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郭品骥捂着胳膊,脱力地坐在了门边,出于恐惧和好奇的双重心理,朱时旺把脑袋探进了房间里。
古老板倒在了窗户边,半个身子都趴在了窗沿上。呈跪姿,已经一动不动了。
朱时旺转了一下视线,无意地看向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就这么一眼,他就被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老板的女儿在房间里!
她趴在一张桌子下,睁着一双死鱼眼。有气无力地望向古老板陈尸的地方,眼睛眨也不眨。
郭品骥一直呆在房间里,如果老板的女儿是在刚才才跑进房间里的,他不会注意不到。
很显然,刚才古老板的自残行为全部被他的女儿收于眼中。
朱时旺被吓傻了,直勾勾地盯着老板女儿的眼睛。
她死鱼眼里的黑色眼珠就像是死人一样,凝结在了她的眼眶中,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孩子的脸上,简直叫人背脊发凉。
就好像……现在那个倒在窗台上,一身是血的男人,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
朱时旺讲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好像眼前再度出现了那个女孩空洞得犹如幽灵的表情。
木梨子装出了一副被吓着了的表情,却在脑海中迅速地归纳着两个人讲述中的信息:
古老板死的时候,房门是锁着的。
房门的备用钥匙就挂在前厅,任何人都可以取用。
第一个进入房间的,排除那个死鱼眼的老板女儿外,就是郭品骥了。
在发现现场后,有一段时间,老板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在尖叫,而朱时旺和吴晓枫去打电话报警了,那段时间里,只有郭品骥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郭品骥从古老板的房间出来后,古老板就死了。
把这一切疑点串联起来来看的话,郭品骥实在是太可疑了。
古老板的死因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留下“要晚了”这样的遗言,他又为什么要在死前进行自残?
难不成他会是自杀的?
接下来的问题不大适合木梨子问,因为她还要装作被吓坏了的样子,不让这两个人察觉到不对。
木梨子给了江瓷一个眼神,正好,江瓷也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得到木梨子的暗示后,她问道:
“那古老板是怎么死的?”
吴晓枫挠了挠脑袋,说:
“失血过多。你想想啊,血流满了一个房间,能不死吗?”
失血过多?这就意味着,古老板的身上没有致命伤?
江瓷了解过法医学的知识,才觉得不可思议。
江瓷起先和木梨子想得差不多,以为是郭品骥趁着其他人离开之后,给古老板补了几下,让他死掉的,可既然他身上没有致命伤,那么就很难说了。
江瓷继续追问:
“那凶器是什么呢?”
吴晓枫和朱时旺对视了一眼,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朱时旺停顿了几秒,才答道:
“没有找到。警察来了之后,凶器也没有找到。”
第十五节 尖端恐惧症
没有凶器?
木梨子他们第一次开始觉得,这个案子有些蹊跷。
不过细想一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猜想:
郭品骥和尸体在一起单独呆的时间最长,会不会是他把凶器藏了起来?
可他又图什么?就为了十五年后来给他们出一个侦破的难题?恐怕郭品骥还没有能未卜先知到这个地步吧?
又或者说,凶器是可以自行消失的东西?
木梨子在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冰。
冰做的针?
不对啊,就强度来说,单纯用冰凝成的针不至于可以刺伤人体,而且极易折断。
那么,会不会是什么特别细小的东西,就比如说缝衣针一类的东西?
据朱时旺和吴晓枫描述,在他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而古老板最后是死在窗边的,假如他把真正的凶器丢出了窗户的话,而凶器又是特别细小的东西,那么警察在搜寻凶器的时候,就有可能漏过这个细节。
但是,那么细小的东西,真的可以导致人失血过多而死吗?
朱时旺很快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就是没有凶器,这个事情才显得奇怪。古老板身上的伤口,就像是被稍微宽一点的羊肉串扦子扎伤的一样,可是警察找遍了屋内屋外,都没有找到这样的东西。后来警察他们内部,都因为方老板是不是自杀的问题争吵不休,分为了两派。”
的确,如果说古老板是他杀的话,那朱时旺他们目睹的场景怎么解释?古老板可是自己拿着某样东西往自己身上戳的,看上去极像自残,而且他还说了些什么“要晚了”。就像是陷入了疯癫状态一样。
可要说古老板是自杀,他为何要选择如此惨烈的方式?
