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似乎也想参与参与,被我拒绝了,我说:“老丁,你去跟大家一起张罗晚饭吧。”
老丁说:“好。”然后就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据周志丹说,那个地方总共有10个土台,奇怪的是,其中西边的5个土台无法攀登,东边的5个土台都可以爬上去。可以假设,西边5个土台是对方的棋子,尽管我们不知道这个对方是谁,东边5个土台是我们的棋子。
从土台上的字形看,正巧是——
对方:金木土水火。
我方:木土水火金。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就是说,我们应该右移两个棋子,这样就成了——
对方:金木土水火。
我方:火金木土水。
主意是周志丹想的,他刚刚说出这个想法,好像触犯了某种忌讳,突然嘴斜眼歪,轰然倒在睡袋上……
第71章 那个聋哑人听见了!
布布闻声跑进来,这时候,周志丹已经躺在地上,正在口吐白沫。他的肚子显得更大了。
布布说,周志丹是犯了癫痫。她不让我们移动他,只是让他平平地躺着,然后使劲地掐他的人中。
两三分钟之后,周志丹就苏醒了,脸色变得极差。
他困惑地问:“我怎么了?”
布布给他喂了一口水,问他:“你是不是有癫痫病史?”
周志丹说:“没有啊。”
布布说:“你的家族呢?”
周志丹说:“我外祖父好像有羊角风……”
布布说:“隔代遗传。”
周志丹说:“我没事吧?”
布布说:“这种病没法根治,你自己要注意,不要过于劳累和激动。”
我走出帐篷,看见淖尔坐在营地中央的沙地上,对着这个帐篷的门口,漫不经心地望过来。
当晚,大家吃了些东西,各自休息。
总共6顶帐篷。
大家自由选择帐篷的时候,孟小帅选择跟郭美搭伴,黄夕立即举手加入了。他们三人一顶帐篷。
白欣欣看了看浆汁儿,说:“浆汁儿,你来睡房车吧。”
浆汁儿摇了摇头:“你那国产房车太高级了,都是香水味,我过敏。”
然后,她对季风说:“季风,我们一起睡周老大的帐篷吧,听他弹吉他唱歌。”
季风说:“好哇。”
那个警察要看押章回,他俩睡一顶帐篷。吴珉看孟小帅和浆汁儿都找到了去处,很沮丧地说:“我和警察睡在一起吧。”
马然而牵着号外的四眼,说:“还有我和四眼。”
鲁三国、周志丹、老丁睡一顶帐篷,布布加入了,她要照顾周志丹。
魏早和帕万睡一顶帐篷。帕万不但不再说话了,也不再比划手语了,他的表情呆呆愣愣,彻底成了木头人。连吃饭都要魏早照顾他。
白欣欣说:“我一个人睡房车!”
说完就回到了房车上,“啪”一下把车门关上了。
蒋梦溪有些凄凉地笑了笑,说:“我自己一个帐篷。”
没人接茬儿。
虽然蒋梦溪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她的娃娃音总是给人一种错觉,她是个小孩。季风看了看她,说:“蒋梦溪,我跟你睡一个帐篷吧。”
令狐山看着季风问:“我加入行吗?”
季风说:“来呗。”
我去了张回那个帐篷。
那个英俊的警察正在应急灯前看一本书,章回戴着手铐,在他旁边说着什么,警察根本不理他。
大家进入罗布泊之后,都变成了自然人,只有三组社会关系:警察和犯人。作家和助理。向导和游客。
我在帐篷里坐下来,章回有点狼狈地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笑了笑。
我对警察说:“你没出现之前,章回一直在我们团队里当警察了。”
警察慢慢抬起双眼,看了我一下,又放到了书上,半天才对章回说:“哥们,你又多了一条罪状啊。”
我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为我们这个团队做了很多事,是我们让他担负起这个职责的。”
警察再次抬眼看了看我:“你想说什么?”
