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生伸出手拦着莫金口说道:“莫先生的谎话说的一点都不高明啊,方才你还在借酒赎罪,现在却又说是自己想不到。这一前一后分明就是你在推脱其辞,先生你是个学过道法的人。应该是知道为人捉刀该当何罪吧,那几个死去的孩子或许与你无关。可是被你做了移接之术的孩子迟早会在幽冥黄泉路上给先生写下状子的,不知道先生对此有感想?”
“这……这……这不能怪我啊,是胡诚他求子心切才会……”莫金口咬牙闭口将话头截住,眼睛可就耷拉着不敢去看陈梦生了。
陈梦生拍案怒道:“吞吞吐吐这其中必定有事!你难道还想隐瞒什么吗?”
莫金口涨红了脸道:“这件事真的是不能说啊,我……我……我求两位别再逼我了……老朽就此告辞……”
“混帐!二十五年前的人就被你的一句话间接的害了,如今还不肯说出当年的事!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是不是你要看见了全身焦黑的孩童尸骸照片才肯说!莫神仙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陈梦生厉声喝道,莫金口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
“这……我……我曾经在祖师爷像前答应了胡诚为他保密的,也不是我不知好歹实在是不能破了自己的誓啊!日后你们叫莫博炎如何在苏州安身立足啊,我就是靠着嘴皮子混饭糊口的人啊!唉,好吧,我不说恐怕你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莫神仙也犯难了,早知道就算饿死也不跟着陈梦生来吃饭了……
陈梦生冷冷道:“你还脸面提祖师爷?”
“我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不能提祖师爷了!二十多年前,老朽就在苏州城里给人相面算卦。可是那个时节谁信这个啊?我是常常的饱一顿饥一顿,后来街坊老邻带着胡诚来到了我家要我为他算卦。胡诚是这里有名的大财主,他出手很阔卓一下子就解决了我的生计问题。”莫金口长长的出了口气道。
陈梦生知道莫金口是要说出当年的事了,举起了酒壶给他倒上了酒说道:“莫先生,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只希望先生能够把当年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这……这……,后来胡诚经常来我家询问些生养之方,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熟了。胡诚那年是三十七岁本命犯了太岁诸事不顺。家里连接祸事不断,原先的三个孩子相继死于非命!他来找我帮忙,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莫金口放下了酒杯道。
陈梦生对胡诚素无好感,能够对自己孙子动辄打骂的人肯定是专横跋扈惯了。通常越是这种人就越不会认命,他能够去找莫金口算卦应该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谁会愿意平白无顾的去问卦算命啊?
陈梦生冷哼道:“你就给他用了移接术?”
“非也!非也!胡诚三个孩子都是命短讨债夭寿死的,白发悲哉啊!胡诚的老婆因失子而疯癫了,我只不过是想帮他顺势应命让他老婆多能接近孩子。胡诚就在老房中找来了几个亲戚开了家幼儿园,胡诚老婆的病是好多了。可是那都是些人家的孩子,自己三个孩子都没了我才会……”莫金口黯淡的说道。
上官嫣然插言问道:“胡家的三个孩子是被人害了吗?”
莫金口摇头道:“这个就是命了,胡诚命理是百子千孙孤独终老命。两个孩子长到七八岁莫名其妙的病死了,最后一个孩子才三岁竟然是被打雷吓死了!我念胡诚两夫妻可怜就给胡诚做了个移接之术,让他找个命格八字硬过他的孩子养活着,等到他老婆再有身孕就让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
陈梦生看了看莫金口恨道:“嫁祸移灾!你想要别人的孩子给胡诚的孩子挡灾减厄,胡诚的孩子难道命比别人孩子的命金贵?”
莫金口辩解道:“呃……呃……这也未必是会死的,正所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老朽给胡诚说的很明白了啊,只要他从人家那里过继个硬八字的孩子就能破了他的逆势。后来倒还真让他寻到了个孩子,就是那个孩子眉骨上有块胎记是个短命相……”
陈梦生大喝道:“什么?是块什么样的胎记?孩子又有多大?”陈梦生骤然间想起了在秦姑娘梦境里麻袋子里装的那个小男孩,原来这一切幕后还有这么个内情!
莫金口想了半天才回忆着说道:“那个孩子大概三岁大,是关河保他们从安徽买来的。小孩子连话都说不利索,我好像他叫寇子还是扣子什么的。那个孩子在古街火灾后就和关河保他们那些人一起不见了,我也问过胡诚火灾中的那几个孩子是谁?可胡诚告诉我说都是关河保他们那些人买来的,因为天冷烧炭走了火才会发生了意外……”
“等等!你说那个眉骨上有胎记的孩子叫扣子?”陈梦生脸色刷的变色问道,陈梦生突然明白了秦蕙儿姑娘呓语中叫的扣子应该是那小男孩的名字了!
