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哥是在铁路家属住宅区租的房子,从酒店这里开车过去也只需要十分钟。那是个老式的小区,没有保安也没有监控什么,我把车直接开到了洪哥租住的那栋楼的楼门口,然后下了车就直奔六楼跑。
一到了六楼赵工就去敲中间“602”的房门,但生砸了有两分钟里面就是没有人回应,最后倒是把左右两边的邻居都给敲出来了。
我赶紧问邻居最近见没见过这屋里的人。
左边屋出来大姐摇头说很久没见这家有人出入了,右边住的大哥也是同样的回答,不过他知道房主也就是洪哥房东的电话,问我是不是要找房东过来看看。
我立刻点头说需要,并向这位邻居大哥道谢。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到了六楼。我把情况跟那女人简单一说,她立刻拿钥匙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股难闻的臭味一下子扑了出来!
洪哥死了!不需要进屋看我就下了定论。
6、合情合理
就如我所料定的一样,洪哥真的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天。
屋里电视还在播放着节目,而洪哥则是面朝着电视仰歪在沙发上,遥控器就放在他的身边,显然他是在看电视的时候就这么死了。
我无法判断洪哥死的时候是痛苦还是安详,实际上我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因为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已经出现了**巨人观的状况,模样极其恶心,已经完全超出我的忍受范围。
我几乎是强忍着胃里的翻滚跑到楼道里的,而和我一起进去的女房东和赵工都冲出来哇哇开吐了。
警察是在十五分钟以后过来的。
我没有打110报警,而是直接打了唐辉的电话号。因为我需要一些线索来继续我的调查,但我很清楚不可以动现场的任何东西,所以只有请唐辉来帮这个忙。
警察来了之后对我、赵工还有女房东都做了笔录。我和赵工的回答差不多,就是一直联系不上洪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一看。女房东说她只有一把备用钥匙,而且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回来,她也同样半个月没有跟洪哥联系过了。
笔录做完之后警察又要了我们三个人的电话,并告诉我们如果有需要会联系我们,希望我们能配合调查,然后就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赵工和女房东接下来是去是留我并不关心,我是决定继续留在这等唐辉出来。
过了十分钟,唐辉才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我也赶紧把他叫到六楼半的楼梯拐角那问他有什么发现。
唐辉摘下口罩说,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应该在六天前,尸体没有外伤,现场也没有血迹,暂时不能断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具体死因需要进一步尸检。在说完这些之后,唐辉向六楼瞧了瞧,在确定没有人注意我俩这边之后才神神秘秘地低声问我:“这次又跟鬼有关?”
“什么时候我跟乔伟一个待遇了?”
“我没开玩笑,说真事呢。”唐辉一本正经地说。
“好吧。”我也配合着严肃起来道:“这次应该跟鬼没关系,不过我确定这事有古怪。”
“有什么古怪?”
“除了洪哥,还有另一个人也死了,这两个人六号的时候一起去干过一个活,还赚了一大笔钱,之后就都莫名其妙在家里死了,你说古怪不?”
“还有这事?那另一个人的死因是?”唐辉顿时来了精神,一边翻出一个小本一边紧蹙着眉头盯着我问。
我告诉唐辉另一个人名叫孙忠庆,孙忠庆大概是昨天半夜睡觉时候死的,现在尸体在县医院尸检,结果要三天之后才能出来。
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就是他俩一起接的那个活是洪哥负责联系的,我觉得洪哥的手机里应该会有发现,另外洪哥家里或者有大量现金,或者是银行账户上最近刚存入一笔钱。
因为唐辉也算是半个“圈内人”,所以我也没瞒着他,把那个武半仙算出凶卦的事也告诉了他,并叮嘱他先别去找孙忠庆的家人,起码事情没有查出真相前不要把孙家人卷进来。
唐辉点头答应,然后让我随时关注一下孙家那边尸检的结果,有发现的话我俩随时再沟通。
要说的我都说完了,能查的事也都查完了,接下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随后的两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到了十六号,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先接到了孙秀丽给我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孙忠庆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孙忠庆的直接死因是急性肺水肿引起的窒息,既非他杀也非自杀,属于自然死亡。另外医院检查出孙忠庆死亡前曾大量饮酒、吸烟,说这些就是引发急症的主要原因。
孙秀丽听她妈说,孙忠庆回家之后跟村里的朋友去乡里饭馆聚了一下,回家的时候满身烟味而且喝得晕乎乎的,这也证实了医院的尸检结果并没有任何说不通的地方。
孙忠庆的死因会是自然死亡这并没有超出我的意料。但我以为这自然死亡的诱因会非常离奇,离奇到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做出合理解释的程度,可实际情况却是因为急症而死,这是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
因为一下子赚了二十万,所以高兴了就跟朋友多喝了几杯,喝酒的时候也一个劲的抽烟,这种情况再平常不过了,我的饭店里就经常有这样的客人。
难道孙忠庆的死单纯就是因为吸烟饮酒过量造成的?
