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川指指头顶上方天坑入口:“咱们以天坑为界线,先搜右边,然后左边。”
我们没不同意见,陆大川带头像洞穴右边走,我多少有些害怕,不愿意走在最后,快步跟上他。走了几步,发现胡小明没跟在我身后,而是独自一人走在靠墙跟的一侧,立即感到背上极不舒服,总觉得后面有东西跟着似的,我也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还是控制不住得回头看,越看心里越毛。
陆大川察觉到我在他背后的小动作,回头用手电照着洞穴的中间说:“你不去那边,跟在我后面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啊?你说什么?”我嘴上装糊涂,其实心里明白,偌大的洞穴被无数的石堆分隔出很多条道路,像胡小明那样分开来,三个人齐头并进,隔着石堆每个人查看自己的脚下和左右两侧,既扩大了搜索范围又节省了时间。
“让你像老胡一样去另一边,咋这么笨呢!”陆大川在身边石堆旁向左边一拐,走到另一边过道上,“你看仔细点,这里全是石头地面,留不下脚印,主要看他们有没有落下的什么东西,或者给咱们留的记号。”
“哦。”我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他们两个都在我身边不远处,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吧。
前面没有了陆大川阻挡,我视线一下子开阔了,这时眼前的洞中早已没了天光,变得漆黑一片,三把手电随着每个人的走动,晃动的手电光芒映照得大大小小的石头堆的阴影不断变化,像活过来似的,我强忍着不胡思乱想,硬着头皮一边往前走,一边查看两侧石堆间的地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终于把天坑右边搜寻了一遍,除了石堆还是石堆,既没发现他们踪迹,也没发现洞穴中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邪了门了,难道他们没有下来吗?”
“没下来,麻烦可大了,下一步我们得去湖里找了!”
“别**废话,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挖。”
陆大川在前,胡小明在后,我夹中间,我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到天坑正下方,准备查看左边的洞穴,我有意无意仰头向上望了一眼,觉得洞口少了点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
心里一琢磨,我们已经走出去一大截,我越想越不对:“你们又没有注意出口少了点什么?”
陆大川说:“洞口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呀!”
“不对!不对!肯定和咱们下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们俩站住脚,回头望向黑洞洞的洞穴中那不大的一片天光照亮的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几个石堆不都还在那吗!”
“我没说石堆……”
胡小明问:“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除了石堆你们还看到别的了吗?”
“过去看看,郑爽这小子别的不一定行,观察事物心细得像个娘们,不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能比得了的!”
“你可真抬举我!”我白了陆大川一眼,转身往回跑。还没跑到跟前,陆大川就在我后面叫起来了:“狗日的,我们的登山绳怎么不见了?”
三把强光手电照得前方一片雪亮,我一看还真是我们下来后垂在坑井里的绳索没了,天坑中除了石堆再没别的,这是有人要把我们困死在里面,我们三个人心里凉了半截。
可琴姐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我神经质似的转过身,大喊:“可琴姐——”
陆大川给我脑勺一巴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你小子瞎喊什么!”
“他们要是下来后绳索也不见了,现在肯定还困在这个洞里么!”我嘀咕一句,不再理他们,迈步向洞穴左边跑去。听到身后胡小明:“大川,看样子你这个大舅哥是跑不了了!”
“快追吧,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屁话!”
洞穴左边也是宽阔、深邃,地面上石堆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没有穷尽,看上去比右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完全不管陆大川和胡小明是否追上来,只顾往前跑。
没过多大功夫,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速度不由慢下来了。陆大川和胡小明一左一右拽住了我两条胳膊。
“登山绳无声无息地被拿走了,这洞里隐藏着什么还不知道,你这么胡冲乱撞找不到他们,先得把自己搭上知不知道!”
陆大川的话像一记耳光,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脑子里迅速做着反应,假设他们发现了天坑,也像我们一样攀着绳索下到天坑里面,等到想出去时绳索被人拿走了,会出现三种情况:一,他们守在出口下面,等着我们救援;二,在洞穴中寻找其他的出口;三,拿走绳子的家伙控制了他们,或者害……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在洞穴的某个地方,找到他们的尸体我会怎么样?不说这次探险是因我而起的,单说这几天和他们相处的感情,我也会受不了的。尤其还有陆可琴,我们的感情算不算爱情我不敢确定,但我心里很清楚,我现在对她的依恋丝毫不亚于小时候依恋母亲。
“走啊!”陆大川拉了我一把,“你小子怎么魔魔障障的,让你别乱跑,怎么又站着不走了?”
