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珉低下头,对他说:“孩子,你该感谢我,我不打你你就脱不了罪。”
然后,他拽起孟小帅就朝外跑。
孟小帅回头对那个年轻警察喊道:“希望你长寿!我们100年之后见!”
两个人冲出了警察署,沿着街道,一路狂奔。
家家户户都睡了,一片漆黑,很安静,只有远远近近的狗在狂吠。他们一直跑出镇子,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由奔跑变成了奔走。
吴珉说:“美女,你怎么被关进大牢了?”
孟小帅说:“唉,别提了,漫长的一天……你从哪儿搞到的服装?”
吴珉说:“一个好心人送给我的。”
孟小帅说:“这里的人其实很淳朴的。”
吴珉说:“我感觉都是刁民!”
孟小帅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吴珉说:“回山洞啊。”
孟小帅说:“我给你买了热包子,没有带出来……”
吴珉说:“没事儿,我不饿。”
走着走着,孟小帅突然说:“我看见浆汁儿了。”
吴珉停下来:“浆汁儿?”
孟小帅说:“是啊,你的心上人。”
吴珉说:“她在大牢里?”
孟小帅说:“白天,她被关在囚车里游街,后来来了一群土匪,把她救走了。”
吴珉说:“她怎么会在这儿!”
孟小帅说:“吴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吗?因为我和秦岭上的一个女匪首长得一模一样。”
吴珉说:“什么意思?”
孟小帅说:“我怀疑她是我的……前世。”
第255章 他们遇见了自己……
吴珉呆呆地说:“这个想法很意外……”
孟小帅说:“如果我没看到浆汁儿的话,我不会这么怀疑,也许,我和那个女匪首很像只是个巧合。但是我看到了浆汁儿,她的样貌就是浆汁儿!只不过,她现在的名字叫木木。”
吴珉说:“你知道那个女匪首叫什么吗?”
孟小帅说:“叫子巾。”
吴珉说:“浆汁儿,噢,就是那个木木,她为什么被游街?”
孟小帅说:“她的男人是个土匪,跟着子巾干。”
吴珉想了想,突然说:“那么,她的男人会是谁呢?”
孟小帅说:“她的男人是土匪啊!”
吴珉摇摇头:“我是说,如果木木是浆汁儿的前世,她的男人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哪个人呢……”
孟小帅眨巴了几下眼睛,说:“我懂了,你想知道谁和浆汁儿前世是夫妻,对不对?不用猜了,肯定是你!”说到这儿,孟小帅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这辈子你竟然是我的马仔!”
吴珉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点声儿!”
孟小帅赶紧收住了笑声。
两个人继续朝山洞走。
吴珉说:“我感觉不是我。”
孟小帅说:“不是你能是谁?”
吴珉说:“我感觉我是那个女匪首的男人。”
孟小帅说:“滚,你也配!”
吴珉说:“而浆汁儿的男人是那个周德东。”
孟小帅说:“他俩差了好几十岁呢!在这个时代,除非是地主纳妾。”
吴珉说:“你没看浆汁儿对那个周德东满眼崇拜吗?”
孟小帅说:“没有,我只看出了你满眼醋意。”
吴珉说:“哎,我们去山上找找他们吧。”
孟小帅说:“找谁?”
吴珉说:“另外那个你,还有另外那个浆汁儿,再看看她的男人究竟是谁。”
孟小帅说:“你很在意你和浆汁儿前世的关系啊。”
吴珉说:“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孟小帅说:“你别作死了。我们刚从警察的大牢里逃出来,再落入土匪手里,肯定活不成了。”
吴珉说:“如果,你真的和那个女匪首长得一模一样,她可能杀你吗?”
孟小帅说:“我不想冒这个险。”
两个人回到了山洞,已经快午夜了。
荒山里很安静,隐约能听见井镇传来遥远的犬吠。没心没肺的孟小帅很快就睡着了。
吴珉睡不着。
土道旁的荒草中,扔着一具光溜溜的尸体,他姓郭。现在,吴珉就穿着他的衣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珉听到有匹马喷了个响鼻,就在山洞外,很近。
他立刻竖起了耳朵。
外面一片死寂,再没有声音了。
就在吴珉迷迷瞪瞪要睡着的时候,感觉洞口有人在走动。
他一下就精神了,接着他轻轻地转头朝洞口看去,借着昏黄的月光,他果然看见了一个人影,他应该不知道山洞里住着人,快步走进来。
吴珉以为,此人很可能是个流浪汉,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山洞,只是最近在外面游荡,没有回来而已。也就是说,现在山洞的主人回来了。
如果吴珉再不采取行动,这个人就要踩到他和孟小帅的脑袋上了,情急之下,吴珉低低地喝了一声:“什么人!”
