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01到2012这十三年里,大多数年份中都是西村的小孩失踪,唯有2008年的时候是东村的一名小孩失踪了。而唐辉也找出了2008年的特殊之处,在那一年里,西村的小孩里没有处在十二、十三这个年龄段的。
这无疑是个重大而且极有帮助的发现!之前我还在想,这个抓小孩的鬼只是针对西村进行报复,但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虽然这个鬼确实优先西村下手,但在西村没有目标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放过东村的。
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呢?
我在这个问题上撞了墙,于是就问了下乔伟关于鬼魂行为方面的一些问题,重点是鬼魂如果要杀人,它们会如何选择目标。
乔伟回答说:“鬼杀人就为一个字,怨!打个比方,假如一个人被杀了,他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只知道那个杀他的人穿了件红色的毛衣。那么这个被杀的人如果变成了厉鬼,他就会专门找穿红毛衣的人下手,不管那个穿红毛衣的是不是杀他的那个人。”
我点点头,仔细品了下乔伟所提到的这个“怨”字。
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误区,同时也想起了一件被我忽略掉的事!因为太过激动,我几乎一下子跳起来。
“我知道了!之前我是被鬼应愿给误导了!”
“啥?这怎么说?”乔伟的身子离开了沙发靠背向前倾着,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的眼睛问。
“首先我们以抓走小孩的凶手是鬼为大前提。”我这句话是说给唐辉听的,然后继续回望着乔伟道:“我们之前以为是鬼应人愿变成龙,然后抓走小孩当贡品。但如果这只是有鬼魂单纯地回应人愿望的话,那被龙抓走的小孩应该是东西村分布的很平均才对,但现在明显不是这样的。所以这个抓小孩的鬼肯定对西村有‘怨’!”
“嗯~嗯~!你继续!”乔伟频频点着头道。
“问题来了,谁会对西村十二、三岁的小孩存在怨气呢?而且这种怨气没处撒的时候,又会迁怒到东村的小孩身上?我觉得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就是同样出身西村,而且在十二、三岁时候死掉的两个或者更多的小孩!”
“西村死的小孩吗?”乔伟一皱眉,“那这个范围可有点大了,得回村挨家问才行!咱俩是不能回去了,要不,唐辉你跑一趟?”说着,乔伟也望向了唐辉。
不等唐辉回话,我就连忙摆手道:“不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被李大皮匠杀死的那一家人的小孩!还记得不,当天在荒地里出来那一家子鬼,有老头,有大人,可唯独没有小孩!你觉得是李大皮匠动了恻隐之心放过他家小孩了吗?”
乔伟想了下,摇了摇头。
“我也不觉得是。”我继续道:“李大皮匠当时知道儿子落到日本鬼子手上肯定气疯了,他不可能放过那户告密人家的孩子!被李大皮匠杀死的小孩死后变鬼,对同样西村的十二、三岁的小孩产生怨气——凭什么我死你们活着?所以就对西村的同龄小孩下手。西村没有同龄的,他们就找东村的代替。”
“那,小孩的尸体会在哪呢?”乔伟又向我提出疑问。
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出来。李大皮匠当时肯定没在那户人家里下手,而是把他们带到了其他什么地方,这地方也只有李大皮匠自己才知道。不过,我有种直觉,只要跟张芮见了面,我就一定能找到尸骨所在的线索!
11、秘密
张芮给孩子摆满月酒的饭店是县里一家大馆子,不等唐辉下班我和乔伟就提前到了那,要了几个菜,一边吃着一边等张芮现身。
乔伟是个素食主义者,而且非常不喜欢喝酒,如果没人硬劝,他平时绝对滴酒不沾的。我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还要禁欲,乔伟的回答让我惊讶到爆——他说他还是处男!