陆大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没告诉他心里怎么想的,简单地说:“我估计这个洞里还有别的通道。”
陆大川说:“我怎么想也不符合常理,就算他们跟咱们一样,失去了绳索,被困在了这个天坑里,他们有带的枪和信号弹,应该给咱们发求救信号才对……”
我刚要说出自己的看法,胡小明却说:“你忘了在湖边,我看到你俩的时候,你们却看不见我。很有可能他们发了信号,咱们还在山峰外面转悠没看见。”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应该留下点记号提醒咱们这里有危险或者他们的去向吧!”
我插嘴说:“绳索能被人拿走,记号自然也能被人毁掉!”
陆大川说:“我们做记号的习惯是用刀在比较醒目的岩石上,或比较大的树上刻表明方向的箭头或者直接留言,记号被毁掉也会留下毁去记号的痕迹……”
“这里最醒目的石头是洞壁,凡是走过的地方我们都看了,什么也没发现,这些石堆也够醒目,可惜太多了!”
“所以让你发挥特长,仔细看呀!”
这时候我们前方的洞穴逐渐狭窄起来,且明显得向一边弯曲。随着空间的缩小,地上石堆由原来的一横排十来堆减少到六七堆……四五堆……再向深处减少到并排的两堆,各挨着两边的洞壁,中间留出的道路两个人肩挨着肩才能勉强通过。
湖泊周围的山外面看像个牛角,里面的洞也像个牛角,我们岂不是走到头了,我心里想着抬起头,手电光柱直直向前照去,果然在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一面三角形的洞壁封住了去路。
这时我们把洞穴中能看的地方几乎都看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眼见前面又没路可走了,我心里完全没了底,看向陆大川:“怎么办?”
陆大川没理我,也不再左顾右盼,快步向前走去。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问胡小明:“前面有什么不对头吗?”
“没看见呀!”胡小明脸上也是疑问。
陆大川越走越快,还剩几米就碰到洞壁的时候大步跑了起来。
难道他要去撞墙吗?我和胡小明在惊愕中还没回头神,就见陆大川回头冲我们喊:“你们他妈的还愣在那干什么,这里有个洞口!”
第二十一章 垂直的洞口
我一听有洞口,心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陆大川跟前,晃动着手电在洞壁、地面上四处找:“哪呢?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你眼睛睁那么大用来出气吗!?往这看。”陆大川用力挥动了几下他手中的手电筒,然后停住,我才看见他说的洞口在我们头顶上方。
“我操……”看见那洞口,我刚要发泄自己的不满,就被胡小明一膀子挤到一边,听见他嚷嚷起来“这他妈的算什么洞口呀,比个烟筒大不了多少!”
“你家开化工厂的还是火葬厂的,有这么大烟筒?”
我本来也要愤恨一下的,见他俩吵起来了,于是说:“管他烟筒还是老鼠洞,能找到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吵吵有屁的用。”
陆大川劈头给了我脑门一下:“你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教训起老子来了!”
“陆大川,你不打人脑袋能死呀!”我双手捂着头,“我妈就我一个儿子,你把我打傻了,你养活她?”
“好家伙,打你一个脑袋瓜,就开始讹人了!”
胡小明说:“郑爽已经很厚道了,我要是他就讹你家陆可琴给我做……”
我和陆大川同时伸出二郎指,一左一右直奔胡小明脑壳。
“好汉难敌四手,胖爷我知道错了!” 胡小明抱头窜到一边。
我们没去理他,仰头看起陆大川发现的洞口,也难怪我跟胡小明强烈的不满,洞口不但开在洞穴穹顶上,直径顶多一米,而且眼睛能看到的部分全是竖着的,连个稍微大一些的凸起物也没有,别说转弯了。
胡小明说得没错,这就他妈是个烟筒呀!我心里骂一句,揉揉仰得酸痛的脖子:“这洞通到哪里?他们真的从这走的吗?这有法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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