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心……靠的!”乔伟又揍了我一拳,然后突然改口道:“想想舒鑫!为了舒鑫!!!”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做到心如止水,但在听到舒鑫名字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确实变得一片空白了,但这空白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紧接着我的脑子里就充满了唯一一个念头:我不能死!
不能死!!!
突然,包围着我的那股灼热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不,它并没有真的消失,只是我不再感到难受和疼痛了,就好像那股热量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的视线也不再模糊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乔伟,也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苗小北的身上升腾起来。
“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杀光……”
那声音又在我脑袋里回荡了,同时我眼前也出现了一个我完全无法形容的东西,它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颜色也在飞速的变化着,就像万花筒一样。它一开始在很远的地方,接着又到了眼前,最后悬停在了苗小北身体的正上方。
忽然,我注意到手里的刀也发生了变化,它也变成了万花筒似的模样,就像苗小北身体上方悬着的那东西一样。
十拳剑会指引我找到须佐之男,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用力攥紧右手,手里的万花筒很快又变回了刀的模样,随后我也猛地将那把刀刺向苗小北身上悬着的那个“万花筒”。
咔的一声,刀尖穿透了“万花筒”并深深地刺进了墙壁里。
那让人心烦的声音消失了,彻底从我脑袋里消失了,楼上楼下出来的那些人眼里愤怒的火光也不见了,他们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毫无疑问,须佐之男已经被我干掉了,但麻烦事明显没有结束。
在楼梯的拐角这躺着一具尸体,弹孔就在苗小北心口的位置,无论怎么看她都已经没有生的迹象了。楼上、楼下跑出来的那些好奇的家伙全都惊慌地喊叫着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重重地关上了门,只有苗小北的父母呆呆地站在楼梯口。
她不是你们的女儿,她只是一个被恶神附体的空壳……
这种话估计现在说出来苗小北的父母也不可能会听的,我也不想lang费时间解释这些。我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乔伟胸前的衣服也几乎都血浸透了,我们得离开这里,再不走警察就来了。
我踉跄着走到乔伟身边,乔伟也像是终于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一样,不过他的状况明显比我糟糕得多,他身体在原地晃了两下,然后眼睛一闭便朝着地面栽了下去。我赶紧过去把他扶住,然后就这么扶着他往楼下走。
我的两条腿好像绑上了铅球一样,每迈出一步都几乎要让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摔在楼梯上的伤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但被踹的那一脚的冲击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想我的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吧,反正只要一动全身都会跟着疼。
苗小北家的楼没有电梯,我就这么扶着乔伟一层一层地走到了一楼。
楼门口就在前边了,可我的两只脚却没办法再迈出半步了,我尝试着用力往前走,可是胸口却像爆炸了一样疼。我疼得咳嗽了两下,从我嘴里竟然吐出了血!
妈的!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无论我怎么骂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我和乔伟都要完蛋了。
警笛声这时也从远处传了过来,并且迅速朝我们这边靠近,这反而让我松了一口气。警察来了,我和乔伟会被抓走,但在我们被关进监狱之前警察大概会先把我们送到医院急救一下。
我俩应该都能保住命。
对,都能保住命。
想到这点,我的心里突然感觉平静了许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也一下子全都飞走了。
心如止水。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所谓的心如止水,但我知道我一直拿在手里的十拳剑正在慢慢地消失,最后化成一团烟雾钻进了我的手里。
我的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了,隐约中我看到了不断晃动的警灯,几个人进到了楼里……
终于,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了,耳朵里只能听到嘈杂的噪音,我被抓住了,希望我还能继续活着。
1、出窍
对我来讲,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并不算陌生,但这感觉却无论如何不会让我觉得喜欢.我讨厌神,进而讨厌上帝、讨厌天使,可我的命现在却不得不交给这些白衣“上帝”以及“天使”们。
我感觉不到疼痛,意识也模模糊糊的,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总之我非常的不爽。
白色的灯光在我头顶旋转着,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它,但那光却好像可以穿透我的眼皮直接照到我的眼球上。我耳边也总能听到令人烦躁的“嘀嘀”声,我猜那应该心电监护仪器在显示我的心率,如果嘀声变成了蜂鸣,我想那大概就代表我快要死了。
还好,那嘀嘀声一直在持续着,不过这声音听得越久就让我越是烦躁。这种烦躁感不断地袭向我的大脑,传遍我的全身,就像有上万只蚂蚁在对着我的全身进行啃咬一般让我无法忍耐。
“啊~!别他妈的叫了!!!”
