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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壳子/你说一个字,我写一个鬼故事 (背着蛋壳)


  看着别人家全部死去,我竟然还羡慕不已。
  我也要死!我要我们一家人,死在一起!
  而活着,却要忍受记忆的煎熬。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还能看见,还能听见,我的心,就再也得不到平静!
  
  
  
  谨以此篇,献给“不想纪念512这一天”的人们。
  
  
  
  
  
  





91.宇
  
  
  盐卢老宅的庆云堂。
  是江泽民同志09年四月下扬州曾享用晚餐之所。
  一时间,声名鹊起,无数高官豪客竞相订座,成为了扬州城里,最高贵的食府。
  
  这日,夜里十点半。
  所有的客人都已陆续离开。
  庆云堂也关了所有的门窗,熄了所有灯火。
  服务员小姐逐个退出厅堂,将门锁了严实。
  
  半夜十二点零一分,这里却突然有两位客人飘然而至。
  
  来的是一老一少。
  老者穿了青灰色长袍,绛红马褂,有暗色锦绣团寿纹。
  头发整整齐齐梳于脑后,扶了油,纹丝不乱。
  胸口还系了金灿灿一根细链子,牵了一枚怀表,收于浅兜。
  他的手里,还提了一个精致的三层式漆雕食盒。
  
  在他身后,紧紧跟了一个年轻人。
  时髦的中山装,黑色圆细框眼镜,一头短发被风吹得略有些蓬乱。
  胸前还别一支黑色墨水笔。
  
  年轻人扶了老者先落座,又抬头望向正对面的一副匾额。
  “庆云堂”三个黑底烫金大字,苍劲大气,辉煌耀眼。
  眼眶,好似有些湿润,但又立刻低下头来掩饰。
  
  老者将食盒放置在圆桌上,打开第一层,里面是三个冷盆。
  贵妃醉肥鸡,马兰香干,还有腐乳炝鲜虾。
  第二层,是三个伴碟。
  双黄咸鸭蛋,酱汁花生米和醋酿海蜇丝。
  
  这些都是精致的淮扬小菜,盛在细巧的骨瓷碟子里,件件摆盘精致,清鲜可人。
  
  年轻人也入了座,帮着老者将菜碟逐一取出,摆上圆桌。
  菜的鲜香,混合厅堂内樟木的馨香,格外沁人心脾。
  
  老者拿起食盒里放的一对象牙筷,夹了一枚虾子。
  放入口中时,虾尾还微微拍动,滑爽虾肉浸透了醇厚的花雕,玫瑰腐乳汁又带些许花椒甜麻。
  他相当满意地点点头,又逐一品尝其他几碟。
  年轻人则夹了一点马兰香干,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扁酒壶来。
  年轻人忙从一旁餐柜里找了两个小酒杯。
  甘美的绍兴老酒,两人默默饮了,又接着,送菜入口。
  
  不一会儿,冷菜就已经吃得过半。
  年轻人指着食盒轻声询问:“爷爷,最后那一层里的,是主菜吧?”
  
  老者放下筷,点了点头。
  “仰吾,今日这道主菜,叫做‘宇’”。
  
  “哦?爷爷,这名字倒是别致。宇,意为上下四方,所有空间。难道这一道热菜,极尽千种食材,包罗万象滋味?”
  
  老者微笑不语,缓缓揭开食盒最后一层。
  
  竟然,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蒸咸鱼!
  咸鱼的腥阵阵传入鼻中,还有一股子臭味儿。
  连盛器,都只是一个粗瓷大碗,碗边还有一个豁口。
  
  年轻人有些愣住了。
  这就是“宇”?难道爷爷将“鱼”错念了尚声?
  
  “仰吾,这个‘宇’,本义即屋檐也,是一个家的象征。当初我白手起家,每日只以咸鱼送饭,经历了多少波折,才做了两淮盐课大使。我曾经发誓,以后终身再不食咸鱼,要过最上等的生活,住最精美的宅子!花了足足七万八千银两,方造就的这个宅子,耗费多少工料和时日!但没想到,这象征我一生辉煌的良‘宇’,却被你,一个冲动,捐了出去……”
  
  年轻人一听,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面。
  他立即起身离座,噗通跪在老者面前。
  “爷爷,是孙儿不孝!”
  