我立刻劝他说:“你别当风水先生了,去庙里当和尚算了,正好你还懂念经开光什么的,也算个熟练工。”
乔伟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说,他虽然跟他母亲学风水学还有中国的驱鬼法,但严格来说他也是个基督徒,而且坚持杜绝婚前性行为,希望将来的老婆也是个处女。
如果不是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我绝对会认为他在跟我开玩笑。不过在认识他这几天里,我还真没听到过他开任何一句玩笑,而且无论我怎么挖苦、嘲讽他,他都是一脸和气,好像根本不会生气一样。
我正准备问一下这个超级正经、甚至有些无趣的基督男平时都有什么娱乐,却一眼看到从楼梯口上到二楼的唐辉,一起上来的还有男男女女一大帮人。
唐辉也看到了我,并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张芮应该是到了,但我和乔伟并没有着急行动,而是继续坐在座位上边吃边假装聊天,完全不去看唐辉那边。
等了一个多小时,我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叫上乔伟一起朝唐辉所在的包间走。
那个包间是用玻璃墙围出来的,从外面能看到里面,从里面也能看到外面。唐辉看到我和乔伟过来了就立刻站起来,假装巧遇的样子开门跟我俩寒暄了几句,然后便将乔伟拉进了包间,并带到一个微胖的女人面前。
“来来来,芮姐,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唐辉继续发挥着他不俗的演技道:“这是我同学乔伟,他懂风水阴阳的,让他给你闺女测测八字,看看名字起的好不好,他很在行的。”
显然,那个微胖的女人应该就是张芮——她看上去还挺漂亮的,不过年纪应该也有三十一、二岁了。
在听到唐辉介绍说乔伟懂风水阴阳后,张芮明显面露悦色,看来是很信这一套。乔伟也立刻配合着询问了一下孩子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具体时间,张芮也一一回答。
乔伟很像那么回事地掐着手指算了下,然后微笑着道:“宝宝生于亥月卯时,水旺木相,八字需要适当借火调候,给孩子起小名了吗?”
张芮回答说起完了,并把孩子的小名给乔伟说了下,还把她老公找过来一起听乔伟怎么说。孩子的小名是跟火有关的,乔伟连忙夸孩子小名起的好,然后专挑好听的讲,几句话就把两口子哄得高高兴兴。
其实在乔伟过来演这场戏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担心的,因为他跟我刚见面的时候一上来就拿钱打发我,给我留了个相当不好的印象,所以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为人处世。结果我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这小子比我想得要油化得多!
在给张芮留下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后,我和乔伟就离开了包间,然后回到我俩的桌子那。根据我的经验,一般办满月酒妈妈因为挂记孩子所以并不会在餐桌上待太长时间,吃一会就会先走。所以我和乔伟并不需要在餐桌上询问问题,只需要等张芮单独出来。
果然,没过多久张芮先从包间里出来了,而负责送张芮回家的正是从始至终一口酒没喝的唐辉。
在张芮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和乔伟紧走几步追了过去。
“我也得叫你声芮姐吧,能耽误你两分钟时间吗?”乔伟边走边问。
张芮一见是乔伟过来了立刻笑呵呵地冲他点了点头,因为之前留了个好印象,所以张芮没有任何戒心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想问04年到06年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说你过你会有劫,还帮你破过什么的?”
乔伟的问题刚一提出来,张芮脸上的微笑立刻就消失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张芮冷着脸甩下这句话,然后便急急地往楼下走。
她的这个反应可完全不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我赶紧一步三台阶地往楼下冲,很快拦在了张芮前边。乔伟也不比我慢多少,紧跟着来到张芮面前继续道:“芮姐,这事很重要,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高人帮你破过就好。”
“没有!没有!”张芮不耐烦地摇着头,然后质问唐辉道:“小辉,你的朋友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得出来,这个张芮绝对是在撒谎,不等乔伟继续问,我就把话头抢过来道:“我们没兴趣这打探你**!每年驼腰村的小孩都在失踪,今天也不例外,而且昨天又有好几个人发生意外了!我俩最近一直在调查村里的怪事,现在就快有眉目了,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们,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
张芮没在吭声,而是站在楼梯上犹豫好半天。终于,她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让唐辉先到外面去等她。
唐辉很识趣地先下楼出去了。之后张芮把我和乔伟叫到一楼大厅楼梯拐角的地方,对我俩说:“我跟你们说的事,你们能保证不对其他任何人说吗?”
“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包括唐辉!”我立刻保证道。乔伟也一样做出承诺。
张芮再次摇头叹了口气,然后道:“确实没有人给我破过什么,不过05年的时候我流产过。”
我听后一愣,立刻猜道:“那孩子的爸爸不是你现在的老公吧?”
张芮点点头,“当时我才二十三岁,本来男方也打算要跟我结婚的,意外流产之后我去他那躲了一段时间,我家里人都不知道。后来06年有一阵子去过驼腰村查案的同事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我挺害怕的,就请了个算命先生帮我看,他说我本该有生死劫,但有至亲的人替我渡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