莫金口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我记得那年胡诚带着小孩子来找我看八字时,那孩子自己就是这么叫的。我也就是看过了那孩子一次,后来火灾之后就没有再见了。”
上官嫣然急道:“莫神仙!关河保买来的孩子难道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底细?”
陈梦生叹道:“哼!好一招死无对证啊!关河保和那个孩子都消失了,那些拐卖孩子的人难道也凭空不见了吗?”陈梦生因为是看到过关河保和他的同伙将那小男孩抬进幼儿园的,这其中肯定还有知情人!
莫金口摇头道:“我只知道关河保是偷东西的惯犯,他在里面结交的人谁敢去惹啊!”
“不对!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在火场里被发现尸骸啊,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莫神仙,那火灾后就没有人看见过关河保吗?”陈梦生皱眉道。
莫金口摇了摇头道:“呵呵,这位小哥又说笑了,关河保他的两个大哥都不管他了。古街上的人倒是希望他能烧死了,可是火场之中也没有发现他的尸骨就这样消失了二十多年。不过我在那时候却是发现了一件怪事,因为是事情挺蹊跷的我就一直没敢和人说过。”
陈梦生感觉这件事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难道说胡诚请莫金口做移接术才会勾结了关河保一伙人寻找命格八字硬的孩子破逆运。可是一场大火惨祸让几个孩子命丧,从此关河保和那个叫扣子的男孩再无音信。不知道大火是有人想故意隐藏什么还是真的是意外,陈梦生追问道;“哦?还有什么怪事比平白不见了几个大活人更奇怪的事?”
莫金口犹豫着说道:“我在火灾后的几天里就听说了火场的冤鬼想要报仇索命的事,开始我也只当是无稽之谈。可是没隔多久古街的租户都纷纷的搬家了,我就在火场做了场法事。当天夜里我也就被暗鬼拍门了,第二天的大清早我才发现了我被人算计了!”
上官嫣然惊道:“什么叫暗鬼拍门?你又是怎么发现的自己被暗算了啊?”
莫金口有些心悸的道:“这个事情红口白牙的我不敢胡说,但是当时就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我记得就是在我做了法事的当晚刚过子时,老朽的家门就让人一阵急拍。我出来开门却是不见人影,起初还当是有人和老朽开玩笑。但是过了没多久又有急声拍门我再回来却又没人,反复了几次让我就知道是让人在家门涂上了黄鳝血引的夜鸟拍门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拦路鸣冤]
第一百五十三章拦路鸣冤
莫金口说的暗鬼拍门陈梦生也有些耳闻,这就是平时吓唬人的鬼把戏!用鱼腥气味吸引夜间觅食的鸟兽来撞门,等屋里人听到动静去开门鸟兽早跑了。几次一弄人心里就会起疙瘩,胆子小的人就会选择搬家。不过当时的节气是在天寒地冻的年后,有人在莫金口的门上涂上了黄鳝血那肯定别有用心的。黄鳝的血浓稠而且是不容易被人闻出腥味,大冬天的黄鳝都躲在地下要想找到绝对是件难事……
“呵呵,看样子这条古街上真是能人辈出啊!能够想到用鱼腥勾来鸟兽拍门,不明白其中道理定然是以为火场的冤鬼来索命了岂有不害怕的!难怪这条古街上住户不多,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个缘故啊!”陈梦生看着莫金口冷笑道。
莫金口讷讷道:“事后我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可是我不能说!原先这街上野猫和黄鼠狼子挺多的,一次大火后这些玩意儿全没了。除了关河保养的那只黑猫时不时的会出现在街尾嚎丧,我是个孤家寡人也没地方可去才不会怕呢!”
上官嫣然没有看见过关河保养的那只黑猫过奇怪的问道:“你又为什么不能说?都二十多年了,那只黑猫怎么活下来的啊?”
“丫头,你还小祸从口出就是这么个理,都出了人命了我再说什么非但是于事无补反而会引火烧身。那只黑猫这我怎么知道呀,不过那只猫很凶的没人敢去抓就由着它自生自灭了。你们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全说了,天都黑了我就先告辞了!”莫金口见陈梦生默不作声的沉思就起身蹭着地走出了饭店……
陈梦生整理了下头绪对上官嫣然说道:“我似乎是走入了误区,只有查到秦蕙儿姑娘身上的女鬼才能证明我的判断了!走,我们去胡诚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