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音乐。
米克望向窗外,纽约市的夜空下灯火辉煌。他将目光移回到了酒杯上,然后为自己和露丝斟上葡萄酒。“露丝,今晚别回去了好吗?就睡我那儿。”
露丝摇了摇头:“可是我哥哥……”
上帝啊,又是你哥哥!米克有些不耐烦了:“你早该和他说清楚的,你难道愿意一直受你哥哥的管制?我不想我们两个一直就这么偷偷摸摸的!你为什么不愿意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告诉他?你到底在怕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亲自去见见你那位叫爱伦的哥哥,我要当面对他说清楚!”
露丝表情十分难堪,似乎有难言之隐。米克看出了这一点,于是问道:“露丝,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的?”
露丝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她有些踌躇不决。
“别这样,露丝。”米克语调诚恳地说,“我们说好的,要互相坦诚。”
露丝眉头紧蹙,她猛灌了一大口葡萄酒,脸颊变得绯红。酒能壮胆,她决定说出来:“其实……其实……我和我哥哥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米克歪了歪脑袋:“没有血缘关系?”
露丝点了点头:“嗯,其实我是妈妈收养的。我本来住在孤儿院,十三岁的时候,妈妈把我从孤儿院领了出来。”她说着,又喝了一口葡萄酒,“当时我哥哥十五岁……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对我说……他突然对我说……”
“说什么?”
“他说他喜欢我。”
米克差点被刚刚咽下的葡萄酒呛到:“这是乱伦!”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对他说我只是他的妹妹而已,是不能有爱情的,但是他却说没关系,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就不算乱伦。”露丝红着脸说,“当我说我要告诉妈妈的时候,他竭力阻止我,最终我答应了他的请求,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后来呢?”
“他不允许我跟任何男生交往,他认为我只属于他一个人。在很早之前,我在大学谈了一个男朋友,被他知道之后,他居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跟我男朋友分手,他就会制造假证据,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男朋友关进监狱……最后迫不得已,我只好提出分手了。”
米克狠狠地捶了捶桌子:“你哥哥就是个变态!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露丝长吁了一口气,仿佛把秘密说出来之后,内心轻松了不少:“我不想他也对你那样,所以,我一直不敢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诉他。如果真把他惹急了,我害怕他会干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我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
米克站起身来,“走,带我去你家,我要找你哥哥算账!”
露丝一脸惶恐:“不要去,别伤害我哥哥。”
“他对你这样你还护着他!”
“我是不想你出事!”
“我不怕你哥哥!”
“但我怕!”露丝几乎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怕你会因此坐牢,我怕我会因此而失去你,求你了,不要去,不要做傻事!求你了!”还好是在单独的包间里,要不然这番场面肯定会找到周围客人的非议,“今晚我留下来,留下来陪你,但求你不要去找我哥哥的麻烦,我觉得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米克见露丝声泪俱下的样子,心顿时软了下来,他抚摸着露丝的头发,温柔地说:“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行了吧?别哭了,别哭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哭了,别哭了,露丝。”
当晚,露丝找了个借口没有回家。
当晚,她将她的身体献给了米克。
当埃林顿用卫生间打来的水注满八个凹槽时,机关便彻底启动了。汩汩的水流大量地渗入地下,拍打在那些尘封已久的古老齿轮上。这些沉眠于地下近两百多年的机械,仿佛在这一刻被来自地上的甘霖注入了活力,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随着惯性的作用,这些齿轮越转越快,大地都随着它们的转动震颤不止。
齿轮牵引着粗壮如藤蔓的锁链,锁链有拉动着地面。岩石开始互相摩擦,无数颗碎石砾伴随着尘土不停地向下坠落。大地被撕扯开了,月光透过罅隙一点一点地涌入进来。渐渐地,这光线越来越多,照亮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出口,即是入口。
有块长方形的洞口出现在北面,距离阅览室正中央地板十步远的过道里。一座狭窄陡峭的大理石阶梯直通地底,朝着未知的黑暗延伸而去。白雪和埃林顿走进了这黑暗之中,他们一前一后地行走着,手电筒的光线在混沌的地下摇摆不定。他们已经融入黑暗,并且即将步入更加无光的深渊。
“原来当年选择把图书馆建设在这里,是为了掩盖耶稣的坟墓。”白雪走在前面,举着手电筒说,“当时肯定有共济会的人参与了建设,而这机关一定就是共济会的人秘密建造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正走在杰斐逊馆的地基里。”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埃林顿说,“没想到在国家图书馆的地下,还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在我们脚下,但是我们却一直不知道。”
白雪点了点头:“我想,这应该就是终点了。”
柯布和特警们正在对圣彼德和保罗大教堂进行彻底的搜查。这座大教堂内四处藏匿着密道和暗室,这给整个搜查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难度。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搜查,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什么都没有找到!柯布决定收队。但就在这时,有一名探员用对讲机向他报告说:“柯布长官,西面走廊墙壁内有动静!”
