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子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距离今天结束,还有23个小时零25分钟。
不知道郭品骥是不是想要拖时间?
木梨子正在思考该不该听郭品骥的故事,就听郭品骥再次开了口,这次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想好了没有啊?真是的,你就是这点儿不好玩,干什么事儿都想那么多。哪有那么多可想的?如果是小安,现在肯定就让我讲了。”
郭品骥带着三分孩子气的口吻叫木梨子听来只觉得恶心,她用眼神征询了一下修的意见,修则微微颔首,表示他既然都想要讲了,那就叫他讲讲看,说不定从他的话里还能得到什么新的讯息。
木梨子狠了狠心,决定浪费一段时间,冒着危险听郭品骥说说和十五年前相关的事情:
“你说吧。”
郭品骥这回没再磨磨缠缠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直接切入了主题:
“古老板和林娇的女儿,就是那个古小月啦,她以前一直是忧郁症的,不爱和人讲话,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古小月突然有了自残举动,她用水果刀割了脉,要不是古老板发现及时,她可能在那个时候就保不住命了。
女儿的心理疾病严重了,夫妻两人想送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是去了好几家心理诊所,古小月都是一言不发,只有在家里才肯开口多说两句话,其余的时间里,她都专心于画她的眼睛。
没有办法。夫妻二人托了很多人,想把医生请到家里来,对古小月进行治疗。
他们经过多方活动,联系到了一个心理医师,虽然比较年轻,但在业内的口碑还不错的黎朗,黎医生。
黎朗答应了夫妻二人的请求,来到了山里的旅馆。
他来的那天,和刚到山里玩儿的郭品骥他们有了一面之缘,不过也是匆匆而过。郭品骥他们住了两天就要去别的地方旅游了。没在古家旅馆里多逗留。
黎医生一来。便通过了一幅房树人绘画心理测试图,确定了古小月有点儿由忧郁症和自闭症转向精神分裂的趋向,可是他对夫妻二人的说法是,小月只是自闭症症状加深。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存在着某种私心。
古小月,对他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实验对象。
他通过对夫妇两人的调查,得知古老板和林娇的夫妻关系并不和谐,他们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幸福的假面,但私底下已是许久没有同床过,古老板有的时候喝醉了,还对林娇动过两次手。
那两次动手的场景,都被古小月看到了。
古小月本来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目睹到家暴的场面,又感受不到父母之间的和谐,所以过度紧张,才把自己封闭起来,避免受到伤害。后来封闭得太狠了,就导致了矫枉过正,对世界越来越麻木,甚至产生了幻觉、幻听、幻视的症状,更是频繁产生轻生的念头。
这个病并不难治,但黎朗的私心,让他很想实验一下,如果这样一个人的记忆被外来的其他记忆侵略,可不可以为她灌输入幸福的体验,从而治愈她的病?
黎朗的毕业论文本来就是论记忆渗透这一课题的,可是这个选题被他的导师否了,不得不选了一个他不是很感兴趣的题目。
十五年前,国内的心理学领域并不是多么繁荣,大多数人得了心理疾病,会讳疾忌医,能碰到一个好的实验对象很难,而古小月的情况,对黎朗来说,简直是太难得了。
他一直想试验一下记忆渗透的临床操作性,现在,古家地处山中,古小月又是个孩子,一些观念、思想,尤其是完备的记忆体系还没有建立成熟,再加上古家夫妇对他又是一百万个信任,所以他动了心。
试一试吧,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说不定以后临床就能用到这个治疗方法了呢?
