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重的点点头:“嗯,我记住了。”还要再问些什么,父亲已经累的闭上了眼睛,只是末了摆摆手道:“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了你,剩下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了。没事的话,多看看你爷爷的笔记,对你会有好处的。”
父亲撑了半天不到,便撒手人寰了。接下来的几日里都是大壮他们帮着张罗的,我只是负责趴在那儿哭。父亲的死来的太突然,一直等到下葬那天,我仍然感觉有些恍恍惚惚,难以置信。
也是下葬那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这个家族亲戚朋友还真多,人山人海,不过十之八九都是我不认识的。一直等到父亲下葬完了,东方虎带着我见了一些人,基本都是部落里前来吊丧的长老,还有玉眼部一些重要成员,其中就有被称为搬山六道的六位玉眼部骨干。
“我靠,你们家认识的这些人这么牛逼。”大壮凑了个空,贴过来说道:“听说那位长老好像是江材的老董,那可是世界五百强的企业,真不想不到四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人物。”
看着那些平日里的大人物,我突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大壮,你一定要帮我拿到这颗戒指!”这几天,我想来想去,还是把戒指的事告诉了大壮。
“咱俩,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大壮很豪爽的说道。
闹哄哄的搞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所有客人都走了,才算安静下来。我坐在堂屋的圈椅上,一阵出神,旁边的八仙桌上还放着父亲的照片。拿过照片,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一时间难以自制,前几天还在跟我说话的大活人,转眼间就成了一把灰土,画成了照片,圈进了相框。
水月清默默的走进来,坐在了另一把圈椅上,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昏暗的屋里,没有开灯,这里是城市,到处都是灯光,即便不开灯,屋里同样如同皎月晚照般的明亮。
“你说人这算什么?辛辛苦苦一辈子,经受了数不清的喜怒哀乐,使劲浑身解数过了数不尽的坎,不停的拼搏奋进,把这一生所学的,所经历的一切全部储存在脑海,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书。可等到死的时候,只要一把火,十多分钟,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这么一把灰。你说,人活着,奋斗拼搏,苦了一辈子,到头来为的什么?”我放下父亲的照片,靠在圈椅上看着门外的小院。
水月清想了片刻才幽然说道:“为了什么?为了每个人自己想要的。小的时候为了玩具,为了自己快快长大;等长大了,又为了有个好的伴侣,有一番事业,有一个富足的生活;等到老了又为了儿孙。总之人这一生,为的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自认为的幸福,一直到死才或许明白,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
“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我喃喃的嘟囔着,不置可否。有人说活着是为了自己,那为了自己什么呢?肯定都会回答为了自己活的快乐,活的有意义。那么何种快乐,什么样的意义,在死亡面前还能称其为有意义呢?
如果人死了就一了百了,那岂不是每个人来这个世界,所干的最本质的事情就是新陈代谢吗?那些认为自己一生活的快乐,活的有意义的人,和其他人相比,直接点说,不就是新陈代谢的过程比较快乐吗?除此之外,对于来到这个世界的生命本身又有什么意义或者作用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问题理出个思路来,和水月清聊了一些别的,便睡觉去了。这几天累的也不轻,回到屋里倒头便睡了,林子衿为了照顾我,也暂时搬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一出门便看到了龙小旭和喜子,喜子依旧穿着我给她买的那件红色白边夹袄,下面蓝色牛仔裤以及雪地靴。看到出来,二女自然又是一番劝慰,让我振作起来之类的。
现在再看着龙小旭,总觉得有股莫名的神秘感。那张精致漂亮而又熟悉的脸蛋,真的二十多年没变过吗?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英雄迟暮,韶华白首,这些真的都不会在这个看似如此普通的女孩子身上发生吗?
第六章 她就是部落的宗祖宗?!
“我没事,多谢二位关心。龙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先留下吧,过段时间处理完父亲的事,我想去一趟四川。”如果不是水月清出事,说不定已经去了那儿。我想好了,这次无论能否拿到玉眼长老戒指,我都要去四川看看。
龙小旭微微颔首道:“你要去盘古道场?”
“嗯,很多事都指向了那儿,或许只有到了那儿才能解开整件事情的真相。”既然已经参与进来,那就要将整件事情的真相揭开,寻找髦尘珠,镇压‘鬼洞’这只能算是必须做的分内之事。最主要的是,越是深入这件事情,越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下面很可能隐藏着一个能够捅破天的秘密!
