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被分割成三个部分,一进门,左手边就是一扇门,通向卧室。卧室里有三个上下铺,加一个小阳台。正对着门的是一间专门的学习室,每个人都配有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架,可以在里面读书写作业之类的。在右手边还有一个淋浴间和一个厕所,总的来说条件不错。
但等她走进宿舍,立刻就傻了眼:
得了,这觉是睡不成了。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但自己的行李箱子不知道被谁拆开了,洗漱用具、换洗衣物,甚至内衣内裤都被拽出来丢了一地。
她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大脑当机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状况?
她把大开着口的行李箱拎起来,才发现箱子也被弄坏了。有一大块凹陷了进去,像是被人一脚踹上去过。
她掂着箱子有些哭笑不得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江瓷的声音:
“怎么样,还算适应吗?”
她无奈地回应:
“适应什么?适应行李箱里的东西被丢一地?”
等她把这边的情况对江瓷做了个简要描述后,她不仅没有得到江瓷任何的安慰,反而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损:
“我说你啊,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简直就是一新鲜出炉的狗不理包子啊!”
听着江瓷恨铁不成钢的埋怨,木梨子也挺委屈的:
“我没住过集体宿舍啊。谁知道是这样的?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该不该生气了……等一下!”
她把箱子再次甩到地上,平摊开,拉开侧面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夹层拉链。里面露出一叠文件一样的东西。看着这东西还在,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份文件,是夏绵给她的,是第五大学档案室的调查汇总资料,包括平面图。人员配置,包括摄像头位置都细细地标注在上面。如果被人在自己的行李发现这文件的话,肯定会怀疑自己为什么对档案室这么感兴趣。
既然没有被发现,那就好办了。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对付那个翻开自己行李的人。
今天早上,是宿管老师送她来的,叮嘱她把行李放在宿舍的就是她。那宿管老师就不大可能是翻自己行李的人。她去教室上课时,顺手把宿舍的门锁上了,而她回来的时候。宿舍的门被钥匙打开了。有钥匙的是宿舍老师和住在宿舍里的人,既然没有多大可能是宿舍老师做的,那就只能是同宿舍里的女生干的好事了。
她,或者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宿舍里有六个人。除自己之外,有五个人。
江瓷在撂下一句“看你想怎么办了,总之别吃亏”后就挂了电话,木梨子则把散落一地的行李捡起来,有条不紊地归好位,收拾好之后,她拿出一本书,躺在自己的床位上,慢慢地翻看起来。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策略。
第一天来就有人这样挑衅,很显然,自己的举动入不了某些人的眼,行李被扔,只是前戏而已。而如果确实是某人蓄意为之,那这个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何应对,才能让她们对自己敬而远之?
那当然是……
木梨子看书看得有些困了的时候,才有人回到宿舍。
听到门开关的声音,木梨子条件反射地看向门口,只见今天上午坐在自己前面、被自己掀了桌子的那个女生端着一个小鱼缸,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注意到自己也在看着她,她立刻低下头,护着自己的鱼缸,偏着身闷着头朝小阳台走去。
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是一只小小的观赏龟。
而从这个女孩的举动可以判断出来,自己上午的凶悍样子肯定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这么畏畏缩缩的,一半是因为胆小,一半恐怕是因为她总是被人欺负,而产生的条件反射吧。
木梨子看着她放完鱼缸后,缩着脖子走了回来,看见自己还在看她,她似乎也清楚躲不开了,用小得如同蚊子哼哼的声音说了声“你好”后,就往自己所在床铺的上铺爬去,这女孩正巧住自己上铺。
木梨子根据她的言行基本可以确定,扔自己行李的肯定不是她。
紧接着,门口传来大声的说笑声,夹杂着几句粗口,宿舍的门被推开了。
三个女生走了进来,木梨子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三个进来后,眼神统一瞄着地面,而且表情略有疑惑。
应该是这三位做的没错。她们或许正在疑惑那被丢了一地的东西被放到哪里去了。
木梨子及时地收回了自己观察她们的视线,她歪在床上看书,翻书页的声音惊动了她们中的一个,她捅捅其他两位的胳膊肘,话里有话地说:
“瞧见了没,人家都上床啦!”
