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车祸啊,莫名其妙地就死了。而且他的亲家两夫妻也很快死了。”石头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杨宗天又喝下一大杯冰啤,对于樱的死,他是有点伤心的。“她女儿林春花嫁人啦?”
“是啊,嫁给了湾坞乡那个‘没用张’的儿子,张岭。”石头往嘴中塞了一大口肉,拼命地咀嚼着,口齿含糊地说:“可惜那个没用的张岭也死了,她老婆也死了。”
石头说着抬起头,有些得意地看着杨宗天,可他发现杨宗天呆若木鸡,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乎被吓坏了……
他非常得意,嘟嘟哝哝着:“那个孩子,真是冤孽啊。一出生,外公、外婆全死了。一周不到,爷爷也死了,没满月奶奶又死了。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天煞孤星,一个天生的克星?村里的算命先生说,他是一个克父克母,克长克幼的天煞孤星,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于人世间的孽障。”
可是不管他怎么说,说些什么,杨宗天都是傻傻的,嘴咧得很大,没有再说一句话。
石头也有些醉了,他根本不管杨宗天在想些什么,在干些什么,只是滔滔不绝地诉说着。
杨宗天这时候的震惊是无与伦比的。原来,张岭的亲生父亲——那个无用男,真是个彻彻底底的无用男,虽然能干那事,但杨宗天给他检查后,知道他根本就不会生育。而张岭的母亲,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在知道自己的老公无法生育后,用自己的身子诱惑了杨宗天,然后借了种,怀了张岭。
其实,当时在湾坞乡有好几个女子怀了杨宗天的孩子,他是知道的。所以后来杨宗天结婚后,就带着妻子跑到宁德开了私人诊所,再没有回过湾坞,因为他知道年轻时候的风流债会给他惹很多麻烦。
虽然好多次,他在梦中惊醒,会想起自己播种的几个孩子。
选择性遗忘,他慢慢地把这些事情当作不存在,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似乎真的遗忘了那些不该发生的丑事。而杨宗天只有和老婆所生的三个孩子。那时候,杨丽莎尚在杨夫人的肚中,还没有产下。
可是?
“天哪!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生了一个孽障,这个孽种一出生还带着如此的不祥!”杨宗天陷入了疯狂中,他呆呆地坐着,头像要裂开一样,内在的他都快崩溃了。“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吗?我造的是什么孽啊!”
杨宗天疯狂地喝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张岭和他老婆回到湾坞后,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告诉我!”
两个人都醉倒在桌子上,但杨宗天两眼血红,冒着凶光的这句交代,石头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虽然不知道杨宗天这么吩咐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却真的一直记着……
自那以后,杨宗天一直做噩梦,噩梦缠身,他知道这是一个妖孽,必须终止这个妖孽的存在,他才能终止这个痛苦的噩梦……
15年前的一天,杨宗天终于等到了石头的电话,他知道张岭带着林春花,还有小孽种回到了湾坞,更可怕的是,林春花又怀孕了……
杨宗天的天要塌下来了,他觉得老天已经没有理由让他再活下去。他用一个小小的瓶子,装了一瓶自己调配的毒药,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来到下白石,又坐了最后一班渡船,来到张家村……
五十二 天理循环
湾坞,杨宗天很多年都没有再踏上这一片土地,这里却一点没有变化。但杨震天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这个孽障是自己留下的,如果自己不去终结所有罪孽的话,还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杨宗天偷偷摸摸地在夜间行走,路上还碰到几个村民,但是杨宗天觉得自己已经那么多年没有在湾坞乡出现过,很多人都不一定会认出自己的。杨宗天只是将礼帽拉得低一些,并没有很在意。
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没用男人的家里,当然那个没用男人与那个跟自己合欢过的女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但这里一点没有变化,杨宗天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张岭家。
开门的是林春花,她是那么漂亮,就像当年的樱,明眸皓齿。但是仔细看她,却还很像另一个人,这种相像,让杨宗天胆战心惊不已。她的皮肤不像樱那么黝黑,也不像湾坞大多数的当地人那么粗糙,林春花的皮肤就跟自己一样白皙如玉,杨宗天觉得他的心都寒透了。
杨宗天这时才想起初秋的这一天,怎么会这么冷。
“请问,你找哪位?”林春花见门口站着一位让人感觉很亲切的中年男子,长得英俊不凡,一看就是不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上等人。
中年男子微微地一笑,但林春花怎么看怎么觉得中年男子的笑意很不自然。
“我叫杨宗天,我找张木讷。”
张木讷人如其名,就是张岭的父亲,当然不是亲生的那个。
“张岭,有人找公公。”林春花一边朝屋子里叫着,一边微笑着说:“您请进,不过我家公公已经过世很久了。”
“噢,我最近才知道木讷兄已经过世了,以前我跟他是好朋友,但是后来我们失散了,好多年都没有联系。所以今天我特意备上一些礼物,来家里给他上炷香。”杨宗天说着,将一些精致的糕点递上。
农村人是很纯朴的,他们并没有往别处想,一个陌生人带着礼物上门,拜祭自己过世的亲人,在他们的想法中,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张岭也从屋中走了出来,听到有人来拜祭自己过逝的父亲,张岭还是有些感动的。他客气地倒了一杯茶,送上来,一边还说:“来就来,这么客气,还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呢?”