那洪哥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或者武半仙压根就是骗子?他的卦根本就是唬人的?
我正寻思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唐辉。而他也同样告诉我一个让我难以相信的情况——死在铁路家属区的那个人叫洪世坤,也就是那个所谓的洪哥,他的死因是鼾症窒息,属于自然死亡。
唐辉说洪世坤的家人证明了洪世坤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打呼噜特别响,只是他们从来没想过打呼噜竟然会是一种病,而且还是要命的病。另外,洪世坤的家人说在七号上午的时候洪世坤给家里打了十万块钱,说是自己干活赚的。
我问唐辉警察方面是不是不会调查这事了。
唐辉照实回答说洪世坤的死亡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那十万块钱,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也没有提出对任何人的怀疑或者指控,一般这种情况下警方是不会对这事立案调查的。
在回答完我的问题后,唐辉又问孙忠庆的死因检查出来没,我也同样跟他如实说了。
唐辉听完说:“那完了,这事让谁看都只能认为是巧合了。你那唯一能证明事情有古怪的证据是一个独眼龙算的卦,你觉得这证据有说服力吗?”
“没有!”
“哎!”唐辉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问:“你打算咋办?继续查吗?”
唐辉这个简单的问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
就像唐辉说的一样,现在唯一支持我并让我相信事情有古怪的只剩一个独眼半仙算的卦,如果换成是三个月之前的我,绝对会认为这事根本就是个笑话,调查之类的我想都不会去想。
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是相信一切都只是巧合然后就此放手?还是要继续调查?如果继续调查的话我又要从何查起呢?疑点又在哪呢?
“喂~喂?雷哥?”就在我为了各种问题纠结的时候,唐辉帮我做了决定:“你上次不是说洪世坤手机里可能有线索吗?我发现他在四号的时候给一个叫‘黄老板’的打了七个电话,每次通话都超过两分钟,如果你想继续查的话,咱俩可以去找找那个姓黄的。”
7、心虚
想找到这个黄老板并不是什么难事。洪世坤电话里许多同样干装潢的工人的号码,通过这些人很容易就能问出这姓黄的到底是做什么的,最近又有什么动态,之后我只需要给这个黄老板打个电话,再随便编两句瞎话就能轻松约他见上一面。
我是这样计划的,也是这样实际操作的。
唐辉给我的装潢工号码我只用了三个就问出了这个黄老板的情况。
这个黄老板不是本地人,他家在南方,好像是因为孩子在北方念书所以他过来这边干起了大包工头。去年的时候他几乎包下了整条通江街新地下商场的装修活,洪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这个黄老板。现在这个黄老板包下了江边新开的大富贵商业酒店的装修工作,每天都在那边监工。
掌握了这个情报之后,我就以一个私营企业老板的名头给黄老板打了个电话,说我准备给我公司的三层楼全部重新装修一下。这个黄老板果然上钩了,最后我俩约定明天上午九点在我的公司见面。
当然,我根本没有什么公司,我只是把我一个朋友打工的公司地址给了黄老板。
四月十七号上午八点半,唐辉和我在市里一家建材贸易公司门口碰了面,然后我俩就在这等这黄老板自投罗网。
在八点四十多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罗锅男人走到了公司门口,然后拿出电话开始拨号,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这错不了了,这罗锅就是黄老板。
我直接走到那罗锅面前晃了下我手一直响着的手机,然后问道:“你是黄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