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水遇阴火,的确是厉害异常,本来那药草可以克制阴火,但是却被癸水所污了。”李若说。我点了点头,说:“没错,这药草恐怕是全失了药性,不单单是这少阴君火,其他的药草大概都变成了废药。没有这些药草,我们怕是这样走下去,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我们也不是失望全无,依旧有一线生机!”李若忽然坚定地说道,“这就要涉及我所了解的药膳之术了。这药膳与煎药不同,中医中的煎药乃是用文武双火,以水为根,将药材中的药性析入水中,药材煎完,这药草也就失去了药性,变成了药渣。但是药膳却不同,药膳是以水为引,用阴阳二火,将药材中的药性充分地发挥出来,这就是药膳中所谓的见温不见火!依我看,这些已经受潮的药材,还并未失去药性,只是被癸水所化,普通的吞服,是无法发挥药性的。”
不愧是六医传人,这古中医也是颇有玄机,就连药膳之中,也有如此玄妙,我们却是闻所未闻。我问道:“既然如此,有没有什么办法?”李若又咳嗽了几声,说:“就如我刚才所说,癸水虽能化万物,但是若支遇辰龙,干透丙丁,亦难从化,也就是说,这癸水遇到丙火,乃是一物降一物。丙乃纯阳之火,其势猛烈,欺霜侮雪,有除寒解冻之功,更是阴水之克星。”
“可是我们现在去哪儿找丙火?何况现在大家的情况,也无法再支撑多久了。”邓修文有些担心地说道。李若喘了口气,说:“还是有一线希望的。若是地图上记载未错的话,这个墓中应该是六气合一的,风水定穴最讲究无缺,不可能这里只有五气而少一气,这是大忌,所以若是我们接着往下走,一定会遇到六气中的另外一气——阳明燥金!这就是丙火所化!可以化解这癸水之气,求得一线生机!”
李若说完,众人都沉默不语,这看似是一线生机,可是却又是困难重重——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步。片刻,邓修文开口:“现在到底怎么样?冯白的情况如何?你们几人呢?”我给大家切完脉,缓缓地站起身,说:“我和李默然、常空无还算比较好,君火仅仅是入脾,若是顺着血流积淤到心脏,怕是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冯白和李若情况比较严重,体内君火积淤太多,若是强行赶路的话,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我望了望漆黑的水面,有些担心地说:“更何况水中还有未知的危险,一旦出现,我们恐怕也无力反抗了。”
这时,一直在静坐调息的李默然说话了:“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身为毒医,虽然无法化解这君火之气,但是要抑制片刻,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自有以毒攻毒之法,用火毒之药,可以保我三个时辰内无恙。而且也可以帮你们压制三个时辰。”“哼!你也未免太小看人了,你毒医能抑制,我难道就不行?”常空无有些不满地说道。
“果然大家都是暗藏了一手,六医传人,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心中暗道。常空无接着说道:“我以银针封穴,封住六大穴门,可以降低体内血流速度,也足够拖延三个时辰了。”邓修文也淡淡地说:“我蛊医也常用体内养蛊,我可以以蛊虫吸收体内君火之气,以蛊换命,也能坚持几个时辰。”听闻大家都这么说,我也笑了笑,说:“我所学的《七步尘技》,就是辟谷练体之术,亦能控制体内的气脉,想必也不会输给大家。既然如此,我们四人每两个人负责一人,带着冯白和李若,一起上路。”
我们六人又一次下了水,水中依旧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药味,若是在往常看来,这药泉恐怕是千金难得的宝地,常人若能在此处浸身,必然对身体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但是现在对我们来说,这水就犹如一个在不停吞噬着我们生命的深渊一般。也不知道在水中前行了多久,忽然,前方的水道一下子开阔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小的水塘,我们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里似乎就已经到了尽头,接下来的路程,应该就可以离开水中了,寻找到化解君火之法。
李默然调亮了手电,说道:“你们在此处等待片刻,我去周围看一看哪里能上岸。”我们点了点头,并让其再三小心,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无法再多承担一个伤号了。
水声渐渐远去,我也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若是三个时辰之内,无法找到阳明燥金,那么我们六人,毫无疑问地要死在这里,除非,会出现奇迹。这个时候我的脑海中却是闪过了魏振的身影,我总觉得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消失,凭他对这里的了解,我相信外面的那几个喇嘛还不至于让他止步。我转身望了望来时的水道,远处是一片漆黑和死寂。我摇了摇头,看来是我想多了,这种情况下,就算是魏振,也不可能毫无动静地尾随着我们。
不远处忽然传来阵阵水声,常空无说:“李默然回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发现。”说完,他便迎了上去。我正欲跟上去,却听到背后邓修文猛喝一声:“不对!没有灯光!”我猛地停住了,这才发现,水声传来的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如此黑暗的环境之中,李默然刚才去的时候还开着手电,那么现在没有光亮,他是如何确定我们的位置的?常空无听到邓修文的提醒,也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忙停住,转身就撤,但是似乎还是慢了一点点,一条手臂粗细的黑影从水中扑出,直接冲向了他!
