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围成一圈包围这个山洞。喂!”
古小东再回头,那群衙役如惊弓之鸟,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我靠,这群人渣。
忽然,古小东感觉有东西缠住了他的双脚,用手去弄,一根根轻柔的东西在自己的脚踝上蠕动,摸起来好像是头发。古小东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敢低头去看,心中只想着快点挣脱这缠绕的头发,不过再想到那头发或许连接着某个刚刚被砍下来的女人的头颅,心中更加恐惧,可越是着急,越弄不下来。
古小东忽然想起在临行之时拿了一把腰刀,于是闭着眼睛掏出腰刀开始割那头发,心中慌乱,手中的力气大了些,两下就将那头发割断。
古小东此刻脑袋中也乱了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呜呜——
这分明是鬼叫,他妈的!古小东撒腿就跑,越跑越急。后面的鬼叫声越来越小。
那捕头带着衙役从后面的林子走了出来,大家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老大,没事吧,那古仵作看似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我们这样吓他,明天他要告状……”
“放心吧,徐县令这三个字后天就要改成了徐贱民,你们怕什么?哈哈!”
大家都开始哄笑起来,忽然,捕头的脑袋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那手指足足有衙役的脸那么长,众人惊骇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巨人,全都吓傻了眼。
古小东跑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树下面,心中骂道,他奶奶个熊的,真的有鬼啊,老子还以为都是一些人装神弄鬼的。过了半晌,自己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会,才淡定地想,可是自己也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头发到底是不是鬼的,他将缠着自己脚踝的头发解下来,放在手里摸了摸,上面还有油乎乎的东西,看来不是死人的头发。一定是那群衙役作弄自己,明天逮到没有头发的衙役,让徐县令先赏他五十大板,自己亲手来揍。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开始提心吊胆起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不时传来狼叫声,如果真的遇到了饥饿的野兽的话,说不定明天大家巡山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的骨头架子了。怎么办,辨不清方向也不能乱走。
古小东这下完全没了主意,如果按照原路返回的话,刚刚抓住自己脚踝的如果真的是鬼怎么办?如果向前走的话,很有可能走到林子深处遇到凶猛的野兽。他想了想,索性找一块比较隐蔽的地方待到天亮再说。
这树与树之间盘根错节,低矮的树杈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将中间围了起来,刚好可以钻进去一个人,看来这里非常适合躲藏,倘若真的是狼来了,自己随便找个木棍应付一下,狼也不会轻易地钻进来。
古小东钻进了树杈,可是要等到天明还有四五个时辰,这时间最是难熬。
只见月上柳梢头,林林总总只剩下了那此起彼伏的知了叫声。
古小东打了个哈欠,却忽然隐隐地听见有沉重的呼吸声。
莫不是那些衙役寻了上来?
听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一个胖子踩到地上发出闷哼,另外一个脚步轻快,只是发出嗤嗤的声音。
古小东刚想喊出声,却听见那两个人先开了口,那个胖子说道:“就埋在这里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古小东这才看出来,原来那个人并不是个胖子,反而有点瘦小,只是他肩膀上扛着一个麻袋,那个麻袋原本是个装一百斤大米的口袋。这不禁让古小东联想起了里面装的是人。趁着月光,只能看清两个人穿着黑衣服,带着一个斗笠,却看不清两个人的模样。
说完话,那个扛着麻袋的人将麻袋“扑通”一声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还有一些稀里哗啦的硬物撞击的声音。
莫非里面真的是人?
“喂,赶紧的。”
“着什么急?”
“回去还要剁肉呢,赶紧的,赶紧的。”
“哎呀,我说三哥,你可就别催了,跟个催命鬼一样。”
“老四,你说我们家主子干这种事情,算不算伤天害理?”
“废话,怎么不算?”
“那我们死了之后会不会下地狱?”
