝一条走廊跑去。
第29章 :楼顶古老图腾(完)
第30章 :手术室现凶灵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些室门被砸开的痕迹,应该是烨磊刚才搞出来的杰作。我将光学相机扛在肩上放稳了,紧跟其后。走不久,连续看到两边间室的门都有被强行破坏过的痕迹,老拓站在一间室门口,摸了摸那些打砸的痕迹,然后跟我说了一句毛骨悚然的话:“老旭啊,这痕迹不是烨磊刚刚砸出来的……”
我一怔:“啊?那是……”
“磕撞的痕迹已经过去很久了,也能是几天前,也可能是几个月前……”
“呃?”
嚓啦!
又听得另一条走廊的一间室内传来异响,我们一对视,便不约而同的朝声源处跑去。
“烨磊!烨磊!”我边跑边喊。
两个拐弯,来到了这条设计有些古怪的走廊,因为走廊尽头居然是一堵石墙,没有任何窗口,墙壁上熏黑得看不到任何反光点,而人在入口处朝里看,好像时光被这堵石墙悉数吸收,所有的光线都呈放射性聚焦到尽头,恍惚有将一切出现在入口的东西吸进去的错觉。
都说医院的走廊很渗人,果不其然,大白天的,没有灯光供应,全部靠着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整条走廊都散发着一种荒废而死寂的气息。像是黑暗朝光线里衍射,却不知道何处是陷阱。
“烨磊?”我们放慢脚步,一步步慢慢走动,一边注意两边的室门。
一间,两间,三间……
有些虚掩的门里面空寥寥的,仅仅剩下被烧黑的床架,一些旧时代的水壶和口盅滚落满地,但是里面很安静。
我能听到老拓的浓重的呼吸声,念头一转,把光学相机兼容的拾音器打开,顿时,老拓的心跳声传入了我的耳膜内。
一直经过了十多扇门的距离,我们突然听到前面第三间室门有窸窸窣窣的细响。我刚想叫,老拓把食指放在嘴边上示意我别出声。我点点头,校对这里的光线因为实墙的缘故,光线十分暗淡,我稍稍调节了相机的感光度,镜头内的噪点多了起来。
走廊已经走到差不多尽头了,头顶上被烧黑的天花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上面还有被烧坏的一截截灯管。来到了那扇门,门口下面的木头被烧坏而且腐烂,镂空出能够伸进手的空隙,而且门也是半虚掩着,似乎还有丝丝冷风进出。
专业拾音器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小人在里面争吵,我用小人形容,因为我耳朵里听到的是很多尖细的讲话声,那些声音好像都是从极其窄小的咽喉里发出来的,细得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小鬼?我们分别靠在门的两边,老拓一边手轻轻地推门,门发出很令人牙酸的声音,吱呀……
一张布满灰尘的办公桌出现在门缝中,办工作被烧掉一半,上面摆放的一些瓶罐也是黑糊糊的,玻璃和铁盒子都在,墙壁被烧着后滋生出来的盐硝和霉腐覆盖着厚厚一层,我们都不禁微微用手遮到了鼻孔下。
“老拓,里面没有人……”我轻声对他说。
老拓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我,然后用手缓缓地指向我头顶上,我抬头一看,我头顶上面一块发黑的牌子写着:手术室。
果然,我推开虚掩的门,看到了手术室里狼藉的东西,一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三百六十度无阴影灯罩下,是一间手术室。但是接下来的场景里让我差点魂飞魄散!我在镜头内看到了无比震惊的场景,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瘫痪的患者,浑身漆黑,皮肤烧得皲裂,上下一丝不挂,头发被烧光后,光秃而黯黑的头颅分泌出乳白色的脑液,眼球也被大大火烧爆了,里面的白色晶体喷射出外面,流了一脸……
这不是刚刚死在大伙中的受害者么?怎么这个时候还躺在手术台上?
他的四肢僵直,仰面躺着一动不动,我的目光看到了他的身上,哦,原来此患者的身份是一个女的……胸口两块肉有一边被烧得枯萎了,好像从哪个地方摔下来,胸乳都摔裂了,两边手被烧得跟烧火棍一样的手臂微微弯曲着,我甚至还能看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动!
没错!她的神经在颤动,好像一直垂死挣扎的羔羊,她的大腿神经不断地抽搐,然后蔓延到腹部,腹部开始剧烈的抽搐,然后传到脖颈,脖颈上的动脉涨了出来,狰狞的脉搏在皲裂发黑的皮肤上弹跳,最后,她居然张开了嘴巴!
一股青烟从她的嘴巴里冒了出来,像是一个人被活生生烤熟了,然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并掺杂出细细的呻吟声。
天啊,我都看到了什么?!
她在挣扎,好像是逐渐复活了,然后努力地把头转向我,张着被烧成黑炭的嘴唇向我艰难地呼救,由于她的扭动,脖子上被烤熟的肌肉纤维开始断裂,一下子从薄薄的皮肤爆裂出来,并且徐徐撕裂,露出里面灰色的肌理。
“你、你、你……”
我张嘴说不出话来,瞳孔内,那个女的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了,她浑身上下溢出一种被大火烧烤后渗透出来的水分和油分,脚踩在地板上,溢出人类体内分泌的油分,黏答答的。
“老拓,老拓,你看到了吗?”我语无伦次。跟前一个从焚烧炉一般走出来的活死人,敞开着毫无遮掩的黑色胴体,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要知道,那场大火距离现在相近三十年,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奄奄一息地人躺在这个空旷的手术台上呢?
女人走从床上下来,刚走了几米,脚里的骨头就呼噜地从烧焦的皮肤内穿了出来,里面的筋骨和肌肉都是灰白色的,也许是烧焦透了的皮肤和脚筋骨无法承受上半身的重量,跟泥石流一般,缓缓地堆压下来,一下子将下身肢体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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