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偏门,也是个邪法,所以林麒不愿意教给周德兴,试想一下,用这个法门就是因为缺钱,不缺钱谁也不找这个麻烦,但运来财了,却要大部分散出去,人有贪心,自然不愿意,后果就是个遭五鬼反噬。
更何况林麒这个法门并不是真正道家的法门,乃是野路子,有周兴传给他的法门,也有鬼巫教给他的秘法,硬是将五个小鬼暂时变成了运财鬼,并添了力气,要知道五个小鬼乃是阴身,带不动世间半点东西,最后一把土那是赋予五个小鬼土地之力。而一般运用五鬼运财,没三五个月,财不会来,来财也不是这个来法,或许是捡到,或许是意外发横财,哪有直接让鬼去找银子,直接放到盆里的?
但林麒就是办到了,不大的功夫,朱重八和周德兴就见铜盆里啪!的一声多出块银子来,差不多五两左右重量,接着噼啪……只剩不绝,有二两的,三两的,五六两的……不一会的功夫竟然就凑出了一百多两银子来。
周德兴看得眼睛都直了,哀嚎一声,猛地扑倒林麒脚下抱着他腿道:“林兄弟,你就把这个盆给了我老周吧。”朱重八也是悚然动容,不由得意动,双眼死死盯着铜盆不放。
林麒被周德兴抱住腿,哭笑不得扶起他道:“这法门太邪,反噬也大,得不偿失,你只要跟着朱重八,陪伴他打天下,保证你日后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周德兴不依,抱着林麒的腿干嚎,林麒也不理他,还是朱重八见他丢人现眼,上前将他扶起,这么会的功夫,银子凑齐,林麒叫了声停,盆内便再也没有银子出现,林麒蹲下去拿起里面银子,见这些银子有干净的,也有带着泥土的,估摸着不是从别人家里偷来的,就是从夜墓里面取来的。
他也不在意,将这些银子打了个宝,递给朱重八道:“重八兄弟,咱们可两清了?”
朱重八叹息着接过银子,嘟囔着:“有眼不识高人啊,有眼不识高人啊……”
施了咒,就要解咒,林麒从地上拎起铜盆,刚要解了咒让那五个小鬼离去,却在这时,猛然前面火把闪亮,更有人大声呼叫:“拿住反贼朱重八……”眼见着几十个官兵里面夹杂着几个和尚疾奔而来,更有箭矢凌空射了过来,嗖嗖……声响不绝于耳。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朱重八杀了迎客僧,被报了官,恰巧前几日迎客僧举报他与反贼汤和通信,正要来抓他,两相一汇合,四处寻找,找了小半夜才在韭菜山下碰到林麒,朱重八,周德兴,振奋精神就来擒拿。
周德兴大骂:“入娘的,怎么连官兵都出动了,兄弟们,风紧扯呼……”大呼小叫的转身朝东面树林就跑,林麒愕然,这个时候那里还来得及解咒,四下看了看,见右侧有一条小河,随手就将铜盆扔进了河里,倒不是他不解咒,实在是来不及,铜盘里的五个小鬼,只要三天之内没人用鲜血祭献,自然也就解了咒。
林麒扔了盆,本是跟着周德兴和朱重八二人跑,转念一想,事情都做完了,不如就此分开,何况朱重八和周德兴两人脚程不如自己,不如就再帮二人一次,想到此处,顿时大呼小叫,引得官兵往西去了。
几十个官兵被林麒吸引,仗枪执刀追了上去,转眼间还热闹的地方,立刻就冷清了下来,只有珈蓝神像仍然矗立在原地,神威凛然。
也就在这时,不远的一颗大树后面钻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来,他人小身轻,躲的又远,屏住了呼吸,竟然就没人发觉。他蹑手蹑脚跑到河边,将铜盆捞了出来,双眼放光,直直盯着铜盆,嘿嘿笑道:“有了这盆,我沈万三可就要发达了……”
夜色沉寂,明月高悬,愈发的明亮了。
九十一章 勾魂
林麒很快就甩掉了追上来的官兵,在周德兴眼中,他是不吃不喝的神人,却不知道是林麒吞了一颗古怪的阴阳果所致。说起来这阴阳果虽然玄妙,但绝对不是什么仙丹灵药,吃了就能得道成仙,白日飞升。人身有精气神之说,阴阳二气充足,自然补充身体所耗,不渴不饿也没什么稀奇的,但这果子在林麒体内,也是改变了体质,身体更加强壮,脚程更快,五感更敏锐,力气更大,也就仅此而已。
一阵快跑,林麒全身出汗,顿感神清气爽,脚下也不停,趁着夜色前行,直到天亮才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天黑醒来,漫无目的,寻思着找那人多的地方去,找个丐帮的人问问,看看佘铃铛有没有周颠的消息。
不慌不忙的就来到了怀远,怀远是个小县,比起济阴来都远远不足,也就千八百户的人家,林麒到的时候已是亥时,除了有几声狗叫之外,很是沉寂,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都已睡去,也没谁像林麒一样夜猫子般的四处乱逛。就连乞丐都见不到一个。
林麒知道乞丐一般都栖身在破庙,或是荒废的祠堂,无人的破屋子里,就绕着怀远城转悠,耳听得有唱戏咿咿呀呀的声响,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走了一条长街,前面恍然就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前方泥土堆砌了个台子,挺大,上面一男一女咿咿呀呀的正在唱戏。台下还摆着两排小木凳。
奇怪的是,整个小广场空无一人,倒是戏台右侧塔了个丧棚,白布缠绕,招魂幡招展,贡品香烛齐全,却是没有一个家人守夜,除了戏台上面一男一女两个脸上抹得跟鬼一样的戏子,穿着戏服咿呀咿呀,没精打采唱戏之外,竟是空旷的冷寂。
这情形就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俗话说的好,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情。说的是相隔十里,两地的生活风气不同,相隔百里,习俗不同,相隔千里,人情世事不同。林麒就是觉得稀奇,不明白大晚上的唱戏给谁看?给鬼看吗?