杨宗天笑得有些尴尬,他伸手去接杯子,却因为心神很恍惚,根本没有接住,杯子掉落在地上。杨宗天却像不知道一样,呆呆地,没有动作,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因为他看见张岭的同时,却像看见了另一个杨震南,他跟杨震南长得太像了,只是杨震南那时候还是个少年,要比张岭小很多岁。
“噢,您坐,请坐!”林春花有些诧异地看看张岭,张岭却只是客气地说:“没关系,我再给您去倒一杯茶。”
这时候,七八只小狗模样的动物窜了出来,在杨宗天的脚边盘绕。
杨宗天勉强定了定心神说:“这几只是狗吗?”
张岭的脸色有些怪异,张口想说什么,但是林春花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抢着说:“是啊,我儿子喜欢小狗,所以我们才养了这么多。”
杨宗天整个脸色煞白,身子还情不自禁地晃了晃,张岭神色更是紧张,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其实那几只动物并不是什么小狗,而是张岭的儿子——张海养的几只小狼。
张海为什么会养狼呢?杨宗天是因为提起了那个小孽障而害怕颤抖。而张岭呢,是怕杨宗天会看出了那几只动物是狼而不是狗,就无法解释。所以见杨宗天并没有问,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的儿子呢?我还给他带了礼物呢。”杨宗天深深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
“他?他今天没在,出去了!”林春花扯了个谎,其实张海正在里屋睡觉呢,自己的孩子在这个地方的人眼里是个不正常的妖孽,那么又何必让不相干的人看见,让孩子难受呢。再说孩子睡着了,这个男子拜祭过自己的公公,应该会离去的吧。
杨宗天有些失望,他今天来是想做成两件事,想办法毒死那个孩子,再让林春花吃了自己特别配制的药,那么她就能流产了,而且以后也不会生孩子了。这样,自己就终止了罪孽。
只要乱伦的孩子不存在了,那么自己就没有罪孽了。这是他这六年中一直想干的一件事情,一定要将孩子弄死,一定要将怀着的孩子弄掉。
虽然这是生命,但谁叫这生命本身就是邪恶而不应该存在的呢。
杨宗天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第九卷:归案
他还活着,但他比死了还要没有气息……当杨曦看见陈星辰进入病房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亮了,生命之根源似乎又重新回到他的躯壳中。他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递给陈星辰,说了一句话:“离开病房的时候,再看,只能你自己看,看完就烧毁!”
五十三 逮捕归案
餐桌上有保姆做的几个精致小菜,慕容沁雨被蒋明铭的不理不睬弄得心灰意冷,回上海的娘家去了。
蒋明铭往漂亮的水晶高脚杯中倒了一杯红酒,拿着月月的照片,眼中含着泪光,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喝下……
月月出自风尘,蒋明铭并不是不知道,但他知道,月月跟一般的风尘女子不一样,她的内心很纯真。
蒋明铭第一次见到月月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她,他迷恋她的小细腰,迷恋她高超的做爱技巧。慕容沁雨虽然也非常漂亮,但跟月月比起来却像一杯淡而无味的饮料。
而月月呢,则是醇香迷人的黑咖啡,那种浓郁而富含韵味的气质,那种在床上把男人折腾得欲仙欲死的感觉,真的让蒋明铭不计一切代价,要将其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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