三个女孩中,一个画着烟熏妆,穿着黑蕾丝小短裙的少女明显是领头的,她的两耳上戴着的耳环看起来像公交车的拉环,木梨子睨了她一眼,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这个奇葩的耳环,她摸摸自己的耳朵,都替那女孩觉得耳朵坠得慌。
看见木梨子不搭理她们,那女孩尖着嗓子道:
“上床?人家都不知道上了几次床了,要你逼嘴多说?小心人家上来撕你的嘴啊。”
木梨子听她这么说,把手上的书合上了。
看见木梨子终于正眼看她们了,她们反倒作鸟兽状散开,各干各的,打电话,洗漱,洗衣服,兵分三路。
木梨子一笑,这传闻中的宿舍冷暴力还真的让自己赶上了。
不过,这三个女生一上来就这么敌意十足,恐怕另有别的缘由吧。
她正想着,一个圆圆的脸从上铺栏杆边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小声问她:
“你没事吧?”
刚才在寝室里的时候,木梨子已经把所有人的床号和各自的名字熟悉了一遍,住在自己上铺的女孩,叫越千凌,是个蛮好听的名字,从她这么关心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来看,人也不错,但偏偏是这么个任人欺负的性格。
看木梨子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她似乎感到害怕,缩缩脖子躺回了原先的位置。
第五节窗边半张脸
下午,木梨子和其他人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面前的笔记本上压了一堆瓶瓶罐罐,她认真地往自己手指上涂着指甲油,涂完一个指甲还放在阳光下晒晒。
她刚开始的计划是不要太惹人注意,扮成个不坏不好的学生就行,但她环顾教室了一圈后放弃了这个想法,教室里竟只有夏绵一个人还在乖乖地记笔记,卓格格等四五个学生睡得云里雾里的,剩下的大多数人都拿着手机玩,还有好几个座位是空着的,坐在木梨子前面的胖女孩越千凌也没来。大家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如果她像夏绵那样做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那才叫惹眼。
木梨子实在是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索性就拿出指甲油来涂。
她看着自己指甲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的反光,突然有了点奇怪的感伤情绪。
像这样坐在教室里,已经是她小学时候的事情了,那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正是源于长久的告别。
想到这儿,她连涂指甲油的兴趣都没了,趁教授在黑板上板书的时候,从教室后门溜了出去。
像这样的逃课大家已然是司空见惯,所以谁都没留意。她绕到窗户边,正好看到夏绵抬起头朝窗外张望,木梨子看看夏绵的四周,没有人注意自己,她比了个口型,示意她要去看看档案室。
夏绵微微点点头,用口型回了一句“注意安全”,低下头去继续记笔记了。
木梨子握了握手心里那枚钥匙,那是她下午来的时候在自己抽屉里发现的,钥匙外面裹着一层纸,上面写着卓格格的名字。
卓格格应该已经从夏绵那里得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有档案室钥匙的她,自然要为木梨子提供可以进出档案室的钥匙。但是她不能正大光明地给木梨子帮助。事先他们就已经讲好。要装作不认识。
卓格格和夏绵认识的是木梨子,不是不良少女“邵雪”。
木梨子按照夏绵给自己的资料,摸到了行政楼。
其实,就算没有夏绵的指示,木梨子也对这幢行政楼有极深的印象。
三个月左右前,那个站在楼顶歇斯底里的疯狂教授,那个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曲尉……
她把钥匙在掌心握紧,进入了行政楼。
在进入前,她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监控摄像头是运转着的。
既然监控是能派上用场的话……
木梨子开始了自己的推测:
一般人在发现东西失窃。又有监控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调看监控,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还没有动静,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监控中找不出值得怀疑的偷窃的人……
但这又和失窃的事实相悖。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是一个即使出现在监控中,也不会惹人怀疑的人所做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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