柯布立马赶了过去。
那名特警指着一面墙壁对柯布说:“长官,这面墙里面有人在发SOS求救信号!”
柯布将耳朵贴在墙上,果然隐约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三短三长三短”的敲击音,这在摩尔斯电码里代表国际通用求救信号SOS。“找到开关了没?”他将耳朵离开墙壁,然后回过头来问那名特警道。
特警摇了摇头:“很抱歉,没找到,长官。”
“你现在回车上去,把攻门锤取来。”
“您的意思是……砸墙?”
柯布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长官,这里是国家大教堂,砸墙是不是应该征求教会的意见?”
“管不了那么多了,砸!”
“是,长官!”
一分钟后,这名特警提着一架笨重的攻门锤跑了回来。“真的要砸吗?”他再次征求柯布的意见,“我觉得贸贸然砸了,有些不妥。”
“砸!”
“好吧!”
特警使尽全力将攻门锤撞向墙面。墙上的灰尘在振动中被大量地抖落了下来。他又猛砸了一下,墙壁开始凹陷进去,并且出现了明显的裂纹。再来一下!攻门锤再次猛击了上去。“轰”的一声巨响,大量的石块向下崩塌,变成碎石砾坍落了下来。墙壁被砸开了一个足够一个成年人钻入的大洞。
特警将手电筒朝着洞内照去。白色的光线中,一个只穿着单薄内衣的年轻男子正浑身捆缚着躺在地上挣扎。他的嘴上被牢牢地贴上了黑色的大力胶,使他无法用嘴发出声音。特警钻了进去,他撕掉这名年轻男子嘴上的大力胶问道:“你是什么人?”
年轻男子咳嗽了两声,沙哑着嗓子说:“我是这个教堂的……埃林顿修士。”
特警大惊失色:“什么!你是埃林顿修士!那么之前那个又是谁?”
杰斐逊馆。地下。
白雪和埃林顿修士下到了底。手电筒的光线中出现了一道斑驳的石门。白雪用力推了一下石门,发现石门根本纹丝不动。
“没用的,你推不开,里面顶着自来石呢!”埃林顿说着掏出一块小型的塑胶炸弹,“我想……得用这个!”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白雪惊讶地问。
“因为!”埃林顿说着,目露凶光。他伸出右手用手掌朝着白雪的脖子狠狠地劈了过去。白雪手下意识地一挡,瞬间觉得整个手臂都酥麻了,仿佛要断掉。埃林顿似乎没想给她还手的余地,紧接着朝着她的肚子飞踹了一脚。白雪顿时感到自己的胃囊在翻江倒海。她紧紧捂住肚子,跪在了地上。
不到一秒,她的后脖颈就被人用力劈了一下。她的双眼倏地一抹黑,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埃林顿将塑胶炸弹,安装在石门上,然后扛起白雪回到了上面。他在入口处用遥控引爆的炸弹。“轰隆”一声闷响,尘土如沙尘暴般沿着通道涌出入口。埃林顿等到灰尘散去,然后快步下到了底。
石门不见了。
地上堆满了碎石块。
自来石四分五裂地向内倒着。
他走进了墓室。一座布满灰尘的花岗岩大理石石棺正静静地沉睡在这阒无一人的死寂的空间内。圣棺!他走过去,吃力地将棺材盖推开。耶稣就在里面!他看到了天主的尸骸,安静地,如涅盘的高僧一般,沉睡了几千年。
第23章 最后的审判
爱伦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周围一片漆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饥肠辘辘的他正在距离联邦调查局大楼不远的一家快餐店里吃饭,当他刚把第一口可乐咽下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他意识到,有人在可乐里下了药。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在药力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