吴晓枫接过了朱时旺的话,继续道:
“警察想从动机方面找出凶手。当时旅馆里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我们这三个人自然是不可能,和古老板无冤无仇的。老板娘的女儿当时在现场。可不管警察怎么问,她都不开口,问急了还连哭带闹地打滚。那一对来旅行的驴友小夫妻也和我们一样,没有动机……”
木梨子听吴晓枫絮絮叨叨地讲了这么多,却没有提及老板娘一句,就有些奇怪了:
一般发生这种事情,不都会先怀疑死者最亲近的人吗?
没想到朱时旺轻松地摆了摆手。说:
“老板和老板娘夫妻关系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呢。老板特别疼老板娘,可以说是二十四孝老公了。老板娘也是个贤惠文静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开玩笑呢。这种表面的事情怎么能相信?
似乎是看出了木梨子的怀疑,朱时旺笑着答道:
“……何况,老板娘是个有尖端恐惧症的人,连看到都会害怕,你叫她怎么敢拿着尖的东西去扎人?”
尖端恐惧症?
在愣了半晌后。木梨子的眼前出现了她刚刚进旅馆时发现的事情:
旅馆的门都是拱状的,就连柜台也是,连个尖锐点儿的棱角都没有。
老板娘用来织毛衣的毛衣针的头也是圆的。
可是她万一要是装出来的呢?
木梨子故意装作天真无知的模样,眨一眨眼睛,问:
“她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朱时旺再次否定了木梨子:
“这倒不会。十五年前我们来的时候,这里的装修就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当时叫‘古家旅馆’,现在叫‘林家旅馆’。自从老板去世后,老板娘就一个人把这间旅馆撑起来了。起先她请了个厨师,因为以前的饭都是老板做的,现在老板去世了,她不敢进厨房动刀子做饭。后来有了小威……”
对了,还有这个小威呢。
木梨子问:
“小威是谁?老板娘的儿子吗?”
吴晓枫摇头道:
“不是,听说是老板娘捡的儿子。在古老板出事的那天,我们在她房里听到的怪声,就是老板娘在旅馆后山捡到的一个婴儿发出来的。老板娘说,就在老板出事的前几天晚上,她隔着窗户看雨,突然听到外面有哭声,一时好奇冒着雨出去看,就发现一个小孩子被丢在树底下。她就把孩子抱了回来,给他起名叫小威,就这么着,小威就成了老板娘的儿子了……哎,老板娘是个好人呀,可惜……古老板出事后她就一直养着小威,小威挺有做饭天赋的,我记得……大概是去年的时候吧,小威就开始进厨房做饭,原来的厨师被老板娘辞退了。孤儿寡母的,生活不易呀。”
木梨子点了点头,还想问问关于古老板女儿的事情,而一向细心的夏绵却察觉到了他们话中的某些问题,指了出来:
“你们的意思是,老板和老板娘,是分开住的?你们也说过了吧,在觉得古老板出事的时候,你们去敲了老板娘的房间门?”
吴晓枫愣了,像是没预料到夏绵居然会这么问,不过一边的朱时旺很快做出了回答:
“嗯,晓枫他不知道这件事,我这个人嘴碎,问过老板娘。老板娘说,那个时候小威发烧发得厉害,应该是受了凉,婴儿的身体比较脆弱,老板娘想好好照顾他,就和老板分开房间睡了。”
当木梨子问及老板的女儿时,吴晓枫和朱时旺也只有摇头的份儿了:
“这个孩子……也算是命途多舛,自从看到自己父亲去世后,她就不开口说话了,没过两年,就生肺炎去世了。老板娘当时特别伤心,我们还劝她来着……那个时候品骥已经出国了,大概有几年没有回来,等他回国之后,他和我们每年都要来看她一次。也算是给她一点心理安慰吧。”
聊过天后,吴晓枫和朱时旺觉得自己成功地吸引到了木梨子的注意,开始商量,等到桥修好,他们下山之后,去哪里请木梨子喝咖啡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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