“哎呀,我看我们死了之后就跟这堆骸骨一样,埋在地下,过了几十年,变成了一堆烂泥。”
骸骨,原来就是这两个人将骸骨埋在了野外,看来那山洞里面的妖怪跟这起骸骨的案件没有什么关联。现在还不能出去,双拳难敌四手,还是暗中跟随他们的好。
由于古小东躲在了树洞之中,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有察觉到古小东的存在。两个人继续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起来。
“老四,我最怕的就是万一哪天事情败露,我们两个当了替罪羊。”
“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但是现在我们过的日子真是舒坦,天天玩青楼的姑娘,吃香的喝辣的,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让我死也值了。”
“跟我想的一样,那春燕如何?”
“哎呀,那双大奶子,抓起来真是爽……”两个人接下来的话题越来越不堪入耳,古小东在暗中盯着两个人,两个人将骸骨埋到了深坑之中,然后铺上了一些杂草,伪装成没有翻土的迹象,两个人四下看了看,没有人,不过还是不放心,又弄了一些树叶子盖在了上面,弄完才离去。
古小东压低了脚步跟着两个人,这两人中的老三听说话的内容和口气像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而老四则是个阴险狡诈、色厉内荏的角色。两个人每走出一段距离,就要回头看一看,然后加快脚步,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弯,隐隐看见了县城的城楼。
这两个人果然是开封县的,只要跟着这两个人,一定能找到他们杀人的地点。
忽然,只听见城西传来尖叫声,大概十几个人,沸沸扬扬地向古小东的方向跑来,古小东躲在树后,没有看见他们,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刚伸出个脑袋来看,却被迎面跑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些衙役。
古小东转头再看那两个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古小东狠狠地踹了撞到他的衙役一脚。
“你们瞎跑什么!”
“鬼,鬼啊!”
古小东将衙役推到一边,向后面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有什么鬼,真不知这些人缺了哪根筋,可是眼见着这些衙役跑回了县城,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古小东也急匆匆地向城内跑去。到了城里再也看不见那两个埋尸的家伙,古小东叹了一口气,气愤地回到县衙里面。
离正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就听见里面传出七嘴八舌的声音,大部分都是说遇到了鬼怪之类的话语。见到古小东走了进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古小东眉头紧皱,环视了一眼,看着这群不成气候的衙役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骂:“你们这几个乌龟王八蛋,眼见凶手在我的眼前跑过,你们!你们这群废物!”
那几个衙役一听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敢张口骂他们,于是一个个喝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剖尸的,芝麻大点的仵作!”
“你以为你谁啊!当着县老爷……”
“放肆!本官说过,古仵作的话比我的话还管用,你们胆敢如此放肆!”徐县令开口训斥道。
古小东忍住没有说其实这些衙役捕头早已经不把着徐县令放在眼里了。这几个衙役着实可恨,早晚会吃到苦头。
此刻,古小东只觉得身后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古小东回头一看,身后之人有一米九左右的个头,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威风凛凛。
“大哥!”古小东定睛一看正是龙捕头。
“兄弟!”两个人抱作一团,喜极而泣。
“兄弟,我接到了小果子的消息,立即就赶来与你相聚,将你接回谷阳县。”龙捕头说道,“你这两年去了哪里,我们漫山遍野地找你,可是连你的影子也没有找到,赵文墨也去找了你,至今没有下落。”
“辛苦大哥了,现今赵文墨就在驿站,对了,大哥,这是徐县令。”
“徐县令,我们早就认识,呵呵,兄弟,你二哥古银在家伺候病重的老母亲不能前来,二弟虎捕头还在外面寻找小姐未归。”
古小东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他咬咬牙说道:“大哥,这些事我知道了,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徐县令,定要在后天破了这个案子,等结案之后我们就一起回谷阳县。”
“好,兄弟,那这样,我相助你一起破案。”
“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有帮手呢,有了哥哥,就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了。”
徐县令知道自己手下这几个衙役对自己颇有不满,自己这些年做官清廉,从不徇私枉法。凡是别的县衙当差的都有油水捞,可是在自己的手下当差,不仅吃苦挨累,而且每个月拿到的俸禄也比其他县衙役少了许多,早听说自己的事情之所以让京城方面知道都是自己的人出卖的,今晚看见古小东对着这几个衙役大怒,看来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