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奔去。待我们翻过小山坡后,面前逐渐狭窄起来。这里可谓杂草丛生,寸步难行,但是为了不留下痕迹,也只能举步维艰地缓缓在树林中穿行。随着周围的空气开始潮湿,气温也开始慢慢变得燥热难耐。这预示着,我们所走的地势在逐渐降低,往两边望去,已经见不到小丘陵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座巍峨的高山。
走着走着,邓修文忽然站住了脚步,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已经进入山谷之内了。”李默然也开口说:“不错,我已经察觉到空气中开始出现瘴气了,虽然很少,但是能感觉出来。”李默然不愧是毒医的传人,对毒果然是十分敏感,在场的人恐怕也只有他能如此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环境中的毒。
邓修文点了点头,接着说:“既然如此,就做好防护措施吧,以免出现意外。”听闻此言,北山健取出了准备好的防毒面具,套在了头上。之前他一直被我们无视,现在似乎终于抓到了一个出口气的机会,略带轻浮地说:“我还多带了几套,几位需不需要借用一下?”常空无和冯白听了,张了张口,似乎也想用,但是最后还是望了望李默然,没有好意思开口。
李默然微微笑了笑,说:“瘴气,壮医按发病季节分为青草瘴、黄梅瘴、新禾瘴、黄茅瘴;按症状表现及性质分为冷瘴、热瘴、哑瘴,这谷内瘴气与种的瘴气藤有关,属于热瘴,而这破瘴气中医中也颇有方法,一种是薏苡仁,久服之后,可以轻身辟瘴;还有一种是槟榔子,亦可以胜瘴。其余如雄黄、苍术之类,时常拿来烧了熏,亦可以除瘴。我之前那次进谷,准备并不充分,只是服用了薏苡仁,因为谷内瘴气太重,不得不中途退出,不过这次是有备而来,我已经配好了解药,服用之后,可以保证你们一段时间内不受瘴气影响。”说完,他从袋中取出了几颗药丸,给了我们一人一颗。
待我们服用之后,邓修文说:“若只是瘴气,倒也是件好事,就怕山谷深处另有险恶,像之前遇到的机关之类。既然到了这个时候,该是你那张地图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若我没记错的话,上面应该是有几句话吧。”
我缓缓地拿出了那张从刘氏族人处得到的地图,之前因为尚未谈拢,所以我并没有让大家仔细观看,这次我铺开了整张地图,让大家细细地研究一番。这地图实在是过于抽象,就好似藏宝图一般——图中的山峦处弯弯曲曲地画着一些线条,线条的终点,则画了一个人形的标志。我们也只能依稀辨认出,我们所在的,是山谷的谷口,而我们所要寻找的终点,则在我们的西北方。
地图的右下角写了两行字,一行是刘伯温死前说的“五运六气,天人合一;六医归元,破毒生息”,而另一行则是“钻地风,猫须草,仙茅,川芎,苍术,麻仁”,然后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摇了摇头,说:“刘伯温这句话我研究很久,但是却无法理解,也许只有等到进去之后,才有机会了解吧。这六味药材,虽然有几味不是很常见,但是对我们来说也不算生僻——我却不知道写上这六味药材是何用意。”“难道是一味药方?”李若质疑道。邓修文说:“在场的都是行家,难道会看不出来?”我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这几味药材虽然各有用意,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也曾经多次用各种剂量配比试验,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也许进去之后才能知道用途呢。”李若依旧不死心,说道。“我也想到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随身还是携带了这几味药材。”我说道。
邓修文抬头看了看天,说:“时间不早,我们还是先入谷吧,不然被那魏振缠上,就麻烦了。”大家都同意了,于是我们服用了李默然的药,一起走进了山谷之中。
这里果然如同李默然之前所说一样,瘴气极重,我们不过刚刚走了一里多路,瘴气便已经浓郁了起来,虽然有药物抵挡,但是裸露在瘴气中的部位,却是隐隐地感觉到一丝丝不适。继续赶路约摸十五分钟时间,我们就已经无法辨别方向了,因为瘴气已经浓郁呈雾状了。我们就好似走在云中一般。不过好在现在不同以前,想要确定方位的方法还是很多的,走在最前方的邓修文取出指南针,大致确定了一下方向,便示意我们跟上去。而那北山健似乎没有料到这里的瘴气竟然厉害到如此程度,就连他的防毒面具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用了——他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李默然摇了摇头,也给了他一颗药丸。