是文鳐!那种鱼!没想到现在竟然遇到了这个东西,实在是给我们添乱,好在常空无反应也是极快,这次吸取了上次教训,没有直接肉搏,而是抬手一扔,三道银光闪过,那条黑影应声落入水中。好在是虚惊一场,我们几人也是松了口气,常空无骂骂咧咧地朝黑影落水的地方摸去。不一会,便摸出了那个黑影的尸体。我们打开最后一个手电,细细一照,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鱼外体没有鳞片,极其光滑,鱼鳃极大,鱼目可能是由于长期在黑暗中的原因已经退化不见,鱼口中有锯齿状的利齿。最让人觉得神奇的是这鱼的鱼鳍——此鱼竟然有六片鱼鳍,前鳍平时紧贴鱼腹,但是若是打开,则赶得上鱼的身长了,而且薄如蝉翼却又韧性十足,就好像刀片一般。试想一下以刚才鱼从水中冲起的速度,若是常空无以身相搏的话,恐怕就要断臂少腿了。
常空无说:“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好在就这一只,要是多了,还不把我们割成肉片啊。”听到常空无这么一说,邓修文却是变了脸色,说:“恐怕你还真的说中了,这种鱼在这种环境下生存,肯定不会是单独的几只,必然有数量庞大的族群,你杀了这鱼,若是其他鱼嗅到血腥,想必鱼群一会便会蜂拥而至的。我们赶快找到出口,离开这里!”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水声,这次同时带来的还有微弱的电光,这下应该是李默然了。果然,等到靠近一看,是李默然回来了。李默然微微地喘了口气,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吧,对于现在这个状况来说恐怕也没什么更坏的消息了。”我喘着气说。李默然苦笑了一下,说:“我找到继续下去的路了。”“那么坏消息呢?”“坏消息就是……我们根本无法上去。”说着,李默然指了指漆黑的上空。“什么?”“没错,我已经绕着这个水潭一周了,周围都是光滑如壁的岩石,根本没有能继续下去的路。我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上方大约五米处,有一个洞口,似乎是人工修葺而成的。”
“这个坏消息……可真够坏的。”常空无讪讪道。“我看过了,四周岩壁也许是常年水浸的原因,光滑如壁,我们又没有合适的工具,是无法攀爬上去的。”李默然说。“难道我们就止步于此了?”我望了望邓修文,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指了指李默然的背后,说:“我想这个还不算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事情,可能是我们将丧命于此了。”
我们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被常空无杀死的那条文鳐尸体已经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大片的水纹,电光照去,只见远处的黑潮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常空无和我一下子变了脸色:“糟糕,果然是鱼群。”这个时候,唯一能保持冷静的便是邓修文了,她开口说道:“好在李默然回来了,对付这种数量巨大的生物,恐怕也只有他有办法了。”
李默然面色凝重,说:“我担心的是,这种鱼本身就是有毒之物,自古以来,各种毒物对其他的毒性都有一定的免疫作用,你们见过蛇被毒蟾毒死的吗?我只能抵挡他们一阵,我们快退回去!”“来不及了!”我脸色发白地指着我们的来路,说道。不知道何时,我们来时的路上,也翻滚起了水花,很显然,我们是被包围了。
“这群畜生!”常空无动了火,双手一扬,数十道银光落入水中,只见水面瞬间泛起几条文鳐的尸体,但是很快又被翻滚的水花吞没进去,显然这点损伤对数量巨大的鱼群来说,九牛一毛。
“保护好李若和冯白!我们冲出去!”邓修文大喊一声,丢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银盒落入水中,立刻扩散出一片红色的液体,鱼群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忽然放弃了我们,蜂拥到了红色液体之中。“这是……”“这是蛊虫的食物,不光是蛊虫,对任何动物都有着很大的诱惑力。”邓修文说道。常空无似乎很是吃惊,说:“相传养蛊虫必须以猪、鸡、羊三牲的内脏喂养。蛊虫食量惊人,你这一个小小的银盒竟然有如此大的吸引力。难道……”“没错,是人的生肝!我养的都是蛊中之蛊,三牲又怎么能喂养的了?你还啰唆什么!走还是不走?”常空无的后半句话被一下子给噎了回去,也不再开口。我们几人沿着鱼群的缺口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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