  老者长长叹了一声,又转而呵呵朗笑。
  “如果不是你当年捐它出去做了食品厂仓库……那十年浩劫,这里也早就不复存在了!哪还能有现在这个机会——重新修葺了旧貌,成为礼遇上宾的美食圣殿?所以,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闲宇”翻身!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这才恍然大悟,释然而笑。
  
  
  次日清晨,庆云堂的服务员前来打扫,惊讶地发现,明明前一晚摆放整齐的座位,却有两个椅子凸在外面,而擦干净的圆桌上,还有些许吃剩的虾壳和鱼骨头。
  





92.尽
  
  
  “苏大人……”
  
  半梦半醒间。
  苏轼恍惚觉得,有人在叫自己。
  
  他努力睁开眼。
  纱帐外,小轩窗边,有一个淡淡的人影。
  
  他支起身来,揉了揉眼——不是梦!
  月下的妆台前,的的确确坐一个女人,就是他亡妻,王弗!
  
  “夫人,是你?”
  他来不及穿鞋,赤足向她奔去。
  
  “不!苏大人,是我!”
  说着,女人向前挪一步。
  抬起一张脸,缓缓凑到苏轼面前。
  她披了一件黑色的长斗篷,衬得一张脸,白得有些突兀。
  
  奇怪,这容貌,明明就是自己的夫人!
  她却怎说不是?
  更奇怪的是,她五官虽没有丝毫改变,但头发和眉毛却都是金色。
  她身上,还透一股幽幽淡香,似是麝香、梅片、白檀,又混合了些许桐油香味。
  倒像是……墨香!
  
  苏轼一惊,完全清醒过来。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大人,我是您亲手所制的一方墨锭呀。”
  女人浅浅笑了,执了苏轼的手,牵着他走到书桌前。
  
  苏轼恍然大悟。
  半年前,他确实自制过一块墨锭。
  墨锭上,还亲自画了已故夫人的像。
  “哦……可是,你怎么会……”
  
  “大人,我深知你思念夫人,才将我画成她的模样。可是,人会亡故,墨亦会消殒。你我,也终须分离。我此次现身,是特来向大人您,辞行!”
  
  苏轼低头一看。
  书桌上,那块墨锭,只剩下最后一截。
  金粉描绘的夫人,只剩下一双眼睛。
  一抬头,正如面前的女人,动人的一对明眸。
  
  苏轼愣住了。
  怎么!连她也要走?
  两行清泪滑落,滴在宣纸上,化作涟漪。
  
  女人的手指,伸过去,轻轻拭了苏轼的泪水,又将这沾了泪水的手指,触着一方砚。
  纤纤素手,旋磨间,砚中墨色渐浓。
  沙沙之声,不绝于耳,像是伴着研墨动作,奏出一个又一个圆。
  顿时,满室墨香盛放。
  而描金的容颜,便渐渐,消溶墨色之间。
  最后,女人浑身化作一潭水墨,映照了窗外戚戚月色,是一轮墨色的圆。
  
  屋中,只剩苏轼一人。
  方才一切,恍如梦般,但砚中,水墨荡漾,真真切切。
  
  他沉思片刻,举笔,浸透了最后的墨汁,挥毫写下——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 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词写罢,恰好墨尽。
  但这墨语,却永传诗香。
  
  人,缘尽,是缺憾。
  而墨,只有尽,才是圆满。
  
  
  
  





93.七
  
  
  明明是七月里。
  外头热得像个火炉。
  但屋里,凉风阵阵。
  
  香案上,供着阿如母亲的遗像。
  烛火里看着有些阴森。
  母亲的笑,好像,总有点诡异。
  
  谁也不敢哭。
  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阿如抱着才十四个月大的儿子。
  她挨着丈夫坐在凳子上,明显感觉到丈夫结锡箔的手,有点发抖。
  
  夜半。
  钟声敲过十二下。
  
  突然。
  屋内所有的灯光一齐抖了几下。
  同时,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妈……你是吗?”
  阿如连声音都颤抖了,她盯着房门,但看不出什么异样,也无人回答。
  
  只是,怀里的儿子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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