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发现已经死去的安居然站在木梨子家的门口时,只是远远的一瞥,她的小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在那之后,她参加了这次险象环生的最后游戏,知道可以有三次正面见到安的机会,她害怕而又期待,却又因为期待而更加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只得怀着矛盾的心情,尽量避得越远越好。
但这回,她是避无可避了。
从餐厅到杂物室,也没有几步路的距离却走了足足五分钟,一路上都在斟酌见到安该怎么说,最后决定,还是装一下轻松,卖萌耍宝好一些,毕竟现在的安,大概并不想看到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可一进门看到的场景,就叫把持不住了,她把面碗随手往地上一放,就跑了过来,扶着安的肩膀,着急地问:
“安,你怎么了啊?”
安看到心急火燎的样子,用力抿了抿嘴唇,好叫自己的嘴唇颜色看上去正常一些:
“我发现你们每次来看我,看到的都是我最狼狈的样子。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了。”
安的口气是发自内心的轻松也相信了,她用力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跑回门口,端来了那碗面。说:
“郭品骥叫我们做了给你送来的。这是大哥做的,我和梨子姐都不会做饭,他还会一点儿。”
听到说是“郭品骥叫做了给送来的”,安的心下就又想通了几分。
她知道,他们来看自己的机会每个人只有三次,三次之后再来看,按照游戏规则来说,那就是违规。
问题是,郭品骥为什么要刻意消减他们与自己接触的机会?
要知道,昨天他们中没有一个人给她送饭。是因为送饭的任务是卓格格执行的。但今天郭品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显然是有着特殊目的的。
他是不放心自己。还是……不放心她所处的这个古怪的“杂物室”?
但这些想法,安认为没有和说的必要,看着她那憔悴的小脸,安笑着转移了话题:
“你确定修会做饭?”不由地更放松了一些。露出了笑容:
“应该不会吧,但他好歹做熟了。安你快点儿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她四下环顾了一番,搬来了一个纸箱子,用来充当放面碗的桌子,把筷子递给了安,安也不推辞,语调轻快地说了声“我也饿了”。便用右手拿着筷子吃起饭来。
安在吃饭则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哭出来。
这种时候,不适合发泄自己的感情。
她很快注意到了被安放在自己右手边的脏兮兮的团状床单。好奇地问:
“安,这个是什么?”
安瞄了一眼那团床单,便继续吃着东西,同时说:
“这个东西挺重要的,一会儿你回去,叫梨子来,我有事儿要和她商量。还有,叫她来的时候,带上相册和那些登记册和账本,我想查一些东西。”一听,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安,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安苍白地笑了笑,她的胳膊又开始疼了,但她不打算叫察觉到:
“嗯,有点儿想法了。”本来是有些兴奋的,但是转念一想,便有些气馁:
“可是梨子姐就剩一次来看你的机会了,浪费了好可惜的……”
安笑着说:
“那你就把我的话转告给她就好了,让她有机会的话就来这里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她看,而且,我有一个想法,所以,她如果觉得浪费,那就再多调查一会儿,看能不能搜集到更多的证据,到时候再来和我商量好了,反正我也跑不掉。”听完安的话,就跑回了餐厅,而木梨子几乎是在一分钟之后就来到了杂物室。
看到木梨子这么快就来了,安把吃了一半的面碗朝前一推,说:
“就知道你憋不住。”
木梨子怀抱着满满一箱子的资料,往安身边一放,并从身上摸出来了丝毫没有信号的手机充当照明,抱怨说:
“现在我看出来了,这七个人里有两派,一派是郭品骥和他的两个朋友,还有那个林姨,另一派是那对假驴友夫妻还有小威,关于当年黎朗的事情,他们肯定瞒着点儿什么!”
安艰难地用单手把一叠一叠的资料抱出来,按照扉页上的时间顺序分好后,才说:
“他们的确瞒了些什么,但我不认为他们是两派。他们之间可能有些信息没有互通,但我觉得,他们一定保守着一个共同的秘密。”
木梨子的眉头轻轻一动:
“你发现了什么?”