对方一下就停住了,他在黑暗中看着山洞深处,似乎傻住了。
吴珉轻轻移动一只手,摸到了手电筒,突然按亮,照向了对方。
当他看清对方那张脸的时候,呆住了——这个人竟然是令狐山!
吴珉小的时候,夜里跟大孩子一起捉过麻雀。他们登着梯子爬到屋檐下,突然把手电筒打开,照向麻雀窝,在强光的照射下,麻雀惊恐地瞪大双眼,缩成一团,根本不会躲,伸手一抓就抓住了……
现在,令狐山就像麻雀一样,似乎不会躲了。
说他是令狐山,但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他好像是年轻少年版的令狐山,脸上还没有胡子,两条胳膊也细细的。他穿着蓝色粗布褂子,黑色粗布短裤,一双草鞋,已经破破烂烂。
这个令狐山和手电光对峙了大约20秒,开始一步步后退,终于退到了洞口,撒腿就跑掉了。
孟小帅这个大觉迷竟然没醒!
吴珉关了手电筒,又开始想不明白了。
难道,他看见了令狐山的前世?
他不是在罗布泊吗?怎么跑到陕西来了?
想着想着,吴珉有了一种猜测:他和孟小帅在井镇会遇到他们在罗布泊认识的所有的人,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第10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两个人就收拾了背包,然后走出了山洞。
他们背离井镇,朝着南面的秦岭跋涉了。
他们去找浆汁儿。
他们沿着那条土道,走向了起伏的远山。
在路上,吴珉对孟小帅说了昨夜他撞见了令狐山的事儿。孟小帅呆了半天才说:“这下我更肯定了,我肯定能找到另一个我。”
吴珉说:“那我们能不能遇到其他我们认识的人呢?”
孟小帅说:“也许会吧……哎,你说他们前世都是干什么的?”
吴珉想了想说:“周德东是个苦力。”
孟小帅说:“为什么?”
吴珉说:“看问题看本质——很多人又出名又有钱,人人羡慕,其实他并不快乐。有的人一辈子没什么名,也没多少钱,但是他有和睦的家庭,可爱的孩子,认真地过着每一分每一秒,很充实很幸福,那么,他才是人生的赢家。你别看周德东好像很风光,其实他很可能是个开荒的农夫,种很多很多黄豆……”
孟小帅说:“为什么是个开荒的农夫?而且偏偏种黄豆呢?”
吴珉笑了:“他码字。”
这种比喻引起了孟小帅的兴趣,她想了想说:“那白欣欣呢?”
吴珉说:“白欣欣是卖油的。”
孟小帅说:“理由呢?”
吴珉说:“他斤斤计较。他只适合做买卖,但绝对成不了大商人。”
孟小帅说:“章回呢?”
吴珉说:“他是个戏子。”
孟小帅差点笑出来:“他那么狠,应该是个杀手啊。”
吴珉说:“他的狠是秀,只是他演得太像了,其实这个人的胆子并不大,而且他的内心很柔软。”
孟小帅说:“那郭美呢?”
吴珉说:“郭美是个杀手,她才是真正无情的。”
孟小帅想了想,说:“季风?”
吴珉说:“季风是个丞相之类。”
孟小帅说:“有女丞相吗?”
吴珉说:“你确定她上辈子一定是女的吗?”
孟小帅看了看吴珉,露出了坏笑:“也许一会儿我们会看到另一个你,你是女的,正在路旁给孩子喂奶……”
吴珉说:“那我一定也通匪。因为我是你的闺蜜。”
突然,孟小帅好像看到了什么,尖叫了一声,突然停住了脚步。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几里路。
吴珉朝前面看去,路旁趴着一个人,赤身裸体,只穿着一条白色裤衩。他的脑袋上有血迹,已经变黑,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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