喜子很是好奇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看着这个有些大大咧咧、淳朴天真的女孩子,我笑了笑道:“你就留下来陪着子衿吧,我们去的地方都是九死一生。况且,如果你家里人来找了,起码还能找到你。”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跟你们去啊,危急关头,我还是可以贡献一部分力量的!而且,我还习过武。我家里人来找的话,让子衿姐跟他们说一下就成了。”喜子一听我们有危险,登时间豪气干云,飒爽英姿。
我笑了笑,感到一阵无语,就她那两招花拳绣腿,真要出来点东西,还不够看的。三人正说话的时候,东方虎进来了,我拍了拍喜子的肩膀:“你们先忙去吧,这事等走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小四爷。”东方虎走过来喊了句,一直等到二女走开,才又说道:“长老团那边已经订好,七日之后在武汉进行考核。到时候我会带你过去。”
我点点头“嗯”了声:“可以带人吗?”
东方虎摇摇头:“这个不好说,得看考核内容。但不管怎么样,外人决不能进入会场。”
“好,我知道了。”摸着手上的戒指,心中不禁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那种感觉有点像女婿头一次见岳父岳母似的。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呆在家里,子衿的店面已经盘好了,正开始装修。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出去,一直留在家中陪着我。
等到父亲过了头七,一行七人便急匆匆的出发了,最终还是没有拗过喜子,也把她带上了。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在武汉也正合我意,不管成不成的,直接去四川就近多了。
第二日一早,七人从虹桥坐上D3018离开了上海,风驰电掣的跑了六个多小时,到达武汉汉口站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四十。
一出站便上了一辆别克商务车,半个小时后众人出现在了一座叫堂子山的小山上。看样子,这儿应该算是一片风景区,不过,这个季节已经没有什么旅客。山上的几棵樱花树,此刻也只剩了光秃秃的树干,比起地面上的枯草,甚至还要凄凉。
车子沿着盘山小路,一直开到半山腰的停车场。此刻停车中大半的车位已经被占满。从停车场往上大壮他们就不能进去了,五人只好找了个小旅馆打牌消遣。
临走前,大壮还不忘叮嘱一句:“老钱,有事打电话,兄弟就算拿块板砖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听了大壮的话,我心里一阵暖烘烘的,拍拍他那宽厚的肩膀,点点头便跟东方虎走了。东方虎笑了笑,安慰我道:“小四爷,你放心,玉眼部里都是咱们自己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是违反部落规定的,我们都能帮你兜着。”
我笑了笑:“多谢东方大哥了。对了,不知道争夺这枚戒指的人多不多?”
东方虎点点头:“这枚戒指所代表的权利,想必你也知道,不比族长弱多少。争夺的人自然会很多,但真正有志于将一生献给寻找髦尘珠的人却不多,毕竟太苦了。数千年过去了,部落的人早已习惯了平平淡淡的生活,将自己融入在这个花花世界中。”
我叹了口气:“唉——,是啊,现在国泰民安,气象万千,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谁愿意整天天南海北的下斗,整天面对僵尸灵柩。”
“不过还是有四人你要多多防备着,他们实力都非常强悍。”提到这四人东方虎的表情登时严肃起来:“首推西安莫家,这也是个盗墓世家,关于髦尘珠的事,他们手中也掌握着一些信息。再者就是北京谢家,这是一个官宦之家,一家人都从事考古工作。第三人来自你的老家——长沙,长沙屠家,和莫家一样是一帮地地道道的土夫子。最后一位来自广东李家,是个大的古董家族,手下也有一批盗斗的。”
果然不好整,这四家都是老手,只可惜父亲让我出道的太晚了。小山不高,俩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个古典风格的庄园,面积很大,像似那种经常在上海看到的农家乐一类的场地,只不过这儿要大的多。
进了庄园,东方虎当先带着我去见了一遍族长和长老,今天部落的所有重要人物全都来了,由此也可看出,这枚戒指的重要性。
族长大概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精神烁烁,一张国字脸,浓眉毛高鼻梁,一看就是一脸官相。东方虎偷偷告诉我,我们部落的这位族长竟然是一位省部级干部!从小到大我从没接触过这种级别的领导人,族长问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省部级干部,什么感念,和省长一个级别的,相当于上海市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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