安单手翻动着十五年前的账本,在翻页的空隙间腾出手去,指了指那团脏污了的床单,说:
“你展开看看。”
木梨子把床单抖开,发现上面沾着些许油污,原本是白色的床单,现在的整体都是雾蒙蒙暗沉沉的。
但木梨子注意到,这张床单上有一大块人形的背部汗渍!
这块汗渍很大,染得床单都黄了,从这块汗渍的大小和宽度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一个成人,而且是个成年男人,长年累月在同一张床单上睡而不换洗才留下的污渍。
第三十五节 登记册的破绽
木梨子很快又察觉到了另一件事,这张床单的尺寸有点儿问题!
还没等她发出疑问,安就主动开了口:
“长度一米五,宽度一米二,是张儿童单人床的床单尺寸。”
说着,她又伸手指向那有着四角家具方向的位置,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曾经摆过一张儿童单人床,地上的痕迹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而这张床单,从长宽上来看,也正好符合那张床的尺寸。”
木梨子看看手里的床单,又走过去细看了看地上的家具印痕,一种诡异的不合调感在她心头浮现:
“成人在儿童床上留下了自己的汗渍?也就是说,一个成人,睡在儿童床上?”
安的手指从那些陈年的登记册的字迹上一行一行地掠过,头也不抬地说:
“没错,而且,床单上只有那个成年男人上半身的汗渍,从他留下的汗渍大小和宽度来看,他并不是个个子矮小的人。排除他没有腿或是身体畸形的人,这块汗渍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疑点。”
听了安的话,木梨子再凝神看向床单的时候,心中的推测便逐层展开了:
肮脏的床单,成年男人留下的汗渍,儿童床,一米五的儿童床……
木梨子被自己的猜想弄得有些迷糊了,她急忙转身,想去翻找古老板昔年的照片,却发现安已经拿起了相册,正示意性地朝自己摇晃着,随后便递了过来。
……看来安和自己产生了一样的猜想啊。
木梨子接过安手里的相机,翻找着古老板和他女儿的合照,安则在一边慢条斯理地做着解说:
“根据里面的几张照片,我目测了一下,古老板的女儿,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三,她在同龄人中偏矮偏瘦,睡这么一张小床还是可以的。当然。你如果要得到更准确的数据的话,可以去问修,他对数字很敏感的。你们只要找到他们的合影实拍地,稍微测量一下照片中出现的参照物的长度,然后再按照比例折算,应该就能得出来更精确的身高了。结合这个,可以判断,这张儿童床,到底属不属于古老板的女儿。”
这个发现的确很重要,木梨子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微微沁出汗来了。
这汗渍倘若是古老板留下来的话。那就太奇怪了。
他为什么会睡自己女儿睡的儿童床?这张儿童床为什么曾经会摆在杂物室里?现在为什么又消失了?
越想。木梨子越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木梨子不记得自己在搜寻林家旅馆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古老板女儿的房间!
林姨作为一个母亲,会不保留自己唯一亲生女儿生前的房间吗?这样是不是稍微有些不合常理?
抑或是,这个杂物室,曾经就是……
木梨子环视了杂物室一圈。铁质的墙壁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铁制的……
一般人会把自家杂物室的墙壁做成铁的吗?
安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观察木梨子所观察的事物,在木梨子还望着铁墙壁出神时,安就发了话:
“我也觉得用铁做墙壁很奇怪,这里不像是一个房间,倒像是一个特制的禁闭室。”
木梨子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禁闭室……是用来禁闭谁的呢?”
安颇有深意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是用来禁闭谁的呢?”
木梨子把相册放了下来,望着安,问: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安的手停留在了登记册的一页上,她用手指关节在册子的内页上敲动了两下。才抬起头来,对木梨子说:
“梨子,想到些什么,不如实实在在地看到些什么。证据永远比想法更靠得住。”
说着,还未等木梨子思考这句话中的深意。她就把登记册翻了过来,面朝着木梨子,一页一页地翻动着里面的被她折上了角的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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