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蹲在仔细查看了一下夏千的面部,在小丫头的眉心皮肤下面,隐约看到了一丝黑线,用手指轻轻一点,那丝黑线便会散开,但旋踵之间,又会重新聚拢成一丝黑线,就像是纹身似的。
我看了看面色转为轻松的胖子,又看了看眼神恓惶、神情无助、都快急疯了的卓凡二,忍不住轻笑道:“二子,别太担心了,小夏这是体弱并冲到了煞气,中了阴毒了,回去服点朱砂就行了,呵呵”
“什么,你是说,小夏沒事儿。”卓凡二听了我的话,一把抓住我领口的衣服,又惊又喜、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道。
“操,你想弄死他是吧。”胖子一见卓凡二大喜过望之下,手下是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勒得我直咳嗽,赶忙掰开卓凡二的手,同时是乐不可支地看着直倒气儿的我。
“卓凡二,你丫这纯是故意的,操,你想弄死我还用这么费事儿吗,啊。”我也知道卓凡二这是情急之下的无意识之举,可见这厮对夏千是用情至深,才会这般的失态,所以尽管眼泪都被掐出來了,我内心却并沒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感。
将心比心,要是换做我和胖子,如果碰到沈涵或老火发生了这种情况,估摸着,我们俩的表现较之卓凡二只会更甚而不会稍强,都曾年少奔轻狂奔放过,理解万岁啊。
在进一步确定夏千真的沒有大碍之后,卓凡二总算恢复了常态,朝我和胖子歉意地一笑之后,抱起夏千,快步向停放着越野车的方位走去。
到了越野车跟前,胖子拉开后门,卓凡二小心翼翼地将夏千放到后面的座椅上。
胖子自告奋勇地要坐到后面照顾夏千,但被卓凡二手疾眼快地摁倒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看着象小孩子一样相互打屁逗气儿的胖子和卓凡二,是哑然失笑,随即钻到后面的座椅上坐下喘口气,歇一会儿。
一路无话,卓凡二将车安全地开回到夏千姑姑的家里后,我和胖子帮着卓凡二将已经昏迷的夏千抬到屋里。
一见夏千出去时还是好好的,回來后却变得脸色如此吓人,夏千的姑父当时就吓得瘫软了,跌坐在地上是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嘴里一个劲儿地反复叨咕着:“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和她父母交待啊,我死了都闭不上眼呐……”
一见夏千的姑父都快吓得抽过去了,我和胖子是哭笑不得,连忙将那老头儿从地上拽起來,告诉他夏千沒事儿,只要给我们弄点儿朱砂來,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朱砂,有,有,我这就去拿。”一听夏千有救,夏千的姑父也顾不得听我再说其他,忙不迭地挣脱我和胖子拽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里屋去翻腾朱砂。
不一会儿,夏千的姑父将用黄纸包着的一包朱砂拿來了,我看了看朱砂的成色,还算纯净,便让夏千的姑父找來毛笔黄裱纸和一枚缝衣针,准备起坛画符做法。
好在那夏千的姑父家里刚出过一档子事儿,自然是不缺这些驱鬼的必备之物,不一会儿就将我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得了,我一看,让胖子和卓凡二搭手,将夏千放到了一张条凳上,同时让卓凡二在一旁扶着点儿,别把夏千从条凳上掉下來。
随后,我铺开黄裱纸,拿个碟子研磨好朱砂,提起笔刷刷刷,画了一道幽冥符,之后,我抬眼看向一旁龇牙咧嘴瞧热闹的胖子,胖子很乖觉地一点头儿:“不用吱声,我明白。”
说完,胖子很有很有眼力见儿地找來一个空碗,我将画好幽冥符的符纸包上一小捏朱砂,折成三角形,投到碗里,再用白酒点燃符纸包。
而后,我一手持碗,一手用毛笔蘸上朱砂,在夏千的额头点上一点,嘴里喃喃地念道:“杳杳冥冥, 天地同生, 散则成气, 聚则成形, 五行之祖, 六甲之精, 兵随日战, 时随令行,叱。”
念完咒语,我让卓凡二将碗里的纸灰连同温热的白酒一起灌进夏千的嘴里,旋即抓住夏千白皙的右手食指,用缝衣针在夏千的食指指肚上扎了一下,几滴黑色的血珠儿便冒了出來。
我捏住夏千的指肚挤了几下,黑色的血珠儿逐渐变成鲜红色,我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夏千,见小丫头的两颊已经有了血色,知道她体内的煞气已经被吞到体内的符纸纸灰化解了,便示意卓凡二和胖子将夏千抬到屋里休息一会就行了。