怀着对学术的狂热,黎朗对古家夫妇撒了谎,暗地里开展了自己的计划。
他是大学毕业,工作也有四五年了,积累了不少幸福家庭的案例,他选取了一个和古小月年龄相近、情况类似,但是生性乐观的女孩子的记忆,试图通过谈话,有意识地把这些信息灌输入她的脑中。
他的实验似乎是有成果的,古小月的状况居然开始转好了,她甚至主动开口问林娇今天吃饭了没有,激动得林娇抱着古小月喜极而泣,看向黎朗的眼神中,除了满满的感激,还有一些*暗示的成分。
黎朗是看得很清楚的,他知道,一个婚内没有激情的女人,是很容易被婚姻外的某个男人所吸引的,而黎朗同样知道,自己还算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
对于送上门来的女人,他应该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于是,在某个下午,古老板下山办事,只留下了黎朗、古小月和林娇三个人在旅馆中。
自然而然地,两个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可是,这段关系,被一个最不该撞破的人撞破了。
黎朗在对郭品骥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很冷静地说,他在心满意足地从林娇身上翻下来之后,看到原本关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拧开了,古小月就站在门口,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她那双泛着寒芒的、绝望得不像人类的眼睛,叫见惯了疯子的黎朗,也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第五十节 重陷险境
不过,黎朗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古老板回来之后,古小月并没把她看到的东西告诉古老板。
但是,叫黎朗更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刚刚转好了一点儿的病情急转直下,拒绝接受黎朗的治疗,在林娇和古老板劝她的时候,还用近似于看仇人的眼光盯着林娇,同时死死地抱着古老板不放,就连吃饭喝水的时候都跟在古老板身后。
古老板从来没有被女儿这么亲近过,反而误以为这是女儿康复了的信号,千恩万谢地给黎朗道谢,每天见到黎朗的时候,都是一脸喜色。
每次和古老板在走廊里狭路相逢,他向自己表示谢意的时候,黎朗就会看到,扯着古老板衣角,紧紧尾随在古老板身后的古小月,便会对他露出一种噬人的凶意,看样子恨不得窜起来咬断他的喉咙。
黎朗感觉身上寒津津的。
要不是不死心,不想放弃这个实验对象,黎朗都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有着非人目光的女孩。
古老板是感受不到黎朗的焦虑和林娇的心虚的,他高兴于女儿的康复,只是,这短暂的和平之后,潜藏的是叫古老板怎么都想不到的危机。
大概在黎朗入住旅馆一个半月后,某天,他正在房间里整理古小月的资料,思考下一步该怎么着手治疗。
其实他很清楚,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古小月的信任,而要治愈古小月的病,为她灌输入他想要灌输入的记忆,就要保证她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但很明显,古小月现在极度抗拒和黎朗单独相处,只愿意和古老板呆在一起。
古老板还不知道古小月因为什么拒绝再度接受治疗,他还笑着跟黎朗说,这孩子估计是和黎朗聊天聊得有点儿烦,现在净缠着他这个当爹的了。
话是这么说,但黎朗看得分明。古老板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黎朗盯着手头上乱七八糟的资料,觉得心头烦躁,把那张古小月画过的房树人绘画心理测试图随手夹在了旁边的一本账册里,账册里绘满了古小月之前在里头画的眼睛。
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古老板的一声痛叫!
他还以为他是被菜刀切到了手,并不打算出去看,反正古小月的眼神他是看怕了,而古小月,和古老板现在简直是一体的,看到古老板就等同和古小月见面一般。
想到这儿。黎朗还自嘲地笑了笑。他做了这么多年心理咨询师的工作。第一次碰到叫他害怕、甚至唯恐避之不及,却又不舍得轻易放弃的病人。
黎朗一时间想事情想出了神,直到他听到外面传来了林娇的尖叫,伴随以“小月你干什么。快松开”的尖声叫喊。
黎朗一下子站起身来,朝外跑去。
等他跑到前厅,才发现古小月正一如既往地抱着古老板,只不过,她居然用嘴死死地咬住了古老板的腿,不管焦急的林娇在一边如何拉扯她也不松口。
奇怪的是,她的眼神没有精神病患者发病时的癫狂,相反,她很平静。她很平静地用着全身的力气去撕咬着古老板的腿。
古老安疼得面色青白,几番呵斥叫古小月松口,古小月就是不松,咬得愈来愈深,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在一旁愣住了的黎朗。
古老板穿的是黄色的工装裤。鲜血从古老板被咬的地方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看起来叫人感觉触目惊心。
黎朗愣着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去帮忙。
可当他刚刚伸着双手,准备去帮忙的时候,古小月就发现了他的动作,继而松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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