我小声说:“我们现在被困在了罗布泊,可以说九死一生,走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我觉得你可以把他的手铐打开,我想他不会跑的。”
警察马上用手指着我说:“你别跟我说这个,没用,我不可能放开他的。”
我非常反感他指我这个动作。
我说:“你把手放下。大家都是落难在这个地方的,我只是提个建议。”
警察说:“他跟我们在一起是九死一生,他一个人逃走也是九死一生,他很可能会跑掉。希望你不要阻碍公务。”
阻碍公务,这个帽子很大。
停顿了一下,我又说:“你知道的,我们在古墓里看到了11口棺材,上面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接下来,正是按照那个名字的顺序陆续死掉了三个人。”说到这儿,我看了看章回,说:“接下来要死的正是他!”
章回愣了愣。
我继续对警察说:“你如果不打开他的手铐,万一有人袭击他,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儿,今夜就可能发生。这是个提示。”
警察依然慢条斯理:“我在他身边,不会离开半步,我会保护我的犯人的。”
看来,他是不会放开章回了。
我想了想又说:“你带枪了吗?”
警察有点不耐烦:“我没带,怎么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七七式手枪,递给了他:“既然下个被杀对象就是他,你又想保护他,那你拿上这个。”
吴珉和马然而都看见了,睁大了眼睛。
警察更加吃惊,他说:“你怎么有枪?”
我说:“你不要说我私藏枪支,这是我在罗布泊捡的。你们警察现在配的都是92式手枪吧?会用这个吗?”
他接过去,打开弹夹看了看,说:“没什么问题。”
我站起来,说:“章回的安全就依靠你了,谢谢。”
然后,我就走了出来。
接着我去了魏早的帐篷。
帕万不再抽烟了,躺在睡袋上,望着帐篷顶上的钢架发呆。
魏早说:“周老大。”
我说:“你没问题吧?”
魏早说:“没问题。”
我看了看帕万,问魏早:“他还不清醒?”
魏早摇摇头。
我在帕万旁边坐下来,对他说:“喂,你说句话好吗?”
魏早说:“周老大,他不会说话,也听不见的。”
我对魏早摆了摆手,叫他不要管,然后继续对帕万说:“你是谁?能告诉我们吗?”
这下魏早应该明白了,我不是在跟帕万对话,我是在和附在他体内的那个东西说话。
帕万依然看着帐篷顶,毫无反应,就像录像中熟睡的样子。
我接着说:“不管你是谁,你给我们看了那么多画面,我们十分感谢你。现在,我们确实走投无路了,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提示?如果你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告诉我们……”
我自己都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瘆人。
帕万依然不搭理我。
我说:“我代表我们19个人,拜托了!”
帕万依然不搭理我。
魏早在旁边静静看着。
我放弃了,正想站起来,突然又萌生了一个念头,就对帕万说:“我给你算算命好吗?”
帕万的眼珠动了动。
我说:“你写7个汉字,互相不要有关联,我就可以大概了解你了。”
帕万突然坐起来,四处摸了摸,终于找到了他的挎包,拿出了他的打火机,在沙地上写起来。
帕万是个聋哑人,可是这次他听见了!
我确定他已经不是帕万了!
我紧紧盯着他的打火机,他画了7个字,看得我脊梁骨发冷——大,大,大,大,大,大,大。
和淖尔写的7个字差不多!
“大”,戳破天的意思?
飞翔的意思?
枷锁的意思?
这些字歪歪斜斜,我越看越不像字,更像某种符号。
写完之后,帕万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着贼亮的光。
我摇摇头,说:“对不起,我算不出来……”
他慢慢躺下去,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很淡很淡,马上消失了,他继续睁大双眼看帐篷顶。
我站起来,对魏早说:“你好好照顾他吧,辛苦你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魏早说:“其实我很抱歉,他是我带来的,现在却变成了废人。”
我小声对魏早说:“不,很可能我们要靠他才能走出去。”
魏早说:“他没有糊涂之前都找不到路,现在……”
我说:“也许,有人通过他告诉我们怎么走。”
我回到帐篷,淖尔已经睡着了。
浆汁儿专门给他铺了一个睡袋,他躺在里头,露出偏棕色的头发和白皙的脸。他太小了,睡袋下半截是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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