我们就这么云里雾里地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杂草逐渐茂密起来,忽然,走在前面的邓修文止住了脚步。我顿时一紧张,忙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邓修文显然也有些紧张了,她指了指前方,说:“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方的树林中,隐隐约约的有个黑色的影子在瘴雾中若隐若现的。我回头对李默然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所谓的机关?”李默然摇了摇头,说:“上次我也不知道方向,是一直沿着谷边往内走的。是发现了一些陷阱和机关,可是多数已经年久失修,失去了作用。最后我是被瘴气逼退出来。至于这个东西,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什么陷阱,但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我又望了望常空无——我们中他的身手最好,毕竟是外家出身——但是常空无却说:“都到这个关头了,要么就大家一起行动——我是不会孤身深入的,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的开路人。”
我听了顿时十分恼火起来,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也犯不上和他争吵了。我对邓修文说:“还是我去看看吧。”邓修文点了点头,说:“那你小心点,发现不对劲就立刻退回来。”
我顶着瘴气,一步步地朝着黑影走了过去。到得跟前,我才算是看清楚了黑影到底是什么——一块很大的黑石。我这才算舒了口气,细细打量起来。这块黑石似乎有些年头了,从质地来看,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似乎是后来被安置在此处的。我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这块石头的出现,说明我们离想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陈四,没事吧?”背后传来邓修文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原来大家见我没有动静,怕我出现意外,便都跟了上来。我应声道:“没事,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似乎是被人安置在这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当时留下的。”李若忽然说道:“咦,这里似乎有字迹。”听闻此话,我们立刻围了过去。这才发现,黑石的正面,若隐若现有一些模糊的痕迹。“是小篆,这是明朝官方文书才用的字体。”李默然开口道,“不过被侵蚀得太过厉害,能辨认的字不多了。”李默然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起来。不一会,他皱着眉头说:“上面有用的信息不多,看得最清楚的,便是‘天路’二字。”天路!从之前常空无等人的口中,我便听到过此词,似乎说的便是进这鲁王墓的路途。这一佐证顿时让大家提起了精神——起码证实了我们到目前为止的方向是正确的。
“等等,这上面还写了一些东西。”李默然说,“这里隐约有一行字:踏入此路,必遭瘴气吞噬,血肉无存。”“看来那布局者过高估计这瘴气的厉害了。区区一点瘴气——血肉无存?我看是吓唬人的。”常空无满不在乎说道。邓修文冷静说道:“古人常识有限。此处瘴气的确浓郁,若不是我们事先准备,要闯此处也是困难。不过万事小心为好,提防里面深处的瘴气直接腐蚀我们的肌肤。”
这块黑石并未影响大家的心绪,毕竟我们几人已身怀奇毒,而且皆见多识广,区区一个恐吓,不能阻挡我们的步伐。我们几人又在瘴雾中走了约半个时辰。瘴气终于渐渐淡了下来,这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虽然瘴气渐渐淡了,可是周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出现的树木也愈发高大,空气也越来越潮湿,这反常的情况让我们有些费解——我们这可是在皖北,就算温度再高,也不会出现类似热带的气候啊。身体最差的北山健终于坚持不住了,开口说道:“这里怎么和东南亚一般,如此地湿热难耐!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我看了看邓修文,邓修文点了点头,说:“在如此湿热的环境中行进的确会大量消耗人的体力,我们休息一下吧。”
于是我也坐了下来,并且给自己搭了下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脉象,看来之前的瘴气,算是顺利过来了。忽然,一向警觉的冯白开口了,说:“似乎有什么声音?你们听见了吗?”常空无静声聆听了一会,摇了摇头,说:“没有声音啊,老白,你是不是小心过头了?”但是邓修文却紧张起来,说:“冯白内力深厚,六感都强于我们,他既然发现异常,想必是有异状出现,大家不要休息了,提高注意力。”她这么一说,大家又顿时警觉起来。我有些担心地说:“难道是魏振追上来了?”冯白屏气凝神地听着远处的动静,随后摇了摇头,说:“不像是人的声响,声音很杂乱,就如同飞机一般,嗡嗡作响。”李默然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变了脸色,说:“糟糕!我知道那黑石上所说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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