他还真没猜错,这的确是本地的风俗,说起来也并不多奇怪,无非是那家人死了,这户人家就会将棺材摆到戏台下面,搭棚做白事,白天家里人来哭,晚上请唱戏的演上一场,有钱的连唱七天,没钱的唱上一天两天三天的都有。
戏可不是唱给活人看的,乃是唱给鬼差们看的,意思也浅显,就是让阴差老爷来勾魂的时候看场戏,看高兴了,自然就会帮着照顾一下家人,到了那间也好过些。由此本地也多了个活计,唱鬼戏。但也不是真正戏班子出身,都是野路子,学那么几嗓子,搞两身戏服就上场,钱也不多,但好吃好喝总是免不了的。
林麒不懂这些,就觉得唱戏挺好玩,说起来长这么大他还真没看过一出戏,正好又没事,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坐到边上的木凳上,看得津津有味。
台上两个唱戏的本是无精打采的,想想看,唱的再好,也没人喝个彩,叫个好,又怎么能打起精神来?这会见台下多了个人,聚精会神看得津津有味,一看就知道是个外乡人,不懂得规矩,这唱鬼戏,除了唱戏的,活人那能在场,就不怕冲撞了鬼差老爷?
但有人看总比没人看的好,否则一番风情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两戏子也不提醒林麒,反而打起了精神,拿出十八般武艺来,将个戏唱的百转千回。
两个戏子唱得这一出,叫做破窑记,王实甫的本子,故事讲的是刘员外之女月娥在彩楼上抛绣球择婿,偏偏看中穷秀才吕蒙正,并且坚持要嫁给他,刘员外劝说无效,一怒之下将她赶至吕蒙正破窑中居住。吕蒙正在白马寺中赶斋,刘员外让长老不必接济他,又想带月娥回家,月娥不肯。吕蒙正自觉羞辱,与好友寇准进京应举。十年后,他中状元回家乡任县令,为试探月娥,先让媒婆谎称自己己死,劝月娥另嫁,月娥严词拒绝;后又假装不曾得官,月娥也没有嫌弃他,他这才讲出实情。白马寺中,吕蒙正夫妇前往烧香,刘员外认婿,表明自己羞辱吕蒙正正是为激他上进,免得迷恋富贵,父女终于和好。恰巧寇准做官因采访贤士也至此,众人团圆。
没什么打戏,文戏倒也精彩,林麒看得兴高采烈,高兴了还使劲拍巴掌,弄得戏台上的两人更加来劲,说起来这唱鬼戏,并不是将这段唱完了就算,而是唱的时辰,说唱两个时辰,那就得是两个时辰,唱完了就接着重头再唱。
再来一遍,戏台上的两人可就没先前那么精神了,又开始懒洋洋起来,一个腔调拖半天,两步的距离走上八步,但林麒看得还是那么认真,就觉得这唱戏的真是好看,简直好看到了顶了。这也不怪他,他本是乡下小子,没见过唱戏的,更何况在那黄河地下呆了那么多年,出来后看蚂蚁打架都能看上三天,就不要说这戏台上打扮的花花绿绿,还有故事情节唱戏的了。
唱戏的觉得唱第二遍没什么味道了,但对林麒来说这味道才刚开始,说句实在话,这两戏子要是能唱十天,林麒就能看十天,并且不带动的,要是能唱一个月,他能看一个月,并且不带烦的,要是能唱一年,他能看一年,并且还能看的津津有味。他就是一怪胎。
一场戏演到丑时才散,林麒意犹未尽,还舍不得离去,目送着两个戏子离开,这两戏子也觉得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有些古怪,不敢招惹,急匆匆的走了。林麒看得神清气爽,忍不住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尖着嗓子唱起来:“听的钟声响报信息,这斋食有次第。俺知他的情意,他待俺着甚回席。虽然是时下贫,有朝发愤日,那其间报答恩德。这其间不见回归,做下碗热羹汤等待贤太冷。揣着个冻酸馅,未填还拙妇的饥,有甚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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