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姑娘,稍等一下。”我叫住了前方的邓修文。邓修文站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李默然和李若也停住了脚步,似乎有些疑惑。我酝酿了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邓姑娘,你摸摸你的后颈,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邓修文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向后颈摸去,只见其脸色忽然一变,转向身旁的李默然,说道:“你看看。”李默然便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李默然的脸色也是立刻变了。邓修文一见李默然的表情,也是明白了七八分,问道:“真的是?”李默然点了点头。邓修文略微沉思了一下,对李默然和李若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的膻中穴。”李默然和李若拽开衣领,望胸口望了一眼,却也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邓修文开口说道:“你们也有?难怪那些东西那么容易就放过了我们,原来没那么简单。”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开口说道。常空无和冯白也走了过来,小心地与邓修文三人保持着距离。常空无说:“你们三人到底是人是鬼?”邓修文冷笑一声:“若是鬼的话,刚才也不会救你们两人了。我们三人出现这个情况,是由于吸入过量的尸气所致——我想恐怕这里毫无活物可能就与这个有关系吧?”“那听你刚才所说,似乎是什么东西导致的,难道是发出那梵音之物?”我又问道。邓修文又一次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淡淡地说:“照尸气在体内蔓延的态势来看,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若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面的话,迟早会变成传说中的活死人的。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赶快找到地图上所画之路线,才能找到那真正的鲁王墓。”
常空无和冯白相互一望,似乎是统一了意见。冯白说:“既然到了这个关头了,有些话我也就明说了,之前你对我们二人下蛊,我们不小心中了,也就认栽了,现在我们六人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想让我们再听你的指挥,那么就把蛊给解了,否则的话,就算是大家都葬身于此,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出去的。”听冯白这么一说,邓修文却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般,眉目间忽然冷若冰霜,浑身散发出一股戾气,着实是让我吃了一惊——这与以往的那个邓修文完全判若两人。
邓修文冷冷地说:“你们两人倒是与我谈起条件来了?!别以为你们两个对我有多大的帮助,少了你们两人,我们一样可以进得那鲁王墓。况且现在我身上也没有带解药,无法给你们解蛊,说过完成这次合作,自然会给你们解蛊。”冯白和常空无被邓修文这么一呛,却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最后还是冯白让了步,说:“好,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相信你一次。”
“那我所中之蛊呢。”我望着邓修文,缓缓地说。“同样会履行约定的。”邓修文也回答道。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到了邓修文身边,望着她的眼睛,说:“既然如此,我也相信你。”邓修文微微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我的话。“那么好吧,我们……”话音未落,我忽然伸出双指,直直地插向邓修文的双目。邓修文却是吃了一惊,但是立刻反应了过来,只听“呼”地一声,一阵劲风从我眼前掠过——邓修文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到底是谁?”我大声喝道,随后冷笑一声,说,“这招似乎邓修文可不会啊!”
那“邓修文”一下换了表情,阴阴地看着我,说:“没想到啊,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我冷冷一笑,说:“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邓修文个性独断,固然和李默然关系不错,可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三人走得这么近。”“哦?那你是如何确定我是假的呢?”“邓修文”依旧是女声,但是听起来已经完全与之前的声音不一样了。“你刚才的话出现了一个最大的破绽,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魏振,不要再用这个样子了,看起来真的不习惯;那两位,也现出本来面目吧。”“哈哈哈,没想到竟然被你看破了。”只见“邓修文”忽然将脸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不是别人,正是魏振!接着,只见他那原本娇小的女性身材,也奇异般地变化起来,眨眼工夫,便恢复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体型,与原先的身材简直是天壤之别,不由让人瞠目结舌。
常空无“哼”了一声,说:“想必这就是江南外四内六中的外四门所传的易容缩骨之术吧?外四门的东方家是江南有名的做外活吃饭,这易容术可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这手。”“做外活?”我有些疑惑。“哼,贼窝而已。”常空无不屑地说。“哼哼,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把戏而已。”魏振说:“姓陈的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淡淡地说:“固然你手段高超,但是天下之大,你一人又如何能了然?这蛊医之术,想必你是不甚了解吧?我倒是曾经听邓修文说过,中蛊之人,必须以蛊解之,草药丹丸最多只能控制蛊毒,所以在蛊医说来,根本就不会有解药这么一说,而真正用蛊之人,更不会说出‘解药’这么可笑的两个字!所以我便确认,你根本就不是邓修文!”“哦?”魏振微微地皱了皱眉,“看来还是我大意了,本来想利用你们一下,没想到却是失败了。”我望了望那假冒的李默然和李若,说:“两位还不现出真身,让我们见识一下?若我没猜错的话,能识出迷魂汤,想必就是四大药房中专研散剂的天益堂传人吧?”