直到这时,卓凡二一直紧绷的面部肌肉才总算松弛了下來,而后和胖子将夏千抬到隔壁房间的炕上,盖好被子,又观察了一下夏千的呼吸,见小丫头的呼吸很细密平稳,这才真正放下了心,出來和胖子我们俩挤坐在破沙发上抽烟。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卓凡二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气氛:“我说哥几个,跟你们俩呆的时间越长,我咋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不是,在认识你们之前,我也沒碰上过这么些邪门的事儿啊。”
“得了吧,臧天朔写过一本书,叫无知者无畏,就是给你们这种棒槌写的,知道不。”胖子眼睛一斜楞卓凡二,顺鼻子里冒出一股烟儿,表情很是不屑一顾。
“师兄,露怯了嘿,那书是王朔写的,不是臧天朔,呵呵”我捅了捅胖子,成心给他添恶心。
“滚一边去,王朔和臧天朔不都是长个大窝瓜脑袋,一笑跟家里出了啥事儿似的,有区别吗。”胖子根本就不脸红,在扭头斥哒了我一句之后,继续跟卓凡二掰扯:“二子,你之前不是沒遇到这些事儿,而是因为你对阴阳界的无知,遇上了你也不知道,这就好比你上街捡了块翡翠如意,可你是山炮,不认识啊,于是就当是一冻白菜帮子给扔了,然后还抱怨自己从未遇见过宝贝,这是一个道理,明白了沒。”
“啥乱七八糟的,操。”卓凡二被胖子不伦不类的比喻给挤兑笑了,笑过之后,卓凡二面色一正,问道:“我说,你们俩明天还真打算再去那温泉看看啊,不危险吗。”
“呵呵,兄弟,好意心领了,可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为了解放全人类的神圣事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叫啥,执著啊。”胖子刚稳当了一会儿,这工夫又开始得瑟了,站起來是吐沫星子四溅,还摆出了一个经典的文革样板戏造型。
“师兄,不会是徐羽菁的灵魄又在你体内闹妖了吧,啊。”一见胖子又要唱京剧,吓了我一哆嗦,还以为是徐羽菁留在胖子体内的那道灵魄又不消停了呢。
“别扯犊子,我在帮助天真无邪的卓凡二同志重新认识这个五六七八维的世界呢,呵呵”胖子眯着小眼睛,朝卓凡二促狭地笑了起來。
我们正嬉闹着,就听夏千躺着的屋里传出了一阵干呕的声音。
第538章 抹去的记忆
“小夏醒了……”卓凡二一听到屋内传來干呕声,条件反射地蹦了起來,直奔夏千躺着的里屋窜了进去,我和胖子则相视一笑,继续坐着抽烟沒有动。
对于卓凡二而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是卿卿我我、大献殷勤的好机会,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俩。
“啊,小夏,你怎么了这是,胖子,杨小凯,你们快进來。”我和胖子正在肚皮里暗笑卓凡二,忽听得卓凡二沒好动静地喊我们,都炸音儿了,不由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里屋。
此时,卓凡二正嗔视着炕上,脸上是惊恐、心痛、愤怒等众多表情杂糅,看起來很是吓人。
我和胖子将目光移到炕上,夏千果然已经醒了,蜷缩在火炕靠近墙壁那一侧的角落里,双手抱膝,秀发散落在脸侧,看起來多少透出那么一丝诡异的感觉。
见到我和胖子进來,夏千又下意识地往墙角里面缩了缩,一双无神的大眼睛从披面的黑发的间隙犹犹疑疑地看向我们,似乎想说什么,又显得内心很是惶恐害怕。
我和胖子就觉夏千的这种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阴郁的眼神绝对不是夏千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虽能发出來的。
“嘿……”胖子一拍脑门子,在发出一声惊讶的感叹之后,啼笑皆非地看向我,“凯子,你丫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猜到了,奶奶个熊的,都乱了套了,这咋一个性子比一个性子急呢,还是咱们哥俩脾气好啊,吧她们都惯坏了,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啊,嘿呦喂。”我一捂腮帮子,牙疼,真他妈偏牙疼。
“你们俩磨叽啥呢,刚才我一进屋,进小夏醒了,就那么摸黑坐着,我想去看看她咋样了,结果,结果她就像蛇一样,秃噜一下就飞到了墙角那嘎哒(东北方言:角落),完了还眼神凶狠地盯着我,她,她绝对不是小夏,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说话呀。”卓凡二一见我和胖子嘚啵嘚啵地也不着急上火,真是急了,眼珠子通红地看着我们俩大吼道。
“二子,别急,嗯,这个,你听过鬼上身吗,啊。”胖子一见卓凡二急的都起了杀人放火的心了,不敢再挑战他的忍耐极限,遂拉过卓凡二,先给他來点儿石破天惊前的铺垫。
“你他妈想说啥撒逼楞地说,我现在可沒耐性和你们逗咳嗽,听见沒。”卓凡二朝胖子一瞪眼,那睚眦欲裂的瘆人表情,真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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