终于,我忍无可忍地大喊出声来,并且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瞬间,我的头脑从混沌的状态彻底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清楚楚。我在一个被白色灯光照得通亮的房间里,房间里面弥漫的特殊气味让我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在我身后有人用冰冷的声音说着:“镊子……擦汗……”
我连忙回头向后看,发现在我后面有好多穿着手术服的医务人员,但我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在手术台上躺着的那个人已经将我的目光牢牢抓住了。
那是我!
我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的吓人,虽然那跟平时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自己相差甚多,但我还是可以认得出那个人就是我!
为什么我可以看到我自己在手术,难道我死了?
我赶紧去看心电监护仪,显示屏上的电子波动很正常,手术台旁边的医生也都聚精会神的忙着。
我并没有死,但为什么我会站在这个角度看自己?
这是濒死体验?
或者是因为我拿到了十拳剑的关系?
又或者是因为我的灵魂中沾染了月读力量的缘故?
等等!不会是有别的什么灵魂占了我的身体,把我自己的灵魂给赶出来了吧?
我得回去!
想罢,我也赶紧迈步往手术台的边上走,但我迈出的步子太大了,我本来只是想迈一小步,从两个站在手术台边上的护士之间钻过去,可我竟然一下子冲到了手术台里!没错,我冲进手术台里边去了,我直接从两个护士的身上穿了过去,并且穿透了手术台、覆盖住了给我做手术的医生的双手。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敢乱动,生怕我的动作会打乱医生的手术,最后害我自己丢掉小命。
很快,我便发现我的担心是多余。从我现在这个角度是完全看不到医生的双手的,但医生却完全无视现在这个我的存在,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术台。
我慢慢地向后退开半步,让医生的手从我现在的身体露出来,接着我用伸手试探着去碰另一边的护士。
我的手直接从护士的身上穿了过去,我甚至没有触碰到她身体的感觉。
“嘿!喂~!啊啊啊啊啊~~!!!!”我站在手术台中间大声喊叫着,但周围这些医生和护士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手术台上的我自己,然后我便试着躺回到手术台上,但我的尝试很快便宣告失败了,我根本触碰不到那手术台,也完全没办法躺上去。我试着跳起来然后从空中往手术台上落,可结果却是我直接穿过了手术台落下了地面,随后地面也变成了触不到的东西,我穿过了楼板掉到了楼下。
在连续下落了三层楼之后,我掉落的速度开始减缓,最后总算是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我到了一间单人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像枯树一般的老人,在他身边围着好多人,这些人表情伤感,有的甚至还哭。我对生离死别的场面并不感兴趣,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到手术室去,可就在我朝着病房门口走时,我忽然发现那枯树老人的眼睛似乎是在盯着我的!
我后退了两步到了病床窗台——地球的重力好像已经完全消失了,我的动作更像是太空行走的那种跳步。而那枯树老人的眼球也随着我的动作上下移动着,并且追着我望到了窗台边。
我愣了一下,然后又跳着到了门口,那老人的眼睛也追着我看向了门口。
我不由得吞了下唾沫,然后指着我自己的鼻子问:“你能看见我?”
那老人竟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便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并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爸!!……”
病房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哭喊声,我这才注意到除了朝我走过来的这个枯树老头之外,在病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他。
这老头也死了,情况貌似跟我一样!
“小伙子,你也……”枯树老人用古怪的微笑望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