那“李若”和“李默然”相视一望,也在脸上一抹,恢复了他们本来的面目,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是一眼望去,就知道二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两人身上那种饱经磨砺而产生的成熟和气度,绝非同龄之人所能拥有的。“在下天益堂堂主之子,武贵明。”“在下达仁堂,乐达开。”两人纷纷开口,表明了身份。“没想到四大药房的人竟然也做起了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啊。”我讽刺道。那武贵明却是微微一笑,说:“陈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受家父之命,前来协助魏先生,至于你们之前的恩怨,我不会过问的。”“老天祥的人呢?还有乐风呢?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问道。魏振说:“我知道那老天祥和你有些关系,而那乐风也与你有些瓜葛,之前那乐风向你报信,其实我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只要你们进了这个山谷,那么便如同进了笼子的鸟,绝对无法逃出我的手心!这入谷之法,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个难题,但是对我来说,就如同出入家中后院一般,而这个山中洞,我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不过若想进那真正的鲁王墓,还是需要你们帮忙,所以我才让你们活着走到了这里。”
“废话少说,你们既然敢假扮邓修文他们,想必是知道我们失散了,他们三人现在何处?”我厉声问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多情的种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女的?”魏振哈哈大笑。冯白忽然凑上前来,悄悄地说:“这魏振既然说他能随意进出,那么想必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所在,我们联手制住他,出去就不是难事了。”魏振看见冯白的举动,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对付我?那是不可能的。想知道为何我对这里如此了解么?因为,我就是鬼方族人!”
鬼方族?这个曾经被邓修文提起过一次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我耳边。我细细地打量了魏振一番,似乎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冯白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关于这个鬼方族我也听邓修文说过,后来我也查了一下,发现所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最近的记录都要追溯到商周时期了。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载‘鬼方易’,所记的是那时鬼方族被商王讨伐,向远方逃走,然后便消失了踪迹。虽然春秋、两汉时期,史籍记载中名为赤狄、丁零的部族,疑为鬼方族的后代,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神秘的部族也就这么消失了,但是据说此族擅长奇术异学,恃才自傲,不服任何统治者,也许这就是他们被灭的原因吧。而且据说此族人多魏姓,眼前的这个魏振,颇有些手段,本事惊人,他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魏振听到冯白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说:“你说对了大半,只是鬼方族并没有消失,而是隐匿在了世间,但是即使如此,鬼方族人的本领却没有失传,历朝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得到过鬼方族的帮助,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朱元璋的手上。”魏振顿了顿,似乎有所感触,接着说道,“朱元璋立朝之后,便听说了鬼方族的事迹——这是历代统治者中一个不传的秘密——于是朱元璋找到了鬼方遗族。当时天下刚定,朱元璋心思多疑,生怕江山不保,便向我族人许下重赏,求得我族人协助。至于他杀六国公所用的手段和毒药,无一不是我族人为其出谋划策,提供毒药,包括你们六人所中之毒以及刘氏族人的东方鲎之毒,都是出自我族之手,区区中原,又如何能有如此玄妙之毒?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朱元璋做事甚绝,过河拆桥,在其临死之前,生怕鬼方族将来会协助他人夺其江山,竟然将所有族人秘密处死,但是其又害怕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将来没有我们的帮助难成大事,于是留下了一个活口——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鬼方族人生子之后,便将其阉割,变成太监,这样只保证鬼方族仅仅能一脉相传,再也无法形成族落。我们鬼方族人就这样被其禁锢着,直到那个时候,才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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